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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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玉说要好好休息, 实则到了晚上，还是又灵魂出窍了。</p>

不知是因为她年龄增长，还是实力变强, 这样的出窍对她的影响越来越小了。再不会连着出去几天，白日里就一副被掏空了般的疲惫。</p>

本以为这一晚概还是一无所获, 却不想, 许是今日睡得早的原因, 连着好几家，都听到了些不得了的消息。</p>

虽然她对贾家已经没什么兴趣，但因为出来就在这里，也就顺便逛了一圈。这一逛才知道，原来贾元春带着孩子回娘家了。而且厉害的，白日里刚回来, 个叫紫鹃的姨娘, 就没了孩子。不单孩子没了，她自己这条命还能活多久也很不好说了。</p>

贾老太太越发的老了，精气神也不不如前。有趣的是，贾宝玉居然搬进了老太太的院子里。</p>

向来只听说过孩子长了, 从父亲长辈身边搬出去的，这头一回见搬进来了, 也是稀奇。莹玉本还想瞧个稀奇，可惜，院里人早早都歇了，到也没什么可瞧。</p>

出了贾家直奔三皇子府，之前她一出全因这对夫妻。莹玉这些年过的就是老实的内宅女子的日子，从不与人龃龉，脾气可以说是非常好了。但她到底不只有个样子, 她也是强者了，强者被挑衅了，可没有闷认咽下去的道理。</p>

报复，这是必然的。</p>

报仇这件事，也是有讲究的。</p>

三皇子妃下手够狠，上来就是要命的手段。对方要她的命，她自然也只好要对方的命。当然，她是文明人，杀人放火这种事，肯定是不会干的。</p>

外面的事情，又轮不到莹玉来。她有父亲，还有师兄。要是连官面上的事情都要她来，他们就要伤心了。所以，她只能另想法子。</p>

至于什么法子还不确定，因为她首先要拿到三皇子这对夫妻，以及三皇子妃娘家的把柄才行。前者是这对夫妻的命脉，后者是三皇子妃的底气。若是能断了她的底气，才是她苦难的开始。</p>

抱着抓小辩子的想法，莹玉一看到三皇子的书房灯还亮着，便直接就奔了过去。也是该的，她刚到，就听到里面正道：</p>

三皇子的某一个幕僚正道：“殿下，此次皇上派皇子出京，正是最好的机会。”</p>

莹玉一听这话，连忙钻进了书房。就见三皇子脸显犹豫，“哥此去，为的是修筑河堤，此事极为要紧，容不得半点差错。我们此时动手，如何对得起万千百姓？”</p>

幕僚忙劝：“殿下，成事者不拘小节。且咱们只需坏了皇子的事，造成些不不小的麻烦便可。皇子到时百口莫辩，陛下也再不会信任于他。之后殿下再动请缨，将事情办好，功劳，民心尽皆可得。”</p>

三皇子一脸悲色：“只是一想到些即将受灾的黎民百姓，便难以心安。”</p>

“殿下怜民爱民，此心可鉴。只越是如此，越是不能放过此次机会。皇子残暴，又是陛下长子。若是让他将来坐上个位置，才是天下百姓的灾难。”</p>

三皇子似被说动，终于下定了决心：“既如此，便有劳诸位想个对百姓伤害最小的法子来。”顿了一下又道：“到底是我的罪孽，此次事过，我必要斋戒一月，为在此事中受难的百姓祈福。”</p>

众幕僚一阵夸赞，直赞三皇仁心厚德，爱民如子……</p>

然后话题一转，到真开始商量起正事来。</p>

莹玉冷嗤，好一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若当真让这样的人登上高位，才是天下人的灾难。</p>

只可惜，她此时只是一缕魂灵，什么都做不了。于是只好竖起耳朵，将这些人谋算的种种事宜，牢牢记下。</p>

等他们这边散去，莹玉却是先回了一趟空间。回到身体里，将听来的消息记下。然后又换一个字体，重新抄了一遍，确认无碍。这才再次出窍。虽然出窍的状态下，她没办法碰触真实的事物，但空间是与灵魂绑定的。她可以操纵空间里的物品，从里面取东西出来，是做得到的。</p>

摸到皇子府，直接找到皇子。</p>

皇子她也是见过的，并不担心找不到人，或是找错人。意外的是，皇子居然还没休息，同样在跟幕僚商议事情，只不过，他们商议的却是此次接到的工作。修堤筑坝，治理水患的事情。</p>

莹玉听了一阵，到觉得这个皇子残暴不残暴不好说，到是真心想把这事做好的。只为这个，莹玉到是愿意帮一帮的。需知水利之事，关系的可是万千生灵的性命，容不得出一点错。</p>

待皇子这边事情结束，莹玉从空间里丢了个东西到皇子面前，先引起他的注意。不等他叫人，又把写了消息的纸轻飘飘丢出。</p>

皇子却已反应过来，猛的来后：“来人，抓刺客。”</p>

刺客当然是不可能有刺客的，莹玉就光明正的坐在他之前的椅子上，谁了发现不了。</p>

屋里先搜查一遍，屋里属外，连个老鼠洞都没漏掉，哪里有刺客的影子？皇子一边听着属下回报，视线却牢牢的盯着桌子上两样东西，一个是一根干枯的树枝。另外一个是一张纸，纸上写着字，却因为是反着放，也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p>

“继续查。”皇子挥了挥手，待人下去，他才犹豫着上前，将纸翻了过来。这一翻过来自然就能看清上面写的字了，一看清内容，他周身的气场就翻腾了起来。过了许久，方怒道：“好一个老三。”</p>

莹玉见他已经看清了内容，方才心满意足的离开。</p>

三皇子想废了皇子，如今到叫皇子先知道了他的计划，就不信皇子不会反击。没准来个将计就计，到时三皇子估计得偷鸡不成蚀把米。</p>

就算不能废了三皇子，只是让他吃个亏，也足以让莹玉高兴了。</p>

不过，皇帝尚处于壮年，等到他死，新帝上位，还不知要多少年。这争皇位跟别的不一样，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确定最后的赢家会是谁。一时的输赢代表不了什么，她更想看到的是，三皇子彻底完蛋。</p>

第二天，黛玉应王妃之邀，去了忠孝王府。惜春还窝在画室里，这姑娘本就爱画。这几年家里请了有名的画师教导于她，让她对画更是爱的深沉，她甚至还自己起了个别名，画痴。</p>

莹玉去看了她一回，身边侍候的人都注意着，不会让她废寝忘食，也不不再多管了。</p>

林如海向来早出晚归，到是陆晋，今天居然还在。</p>

“师兄今天不出门吗？”莹玉还以为他会很忙，忙着盯着些蛮族余孽。</p>

“军已经回朝，圣上要犒赏三军。”陆晋在她对面坐下：“蛮族的人最近一直在行动。我的身份到底复杂，能少出面，还是少出面的好。”</p>

莹玉明白了。也就是说，虽然他脸上的疤能遮掩，但蛮族到底有多少人又不能确定，万一里面有认识他的人，他一露面就会引来麻烦。所以，这个时间点，还是藏起来最好。</p>

“师兄如果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把这里当自己家，莫要与我客气。”</p>

陆晋：“师妹放心。”</p>

一上午，陆晋哪也没去，就陪着莹玉了。也不是空陪着，她在边上处理家务，他在边上处理温侯府的事务。她要练功，他作陪，她兴致来了，想要去花园走走，他全程陪同。</p>

到了饭时，两人也是一处用，连桌都未分。</p>

莹玉对此十分习惯，只因此前在山上时，他们也是这般相处。</p>

“师兄，可否给我说说几位皇子的情况。”</p>

陆晋意外的看着她：“师妹怎么对皇子感兴趣了？”</p>

“好奇。”莹玉不感兴趣。但她想知道，三皇子的敌人和同盟都有哪些人。她不会天真的以为，三皇子只有皇子这一个对手。</p>

陆晋虽不解，还是跟她细细说了。“我离京太久，知道的也不算多。不过，皇子性子耿直，且冲动易怒。皇上每委以重任，他都能做好。因此，皇上对他颇为倚重信任，但也仅此于此。”</p>

莹玉明白，能办事，却不适合治国。适合当一个执行人，而不是管理者。</p>

“二皇子是个体弱的，一年里有半时间都在养病。”说到这人，陆晋皱了皱眉：“不地，这位皇子也是最神秘的，外面关于他的消息极少，就是以前，我也很少见到他。”</p>

只是身为皇子，又岂有真正单纯的人？</p>

“三皇子表面上看，最是风光霁月，待人宽和，且难得的是对长辈孝敬有佳，对兄弟也是友爱。细细想来，这个人似乎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可正因为如此，才越发让人不敢小瞧。”</p>

莹玉却知道，这是个伪君子，心思阴毒的很。</p>

“且天下人都知他有一个善妒的妻子，以至于后院空虚。不过他的运气到好，三皇子妃很能生，他有三子一女，全都是嫡出。也因此，三皇子妃即便善妒，也依旧在皇子妃的位置上坐的稳稳的。”</p>

“至于四皇子，我并不熟悉，但偶尔听皇上说，这个皇子很得他的心。具体如何，我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五皇子和六皇子是同母所生，这两人性子活泼，更喜玩乐，与正事上并不上心。皇上每说到他们，总是又气又笑。就我看来，到是有几分真心喜爱的。七皇子已经不在，八皇子如今还是个孩子，到也没什么可说的。”</p>

莹玉托着下巴盘算了一下，所以眼下，有可能跟三皇子争位的，就只有皇子、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两个待定。就像陆晋说的，都是皇子，哪一个都不能小瞧。谁知爱玩闹的形象，是不是只是幌子。</p>

这么一想，她觉得还是要趁着晚上的时候，亲自去瞧一瞧。</p>

陆晋见她如此，到是想到一个可能：“师妹可是还记着之前事？”</p>

莹玉点头：“总是不会么快就忘记的。”她斜眼看向陆晋：“师兄莫不是要劝我放下？”</p>

陆晋忙摇头：“怎会。无论何时，我总是站在师妹这边的。”顿了一下又道：“只是，此事师妹不必太过劳心劳力，这件事，我总是要他们付出代价的。”想了想，又道：“毕竟，是皇上的儿子，他自己喜不喜欢，打还是罚，都没什么。可若是旁人下手，皇上也是不让的。所以，还请师妹要谨慎再谨慎方好。”</p>

这话莹玉却是听进去了，事实上她从未小瞧这世界的皇权。否则，也不会等这么长时间，抓三皇子点把柄，还要转弯抹脚的送给皇子。</p>

“如果不对三皇子出手，只对吴家出手呢。”吴家是三皇子妃的娘家，更是宫里吴贵妃的娘家。吴贵妃更是三皇子妃的姑姑，这也是为什么，三皇子妃如此行事，却还能稳坐皇子妃位。</p>

陆晋点头：“自然无碍。不过，吴家且用不着师妹动手，只需再等侯半月的时间，吴家便会厦崩塌，不复存在。”</p>

莹玉立刻便想到：“师兄做了什么？”</p>

陆晋笑道：“且容我留点悬念，时候到了，自见分晓。”</p>

莹玉：“我见等着。”</p>

半个月并不久，几乎转眼便过。这一天，她终于听到了关于吴家的消息——满门抄斩！更听说，宫里的吴贵妃已被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出。</p>

一听到这消息，莹玉连忙派人去打听。</p>

事情已将要落幕，很多消息便也并不么难打听，莹玉很快就收到消息。</p>

吴家通敌叛国，罪证确凿。这样的罪，一旦核实，便赦无可赦，诛连九族的重罪。</p>

外面能打听到的，就只是这些，再祥细的细节问题，是不可能探听到的。莹玉却还记着半个月前陆晋的话，心知这件事，只怕他在其中起了不小的作用。</p>

但偏巧，陆晋今天进了宫，此时并不在府里，她找不到人问，便只能等他回来。</p>

谁知接下来连着几天也不见他的踪影，只传了消息回来，说是要暂住宫中。到是林如海回来时提了一句，“宫中这几天不平静，陆世子留在宫中，保护皇上。”</p>

“难道是吴家要狗急跳墙？”一家子老幼全都要被斩了，难免不会生出什么别的念头来。</p>

林如海因着有陆晋给他通报消息，知道的不少：“他们跟蛮族勾结，此次事败，尚有余孽逃离在外。且京中又藏了不少蛮族余孽……前两天，宫中出现刺客，皇上很久没能好生安睡了。”</p>

陆晋的武力值当然很高，皇帝有危险，他去贴身保护，没毛病。</p>

让人震惊的是：“刺客竟进了宫？”</p>

可是皇宫啊？魑魅魍魉不敢靠近，她这个生魂都进不去的地方。刺客居然进去了，这让莹玉有么一瞬，觉得不公。不过她很快就把这念头给掐了。</p>

“正是如此。如今京中已经戒严，家里守夜的人，也要安排起来。”谁也不知道刺客藏在哪里，四个城门都封了，官兵挨家挨户的查人。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往往反成了些人的藏身好去处。</p>

林家这段时间十分引人注意，说不得就会有人冲着他来。</p>

莹玉一听这话就明白了：“父亲放心，家中还有女儿呢。”</p>

林如海自然不会把所有压力都放在女儿身上，接下来自有布置。而第二天，又有一队士兵拿着令牌过来，说是陆晋安排过来，保护林府的。</p>

莹玉接下来几天，晚上也不再离魂到处乱跑，而是紧守着家中，时时戒备。</p>

之后几天，哪怕只待在家中，也能感受到京中氛围的紧张。时不时的就有各种真真假假的消息传来，官兵抓了不少人，牢房都快关不下了。</p>

林如海每天回来都会带回来一些，陆晋专门通过他，想传递给她的消息。</p>

所以莹玉并不怎么担心，至于抓的些人，半都是身上犯着或或小的事的，不算是无辜。还有极少部份的一些，是之前被盯上的蛮族余孽。乘着这次抓刺客，些浮上来的人，全都被抓了。</p>

这些人的下场自然是落不着好，几乎都是一被关起来，离开众人的视线，就被处决了。</p>

因此，虽然刺客是真，但这一次这么兴师动众，也是预谋作为。他们这些真正无辜之人，着实不必太过惊忧。</p>

莹玉关心的却是：“刺客抓到了吗？”蛮族余孽就是案板上的鱼，什么时候想抓什么时候抓。真正让人在意的，还是刺客。可是敢于去刺杀皇帝的人，胆子够，也够不要命。这样的人若是在外面，谁知道会造成多的麻烦。</p>

“尚未。”林如海跟莹玉担心的到是一样，“但这么长时间，也并未发现什么线索。只怕，到最后还是会不了了之。”</p>

莹玉皱眉，如果刺客一直抓不到，师兄岂不就要一直困在宫里？</p>

林如海一见她这样，便道：“我儿可莫要乱来，如今京中情势不明，你若轻举妄动，怕是要被人盯上。”</p>

“父亲放心，您什么时候见女儿做不靠谱的事了？”</p>

她做不靠谱的事情还少么？</p>

“这本也与你无关，何必费心？”</p>

“放心吧，我不费心的。”莹玉笑嘻嘻的道：“天不早了，女儿先回去睡了。”</p>

林如海这会儿都不知道，女儿说去睡是真睡还是假睡。小时候他还能猜到这个女儿做些什么，她也听话。如今她了，这心思他这个做父亲越发看不懂了，至于她是不是还听话？明面上到是听话的，但背地里，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p>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女儿这么久以来，并未惹出什么事来。这也让他，聊以安慰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