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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红药执拗的重复:“你不懂,你不会懂的。”</p>

万俟云螭有种浑身是劲,却无处着力的感觉。</p>

“也许我没有你那样的经历,可是,我愿意设身处地去感受你的心情——因为一些卑鄙妖物蒙骗了你姐姐,致使她做出错事,令同门死伤惨重,我知道,这事情对任何人来说,都很难过,也许还令你感到耻辱——可是,她毕竟是被骗了,她也是个受害者,而且,她已经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你,你为什么不能将当年之事,当成一个独立的事件去看待呢?并不是所有的妖都那样卑鄙——”</p>

戚红药听到“她已付出代价”一句,呼吸突然变得剧烈,颤抖。</p>

“够了。”</p>

她冷冰冰的注视着他:“你又为什么,一定要我放下对妖的仇恨呢?”</p>

万俟云螭倏地顿住。</p>

半晌,涩声道:“你这样,自己不也很痛苦么?”</p>

戚红药看着他,噗嗤一下笑了:“我一个天师,不憎恨妖,难道要我心怀善意的杀了他们么?”笑了两声,眨眨眼,似乎觉得自己话中的情景很有趣,笑声渐大,而后乐不可支,止不住的狂笑起来,笑脱力了,弯下腰,滑坐在墙角。</p>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很痛苦?我开心得很,能做天师,已经好过任人鱼肉的普通百姓,而且,我还是十方谷的——顶顶大的门户,我师父唯一的弟子,我为什么要痛苦?你知道,有多少凡人,挤破了头,也没有天赋,没有能力——有多少人,甚至想做个野客都是痴人说梦——一单丙级的销金令,就足以抵过寻常农户一年的收入——我多么幸运,我为什么不开心!”</p>

万俟云螭道:“我不知道。因为你不肯告诉我。”</p>

戚红药一跃而起,冲他吼道:“我说了我没有不开心!你是不是聋的?!”</p>

万俟云螭沉默地看着她。</p>

戚红药眼中的那股惊人的戾气,在他的注视中,渐渐沉寂。静了一会儿,突然道:“对不起,我不是想跟你发脾气的,但是你不该挑起这个话题——”</p>

她此刻的神情,叫人完全看不出片刻前曾那样大动肝火。</p>

她移开视线,转身背对着他,匆匆道:“我们走吧,我还要准备一下,不能只听蓝晓星一面之词,进寺的人出不来,也许还有其他因素——”</p>

万俟云螭道:“你为什么要这样骗自己呢?”</p>

戚红药刚迈出两步,脚步一顿,身体开始哆嗦起来。</p>

万俟云螭死死盯着她:“你也知道,其实你没必要因为那件事,就仇视所有的妖类,就像人也有好有坏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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