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仙侠修真（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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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初笑一下，说：“闲儿，你知道他是怎么入魔的吗？”</p>

谢闲凝重地摇头：“请师尊赐教。”</p>

陈初定定地看着他，嗓音愈发轻柔。他高坐台上，用一混杂着有趣、看戏的表情，去看下方的青年。</p>

陈初说：“就在我告诉他，我让他杀了的魔修，是他‘师兄’的时候。”</p>

谢闲的嘴巴微微睁开。</p>

他没听明白这句话。虽然谢闲也有想到，这仿佛与自己正在面临的境况十分相似，可是……</p>

陈初说：“他问我，那位‘师兄’是否作恶多端，他是为民除害？</p>

“我告诉他。非也，那位‘师兄’历来正直。正直到，在发现我的状况之后，竟然要叛出师门，叫嚣着要把这一切公之于众。</p>

“听了我的话后，他神色当即变化。闲儿，就和你现在一样。”</p>

不知不觉间，整个屋子，已经溢满魔气。</p>

谢闲心神动荡，痛苦、仇恨的情绪在他心头翻涌，加上外间魔气的引导，原本清明的灵台上出现一丝污痕。</p>

他当时仅仅是筑基后期，怎么可能敌得过陈初这么一个老魔？</p>

他听到陈初的大笑。在这大笑之中，谢闲浑身剧痛，五脏六腑都要被陈初笑音里的魔气震碎。</p>

他喉头腥甜，原先还想要按捺。往后，却开始不受控制地吐血。</p>

那真的是好多血啊。</p>

谢闲意识模糊，倒在血泊里。他忘记了时间流逝，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死去。可这时候，一股力道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p>

他看到了陈初，也看到了要从陈初袖中涌出的怨灵。</p>

谢闲牙关都在打颤。</p>

他听陈初问自己，还要做自己的徒儿吗？</p>

谢闲嘴巴张大，死死地盯着陈初的袖子。</p>

见到他的神色，陈初不以为意地拢一拢袖口。就在这一瞬间，谢闲的识海当中，被映出一副画面。</p>

血。</p>

到处都是血。</p>

惨叫的妖族。</p>

堆满了一个山头的白骨。</p>

他感觉到了一点湿润。又过了很久，谢闲才意识到，自己在落泪。</p>

他咬着牙，告诉自己：不，你不能死。</p>

他不怕死。</p>

但他怕自己死后，还会有新的、对魔修满怀仇恨的人来到归一宗，怀抱一腔热血期望，拜陈初为师。</p>

他怕自己死后，身下的山中的白骨还要增加。日复一日，多少妖族再也不能回到故土。</p>

与这些相比，简简单单的“死”，又算得了什么？</p>

如果他不因魔气而堕落，如果他可以保住本心。往后每一天，少杀一个人，多救一个人。那么，哪怕未来有一天，“魔修谢闲”被旁人斩杀，在谢闲看，大约也算值得。</p>

谢闲由此入魔。</p>

接下来几百年，他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自己的准则。</p>

不杀无辜，只杀恶人。</p>

索性世上还有很多伪装很好的恶人，譬如他的师尊。顶着好名声，被人推崇，私下里，却比修罗恶鬼都有不如。</p>

他的一张张“投名状”，被陈初接受。陈初满意地看到，谢闲的脊背一点点弯下，成了他从前最恨、最欲置之于死地的魔。</p>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的命运轨迹——</p>

谢闲：乐乐让我灰色的人生有了光彩。</p>

现在——</p>

凌夜：（凶巴巴）喝药！！！</p>

谢闲：咳、咳咳……</p>

凌夜：（捏着药碗的手一紧）你怎么了？</p>

谢闲：（温和）我没事。你近一点，让我看看你。</p>

凌夜：（狐疑地凑近）你……嗯？</p>

谢闲：（忍不住微笑）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你这么好看。</p>

凌夜：？？？</p>

凌夜：（“砰”的放下药碗，跑了）</p>

谢闲：（大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