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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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福山和郑丰海父子俩拼了命的掩饰, 却依然逃不出朱氏的细心，某一日郑慧慧带着新鲜的羊奶来看望她。</p>

她和郑慧慧交谈了一会儿，突然问到, “那日我生产，可是慧慧帮忙接生的？”</p>

郑慧慧点头, “可不，你是不知道, 我当时吓的手脚都打颤, 这刨腹取子谁见识过？要不是裴先生说保你性命，我都的吓掉了魂呢。”</p>

“保我性命？”朱氏低低的重复了一遍，她脸上温柔带上了些许伤感，“所以, 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头，福山他选了我对吗？”</p>

“...这，嫂子, 你和孩子这不是都好好的, 山哥也是在乎你。”郑慧慧想起那个早夭的孩子, 忍不住握住朱氏的手, 安慰她, “山哥和你都好好的, 你们这个家才不会散。”</p>

“我知道。”朱氏反握住她的手，眼泪吧嗒的掉, “我知道, 慧慧，只是一想到我的命是用孩子的命换来的，我这心...”</p>

“嫂子...你...”郑慧慧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只得焦急的安慰她, “嫂子，那孩子身子骨太弱了，比他两个同胞兄弟小了一整圈，就算足月了也难以养活，你可别太伤心了，最起码这两个孩子都健健康康的，他们俩还需要你好生养着...”</p>

朱氏一听，全都明白了，眼泪掉的更凶了，反复的重复着，“我知道，我都知道。”</p>

郑福山进来一看，连忙抱住她，“阿柔你这是怎么了？阿柔，别哭，别哭。”</p>

“山哥，嫂子知道了你家小四的事儿了...”郑慧慧也有些急，看着在郑福山怀里泣不成声的朱氏，眼眶也红了。</p>

都是母亲，她对朱氏的伤心也能感同身受，抹了抹眼睛，“山哥，你和嫂子好好说一说，还有这两个小的，总要迈过去这个坎才行，不然他们俩怎么办？”</p>

郑福山抿着嘴，听完她的话，点头表示赞同，“我晓得，慧慧你去厨房吧，帮我做一下饭，麻烦你了。”</p>

“哎，我这就去，羊奶我也拿去煮了。”</p>

朱氏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眼睛都肿了起来，“福山，你跟我说说小四吧。”</p>

“阿柔，小四很好，眉眼、嘴唇都像你，鼻子像我，耳垂上还有颗痣，就是个头小了些，很是秀气...我把他葬在了大北山上，是裴先生给点的穴，就在郑家的最初的祖坟里。”</p>

等到夫妻俩的情绪都平静了不少，郑福山才问她，“阿柔是怎么发现的？”</p>

朱氏靠在他怀里，“本就是我怀胎七个月的孩子，我还能一点感觉都没有？虽说裴先生当时没告诉我腹中有几个孩子，但我凭感觉就知道绝对不止一个，看到他们两个小的，心里却依然觉得不对。”</p>

“总觉得，应该不止他们俩才对，后来悄悄观察，发现你和丰海的喜悦都浮在表面，其实心里还掺杂着悲伤，我就有了不好的猜测，所以刚刚慧慧来，我才试探来几句，没想到...”她说着，又哽咽了起来。</p>

这就是身为母亲的直觉吧，朱氏只是怀疑，因而试探了一下郑慧慧，没想到真相这么令人难以接受。</p>

郑福山在她额头亲了亲，“最起码你们母子三个还都平安无事，就带着小四那一份，好好养活小二、小三哥俩吧。”</p>

朱氏眼眶还湿着，但她不愿意让郑福山为她担忧，努力露出笑来，却显得更加伤感，“我会的，福山放心吧，我不会钻牛角尖的，我舍不得你和孩子们。”</p>

话是这么说，朱氏真正缓过来，还是花了不少时间，郑慧慧因为担心，经常去看望她，两人的感情也越发的好了，郑慧慧都叫起了她的闺名，两人彻底做了闺中密友。</p>

这当闺蜜倒是比当亲戚来的更亲密、更自然了，郑慧慧和朱氏来往的也更勤快了些。</p>

又逢一大集，来安罕见的早早从镇上回来，进了家直奔厨房去，将背篓里的东西卸了下来，又叫了郑慧慧和慧宁两人来。</p>

“娘，二妹，你们看看，今天大集上有官爷卖牛肉，我买了二斤回来，小六不是要吃牛油火锅，你们瞧瞧，咋做？”</p>

宴国耕牛管制很严，除了病牛，其他牛只有等老死之后，拖到市场上去卖，而且必须有市场监管的官吏看着。</p>

买卖耕牛也有一套非常严格、完整的手续，这样确保了耕牛的使用，也导致了牛肉成了不常出现在市场上的罕见玩意儿。</p>

来安这二斤肉还是运气好，才能排号排到的，就只能买两斤，多了不卖。不过有两斤也不错了，来安又厚着脸皮和那买肉的人缠了半天，都买了一根牛骨头回来。</p>

虽然没有肉，煲汤是极好的。郑慧慧看见了，也没说他败家，毕竟牛肉罕见，比猪肉还贵上十文钱呢，翻了翻肉，肥少瘦多的，可炼不出多少油来。</p>

郑慧慧心里琢磨着，让来安趁着天还早，去镇上买了些东西磨成粉带回来，来安腿脚快，不出两个时辰就把东西带回来了。</p>

看着儿子买回来的东西没有差错，郑慧慧一拍巴掌，“等着，明儿一定让来宝儿吃上这火锅！”</p>

来安几个大孩子在一旁笑了，慧宁和慧欣姐俩连忙说，“娘，我们给你打下手。”</p>

“来来来，咱娘仨好好捣鼓捣鼓。”郑慧慧拉着两个女儿去了厨房。</p>

来安让来武去劈柴，他自己挑着水桶去打水，家里原本有口井，但井打的太深，打水太吃力了，又不安全，干脆盖了口不用了。</p>

一家子吃水都是去北山山脚的小溪打水，多走几步也就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