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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前,我一直倾向于将阿遥独一无二的青绿色眸子比作绿色碧玺。它们比荷茎绿明亮,比孔雀绿灵透,又要比鹦鹉绿沉着,由浅到深,世间无匹。我原以为光华流转的宝石最能描摹它的模样,但到了如今才发现,有更胜一筹的喻体存在。
是溪水。眼前溪水的模样,就是流淌的碧玺。宝石折射的光芒终究过于锐利,流转过于死板,青绿色的溪水比宝石多了灵气与自由。这溪水的色泽与阿遥的眸子一模一样,不知是溪水养就了这双眼睛,还是眼睛染绿了溪流。
阿遥很快反应过来,明白了我所指的是什么。他缓缓地,慢慢地闭了闭眼,然后说:“这道溪水,是我名字的来由。”
我惊讶:“这道绿色的溪水?”
“它的名字和我一样,”阿遥平静道,“不对,是我用了它的名字。我还没断奶的时候,就被扔到了这里。没有名字,山中妖物叫我时就用‘爻溪的那个’指代,时间长了,说‘爻溪’自然而然就成了说我。”
我愣住了,无意识出声:“阿遥。”
嗓音干涩得要命。他从未对我讲过这些,不,不如说,我从没想到过,阿遥会有这样的过往。
就算他生来就是妖灵,就算他长大成人会是威风八面的凶兽狰,在那样幼小的年纪被遗弃,面对的依然是足以致命的危险困境。我咬咬嘴唇,试探着道:“难道,你父母都……”
“活着,那时候他们都活着,”阿遥神色如常,轻描淡写打断我,“他俩都想着只要将我丢在这里,对方就会不得不出手接管,结果谁也没来。”
我哑口,吸一口气,才说:“所以,你很小就认识了秦金罂?”
“她救了我,”阿遥一语带过,“我怎样不重要。这水叫‘爻’,你记住了,以后或许有用处。”
三爻即成一卦,既然名叫“爻溪”,其喻不言自明。我回过神来,紧走两步跟上阿遥,叫道:“阿遥。”
“做什么?”
“阿遥阿遥。”
“别嚷,”他回头,“有话就说。”
我追上去,与他并肩,问:“你烦我叫你阿遥吗?”
他沉默了一下,没说话。
“觉得讨厌?”我琢磨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对不起,就事论事,名字不是可以随性定的。我不会这样叫你了。”
“……不讨厌。”
“真的?”我意外地抬头,见他没有否认,喜道,“那我以后都叫你阿遥。只叫你阿遥。”
他微微侧过头来,目光落到我身上。
居然像是有那么一点高兴。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忘乎所以了。松风茶社的事只是由于丹若图更要紧,才暂时揭过而已。我干嘛给他好脸色?
险些被他混过去。与阿遥一道,走了不过一炷香时间,眼前便现出一幢楼阁来。眼前的建筑比起之前所见的宫宇要小一整圈,但依旧是废置已久的模样。我抬头看去,蒙着厚厚灰尘的牌匾上,写着的是“雪声阁”三个大字。
里面所藏的,都是书卷典籍?蓥华秦氏名不虚传,连书房都这样大气。走到门前,阿遥伸手一推,尘封已久的大门应声而开。
扑起一片尘埃。我捂住口鼻用衣袖挥散灰尘,抬腿就迈过了门槛。可回头时,阿遥就在我身后,举步不前。我觉得奇怪:“你不进来?”
阿遥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也不是。”
“那就进来,”我伸出一只手,道,“七年了,我们怎么还在说这种废话。”
阿遥犹豫了一下,居然抬起手臂,握住了我的那只手。他跨过门槛,这下,我俩都站在了雪声阁中。面对一屋两人高的架子,我眼前心里如今只有一个字——书。
好多书。层层叠叠,密密匝匝,堆满了直抵横梁的柜子架子。我终于得以亲眼体会,“浩如烟海”四个字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里面,还有好几间内室。我头皮发麻:“这,能找到吗?”
阿遥走到书架最左侧,熟门熟路地抽出一本厚厚的册子:“这里收录了书册的名目。我找书,你将要核对的字符拿出来。”
我将包袱摊开,取出那卷画像。将画像在地上展开了,阿遥蹙眉:“就是这幅画,字呢?”
“我想想,”我的指尖抚上烧毁的那一角,与其上隐约可见的落款,“这几个字被火烧过之后就显现了出来,我想,其他内容或许也能用火烤烤。”
“那好,”阿遥应声,“我去取书。”
我带着画像出门去,找背风处生起火来,将画像展开撑在火上。因为怕将画烧坏,我把它架得高了些,让火焰慢慢烘烤。那一头,阿遥按图索骥,也很快将典籍找到了手。守着火焰,我翻阅了几页,果然是燕氏秘文的解法。
“这么多灰,”我摸了一把身旁的石阑干,随口与阿遥闲话,“你都住在哪里?”
“树上。”阿遥回答。我“噗嗤”一声,不可思议道:“蓥华山已经没有别人,又是你的地盘,你放着那样气派的宫宇不住,住在树上?”
阿遥拧了拧眉心:“你不也放着昆吾宫不待,跑到我这儿来揽事。”
说实话,离家之后,我信任并依赖过的人,从头到尾也只有两个。昆吾宫里少了师父,对我来说早已经什么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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