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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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福山将单子上列好的东西都准备好, 已经过去了两天，明天中午就是裴先生说的最佳时间，他心里忐忑不安, 又不敢让夫人和长子发现，只能悄悄的掩藏起来。</p>

当天夜里, 郑福山坐在床边，盯着朱氏的肚子看了许久, 他心里尚有一丝侥幸, 老话讲七活八不活。</p>

现在正好是七个多月，孩子们能存活的可能性应该很大吧？也不一定会...也许孩子们命硬能活下来呢？</p>

但是心里又有一股不安弥漫，那么小的孩子，太脆弱了, 这样小的月份，能活的可能...几乎没有啊。</p>

选择这个时候刨腹取子，就是送孩子们去死！</p>

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 此消彼长, 轮番在郑福山脑海里浮现, 他双手握成拳, 死死压抑着即将混乱的情绪。</p>

一切等明天中午就都有结果了。</p>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最终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朱氏的肚子, 力道很轻，几乎只是轻轻的贴在上面, 还隔着一层中衣, 只能感受到一点点温暖的温度。</p>

仿佛是知道这是父亲一样，郑福山贴在朱氏肚皮上的手感受一个力度不大却满含生机的撞击。</p>

他眼里露出喜悦，似乎是互动一样挪动了一下位置，隔了一会儿又感受到了一股撞击, 展示着小家伙们茁壮的生命力。</p>

然而郑福山等了很久，第三下始终没有感受到，他上扬的嘴角慢慢拉直，最后抿成一条线，再次挪动手掌。</p>

只是不论他怎么换位置，都没有感觉到第三个孩子的撞击，只有前面两个孩子的动作。</p>

这样连番密集的动作，朱氏也被肚子里孩子的动静弄醒，她迷迷糊糊的醒来，“福山？”</p>

“嗯，孩子们在动，我就摸了几下，睡吧，夫人。”郑福山用温热的手掌握住朱氏小巧柔软的手，“睡吧，有我在。”</p>

朱氏露出一点笑意，又沉沉睡去，睡着前她还感觉的到郑福山放在她肚子上的手一直没离开。</p>

似乎是被母亲醒来而吵醒，郑福山之前一直没有感受到的第三个孩子也动了，轻微到差点被忽略的触碰感在郑福山的指尖传递。</p>

郑福山感觉到了，那不知名的不安感却更加浓厚，他隐约有一种预感，明天中午恐怕不能保全母子四个了。</p>

习武之人的预感，总是那么的准确，这样的预感能让他们避开很多危险，更多的却是无力回天的苦痛。</p>

裴半仙如约而至，看过了郑福山准备好的东西，打发男人去厨房烧水，产房里只留了裴半仙和郑慧慧两人。</p>

郑慧慧现在还觉得心惊肉跳，居然要刨腹取子？！要划开肚皮把孩子拿出来？那人不就死了吗？</p>

但她听堂哥说要是不刨腹，嫂子和肚里的孩子都活不成，现在最起码还能抱住一个。</p>

原本听闻是三个孩子，她还高兴来着，这样丰海那孩子就有兄弟了，以后不会孤孤单单的，转头就被这样惊险的消息砸昏了头。</p>

此时是强打起精神，压下心里的不安，狠狠的掐了一把大腿，让自己不至于腿软。</p>

刨腹都是由裴半仙一个人来做的，她要做的只是帮忙递一下东西，取出来的孩子也交给她来。</p>

她生了五个孩子，对接生也算是有经验的，利索的给孩子洗干净，抠出嘴中的污物，拍拍孩子的屁股，听到孩子哭声洪亮，放下心来，用襁褓裹了放在一旁的小床上。</p>

第二个孩子也如法炮制，两兄弟都哭的很有力，看上去似乎是没什么问题，也不像是早产的孩子。</p>

但到了老三，郑慧慧的心忍不住往下掉，这也是个小子，但他的个头太小了，比前边的两个小了一圈，眼睛紧紧的闭着，浑身红通通的，又隐约透着青黑。</p>

郑慧慧抓紧速度，抠出孩子嘴里的污物，来不及清洗就拍打起孩子的屁股，连着拍打了几次，孩子终于哭了。</p>

她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能哭出来就好，赶紧洗一下就裹了襁褓，然后赶紧去给裴先生帮忙。</p>

裴半仙其实也不需要她帮什么忙，伤口已经处理的差不多，正在缝合，“你去看着孩子，千万盯紧了。”</p>

他这话一出，郑慧慧蒙了一下，赶忙又去盯着孩子，三个孩子都还好好的躺在小床里，只是已经不再哭了。</p>

她看着老三，总觉得这孩子有些不对劲，伸出手去摸孩子，孩子动了动嘴，她才放心下来。</p>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老三的动静越来越慢，几乎隔很久才会动一下嘴巴，郑慧慧有些急，她忍不住抱起孩子，“裴先生，裴先生，你看看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