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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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玉当然不是真的睡，而是再一次离魂出去了。这会儿天不算晚，外面还有行人。她想着，不知能不能有运气，碰到刺客。若是能碰上，当然最好，碰不上……于她也没有损失。</p>

出来的地方还是贾家，对于这一点，她很有意见，可惜不知能表达给谁，又怎么才能改了。贾家到是跟以前一样，对外面的一切，他们就像感知不到一样。</p>

或者说，他们可能真的不知道。房关起门来，根本不跟他们往一起凑。二房，连个在外交际的人都没有。外面的事情，他们又怎么可能知道？</p>

莹玉这次出来的巧，出来就是贾母的屋里。恩，至今没长，反似有越长越小趋势的贾宝玉正窝在贾母身边，一心替位可怜的紫鹃姨娘说好话。莹玉注意到，贾母脸都黑透了，偏偏贾宝玉一点没发觉。</p>

莹玉看着乐了一下，便径直离开了。</p>

到了外面，因着也没什么目标，便想着去找位蛮族的公。如果最近得到的消息都是正确的，么这刺客是因为吴家的事才出现的。吴家跟蛮族勾结，这时候只怕是要抱成团的。</p>

蛮族如今在这里身份最重的就是这位公了，找她，应该是不错的。</p>

她到了之前位公所待的院子里，到了才知道，里早已人去屋空。附近几家听了一遍，才知道，里的两个女孩，被忠顺王府接走了，他们还羡慕的不行，说是位小姐得了忠顺王父的青眼，被接过去做了妾，从此一步登天，去过人上人的日子去了。</p>

至于剩下的些，他们到不知道，只知道在他们家姑娘被接走后，他们就散了。连看门的老头都走了……据他们猜测，肯定是这家姑娘飞皇腾达之后，带着他们过去过好日子去了。</p>

可莹玉知道，必不是如此。这些人是分散开，重新潜藏了起来。</p>

不过如今，只怕都已经进了刑部的牢。</p>

莹玉只略想了想，便又调转方向，去了忠顺王府。</p>

也是巧了，一到这里，就听里面正闹哄哄的，竖着耳朵听了一下，才知道薛宝钗生了。这就是真巧了，莹玉还好奇的瞅了瞅产房里，薛宝钗的情形不算坏，薛夫人正守在边上，忠顺王妃隔着一扇门，守在外面。进进出出的人，哪一个都要经她们的眼。</p>

莹玉听接生嬷嬷说，这才开始，还要很久，便也不再继续看，而是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去找位公去了。</p>

公还真就在，她的院子跟薛宝钗的院子隔得很远。</p>

“公，薛姨娘生了。”她个丫环明珠正在汇报：“这会儿府里正乱着，若是要走，现在是最好时机。”</p>

公却只是摇头：“现在还不能走。”公抬头望天：“这几天，咱们的人损失的太多，我们的形踪必定是被人发觉了。咱们不管往哪走，都是死路一条。到是留在这里，说不定还有活的机会。”她本想进入王公之家，好要会搅风搅雨，却怎么也没想到，这里就如此泥潭一般，进来之后就陷入各种乌糟事里。却连这府里正经子却难见上一回，更别说通过影响他们，从而祸乱朝纲了。</p>

到此时，她已经明白，她这是走了一步错棋。等她想要脱身时，又发现，根本逃脱不了。别说是她，就连明珠想出个门，却是不被允许的。她不信邪，便让明珠想法子偷偷出去，谁想最后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拖了回来。养到如今，才终于好些。</p>

如此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的身份被发现了。人家做了个笼子，等着她自己钻进来。亏她还自以为自己比其他王兄还要聪慧，向来不服气他们。如今才知道，自己也不过是个蠢人。</p>

明珠几乎就要哭出来：“公，咱们该怎么办啊？”</p>

公眼里的光亮都淡了：“明珠，是我连累你了。”</p>

“咱们仆一体，哪里有连累一说。若不是公，明珠早就死了。明珠只是心疼公……”</p>

公叹了一声，“最后一次，咱们再拼最后一次。若是能逃出去，就联系克伦，先离了这里再说。若是不能……咱们姐妹，也可跟父王团聚。”</p>

明珠哽咽了一下：“是，一切听公的。”</p>

莹玉挑了下眉，这么听来，刺客的事情，应该跟这个公并无关系。</p>

既然如此，她也就懒得再在这里耽误时间了。从忠顺王府出来，在外面毫无目标的胡乱转着，并没什么发现。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刺客这时候不知道藏在哪呢，她在街上当然遇不到的。</p>

转了许久无果，正好到了贾元春家附近。想着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吧。</p>

天遂人院，一到贾元春房里，就见她正将一个男子，往她的床上塞。莹玉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她的姘头。正在此时，她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男人摇摆的走进来。</p>

贾元春这会儿也已经上了床，此时拥被而坐，到是将里面的男子正好掩了。对上进来的这个男人，贾元春脸上闪过一丝嫌恶，语气也毫不客气：“夫君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看来各位妹妹懈怠了啊，居然没侍候好夫君，让夫君半夜的，往我这里跑。”</p>

男人脸上露出一丝心虚，“元儿何必说这样的气话，你我夫妻一场。”</p>

贾元春一声冷笑：“原来夫君还知道我们夫妻一场啊。”她嗤了一声道：“当初非要娶吴家女儿为平妻的时候，怎么不念及咱们夫妻一场？”</p>

这事莹玉还是第一次听，一时到也不急着离开了。</p>

“夫君真是好狠的心呢，吴家才出事，位才进门的夫人就没了性命，说起来，她跟夫君也是夫妻一场呢。如今啊，我是半点不敢再信了！”</p>

男人轻咳一声：“元儿，此事是我之过，我犯了糊涂，还忘元儿看在复儿的面上，原谅我这一回。便是你心中再有怨，咱们到底是夫妻，夫荣才能妻贵，你说是不是这个理？”</p>

贾元春眼底闪过一丝狠意，半晌才道：“要我再帮你，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半点没享过夫荣带来的妻贵，反而部是憋屈的很。不过，复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只是夫君也别想凭白几句话就让我替你奔忙，总要拿出诚意来。”</p>

“元儿想要为夫拿什么样的诚意来？”男人又往前走了两步，脸上带出油腻的笑来。更是伸出一只手，想要抚上贾元春的脸。</p>

贾元春脸一寒，抬手把他的手拍开，冷声道：“夫君自己看着办吧，什么时候我满意了，什么时候替你谋划。现在，夫君还是请回吧，夜深了，莫要扰了我休息。”</p>

男人似是没想到贾元春会赶他，到是一时错愕住了。仔细看了贾元春一会儿，这才怀疑的开口：“元儿要赶我走？”</p>

贾元春冷哼：“不然呢，难道还要我留你？也不闻闻你身上味道多臭，不知刚从哪个贱人被窝里出来。你不嫌脏，我还嫌脏呢。”</p>

男人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贾元春，你别太得意。”</p>

贾元春轻蔑的笑了：“夫君不想我替你办事了？”</p>

男人面色一僵，但又似拉不下脸，猛的一甩袖子：“夫人好生安歇吧。”</p>

人摔门而去，等人走远，抱琴才苦着一张脸进来：“奶奶，您这又是何必呢。”</p>

贾元春对抱琴摆了摆手：“这事你别管，行了，你去歇着吧。”</p>

抱琴深知她最是固执，拿定了意便再不会改的，听到这话，也只是轻轻一叹，转身掩门而去。</p>

等人走了，又隔了一会儿，贾元春才掀开被子，将藏的人露出来：“你可以离开了。”</p>

男人却并不动作，侧过身上，手肘曲着项着头，笑眯眯的看她：“没想到，贾姑娘居然狼狈至此。”</p>

贾元春怒瞪着男人：“与你何干？我再如何狼狈，好歹还光明正的活着。你呢？满京城都是你的通辑令，但凡你敢走到街上，不出一时三刻，便得人头落地。”</p>

男人脸扭曲了起来，猛的扑到贾元春身上：“你说的对，一时三刻我就要死了，死前能尝一尝贾姑娘的身子，也不算白活一回。”</p>

“你若是敢，我立时就叫人。”</p>

男人不敢，他想活着。躲到这里，本是无奈之举。事实上，他本来也不是来找贾元春的，而是找吴家出嫁的女儿，谁知道刘家如此狠心，他吴家才出事，就害死他吴家的女儿。最后没法子，才躲到贾元春这里。</p>

男人又翻了回去，依旧是之前的位置。</p>

贾元春却并不想再跟他纠缠，只催着他离开：“你快些离开吧，若是叫人发现，我也活不成了。”</p>

男人这次到没再计较，而是真的起身，翻身下床，开了窗子，从窗户翻了出去。</p>

男人一走，贾元春就松了口气。这人就像一把开了刃的刀，他若在，这刀便压在她脖颈上。此时离了，她才能松口气。</p>

莹玉万万没想到，她的运气居然这么好。居然就靠着瞎碰，也能碰到这个杀手。此时见他要走，自然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本想着尾随对方，到了他的落脚处，再将消息送给师兄。待此人伏诛，此事也就了了。</p>

谁知跟着跟着，就发现不对了。</p>

这人走的这个方向，怎么么像皇宫？</p>

莹玉心里就是一突，这人不会又想进宫刺杀吧？再一想，若真是如此，到也是好事。她看了，这人武艺平平。若是真进了宫，遇着师兄，这人也是活不了的。</p>

虽这么想，还是继续跟着，直到真的看着这人进了宫墙。到这里，她也没办法了，毕竟这里她进不去。虽然进不去，她也没急着离开。而是在外面等着，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p>

可听了又听，里面没有半点异常。直到天将要明了，宫里依旧安静如常，而个人，也没有再出来。</p>

她担心人是不是走别的道跑了，可想想不对。这宫里的守卫何其森严？哪有么多空子给他钻？能有这一个空子就不错了。所以，这人肯定还在宫里，只不过，他没去刺杀皇帝，而是藏了起来。</p>

“嘶！”想到这里，莹玉倒抽了口冷气，这人胆子够啊，皇帝派满城皇卒到处搜人，结果他直接藏到皇帝眼皮子底下来。皇帝再怎么想，概也想不到，凶手绕了一圈，又跑回来了。</p>

这可真应了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p>

莹玉恍惚着回了身体里，睁开眼，天还早。她却急忙起身，她一起身，身边侍候的人自然也跟着起了。</p>

“先别管我，替我拿纸笔来，我要写信。”</p>

不一刻，纸笔来了。她匆匆写下一行字，拿信封封上，又赶去前院，赶在林如海上朝前找到他：“父亲，烦请您将这封信转交给师兄。”</p>

林如海到是习惯替他们传东西，也不多问，拿了袖进袋子里，又叮嘱她好生休息，这才出门。</p>

这一天，莹玉到实待在家里，哪也没去，就等着宫里的消息呢。幸亏如此，中午的时候，陆晋就出现了。</p>

“一收到师妹给的消息，我便在宫中排查起来，最后在吴贵妃之处，抓到了刺客。”陆晋又道：“只是，你的功劳却不能禀知皇上，所以也无法为师妹请功了。”</p>

他们这么多人都查不到凶手的消息，师妹怎么知道的？好吧，师妹知道其实也能胡弄过去，可偏偏这刺客待在宫里。皇宫是什么地方？皇帝的地盘。宫里多了一个刺客，皇帝不知，皇后不知。可她一个外人知道了，这叫皇上怎么想？</p>

莹玉不在意这些：“无妨。”</p>

陆晋心里却还有些失落：“师妹给我的信，也叫我烧了。”这件事除了他，是再不能让别人知道了。</p>

“烧了便烧了。”莹玉根本没多想：“如今这件事尘埃落定，师兄不必再守在宫里了吧？”</p>

陆晋心情又好了一些：“确实不用了。”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为防还有漏网之鱼，接下来这段日子，我还是要借住在师妹家里的。”</p>

“师兄随意即可。”</p>

陆晋心情更好了些，也不再离开，直接就又去了他之前住的房间。</p>

晚上林如海看到他时一点都不奇怪，只是有些没好气。趁着莹玉不在，更是直接道：“世子只为掩藏身份，住在宫里岂不是更安全？你这样进进出出，于我林家姑娘声誉有碍。”</p>

陆晋哪里不知道：“伯父放心，皇上口谕，无人敢置喙。”</p>

“明面上不说，暗地里就不说了吗？”</p>

“伯父的意思是？”</p>

“搬出去。”林如海是认真的：“无论如何，一个外男住进林家，而我早出晚归，只留你和几位姑娘在家里，别人也难免多想。”</p>

陆晋不想，但也知道林如海说的对。他可不想还没把人娶回来，就先得罪未来老丈人。要是真坏了林家姑娘的清誉，未来老丈人怕是要打死他的。</p>

“伯父再容我两日，可行。”</p>

林如海怀疑的看他：“你欲如何？”</p>

陆晋欲如何？</p>

他休息了一天，第二天，穿上自己新制的衣袍，吃了早饭，就去找莹玉去了。</p>

莹玉正在理事，因为入冬了，眼看着各个庄子要把一年的账送过来，之后紧跟着就是过年，所以到这会儿，难免要忙碌一些。陆晋在一边等了一会儿，见她不得闲，只能先按捺下来，帮着一起对账。</p>

两人一起忙活，到是真快了不少。好不容易得点空闲，又到午饭时间。</p>

食不言啊，陆晋只好再次按捺。幸好，午饭时间有限，不一会儿就过去了。可才碗筷才放下，惜春拿着她刚刚画好的画冲了进来：“二姐姐，快来看我的新画。”</p>

陆晋从不跟莹玉讲什么男女防，可对别人是讲的。一看惜春过来，他便只能先行离开。</p>

只是也没走远，只想着等惜春离开了，再过去。这一等就等到晚饭过后……没错，看完了画，惜春被莹玉拉着，帮着一起干活了。</p>

从头到尾，莹玉就没注意到陆晋有话想说。</p>

到是李嬷嬷看出来些，到她晚上都上床准备休息的时候，才提了一嘴：“老奴今儿瞧着，世子爷似乎是有话想说。”</p>

莹玉还诧异了一下：“师兄有话要说？他怎么不说？”</p>

李嬷嬷哪里知道：“许是有些难以出口吧。”</p>

莹玉想了想，“让人去问一下，看师兄可歇下没有。若是没有，我过去一趟。”</p>

李嬷嬷连忙阻拦：“姑娘，夜已深了。不若明天再说吧。世子爷既然没说，想来也不急的。”</p>

好像也是这么个礼，再说，师兄住在父亲边上，她若是去了，怕就要惊动父亲。这个时间点，有些挑战父亲的神经了。为了父亲能睡个好觉，还是明天吧。</p>

可怜陆晋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直接就再而哀，差点就三而竭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