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女娲石·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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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媚笑道：“手伸出来。”</p>

浩然挽起袖子，喜媚拿刀在浩然手臂上轻划，取了个小净瓶儿接着，浩然唏嘘道：“那就有劳你了，李牧在哪儿？”</p>

喜媚道：“太师把他送去蓬莱了，凡人活不了多长，顶多就是续个几十年性命……其实救不救倒也不妨……”</p>

浩然淡淡道：“那男人辛苦了这许多年，也该过点安生日子了，没有死在沙场上，能得善终是件好事。”</p>

喜媚眉间带笑，又盈盈道：“说不定他们这些人，反倒喜欢死在战场上呢。”</p>

浩然头晕眼花地笑道：“那却是你我多事了……话说喜媚……你救个人要放多少血？这瓶子怎还没满？”</p>

“这是太师找慈航真人借的琉璃瓶，可是仙家法宝呢，怎么装也没个底儿……”</p>

“喜媚——！”</p>

胡喜媚忙不迭地塞了瓶子口，逃了。</p>

“浩然！”喜媚道：“以后可就见不着了啊。”</p>

“还有，你帮我寻白起。”浩然道：“寻到了……就……”</p>

忽然间浩然也不知道寻到了之后该做什么。</p>

浩然道：“告诉他……多谢他了。你练的仙丹能给他一颗不？”</p>

喜媚道：“他是荧惑星呀，本就是红……那个啥转世来赎罪的，星宿还得吃啥仙丹？”</p>

浩然一想也对，却没注意到“赎罪”一词，道：“那你替我和他说句……嗯，多谢他在……子辛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一直陪着我。”</p>

浩然忽然有种抑制不住的冲动，道：“我与你去寻他，当面说，你可见了白起不曾？”</p>

“浩然！”通天教主不悦道。</p>

浩然只得叹道：“罢了，你就说我谢谢他，他明白的。”</p>

喜媚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去。</p>

通天调侃道：“本想让你话个别，了解一桩心事，你儿女之情却是啰嗦，只怕这一拖，你也不用再回去了。”</p>

浩然道：“这次来，我最放不下的就是白起，那段日子里……算了，不提也罢。”</p>

黄帝道：“这就是你徒弟？”说着上前去探姬丹脖颈。</p>

姬丹手臂上已浮出一层灰褐色的尸斑，浩然道：“师父，要怎么救他？”</p>

通天笑道：“师父只懂杀人，不懂救人，这事儿还得交付姬轩辕身上。”</p>

浩然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黄帝，黄帝眼中略有笑意，道：“倔脾气，纵是要救自己徒弟，也不肯开口求孤？”</p>

那语气像极了子辛，令浩然登时呆在当场，说不出半句话来。最后朝着黄帝跪下，恭敬磕头。</p>

“开个小玩笑而已。”黄帝忙笑着上前将浩然扶起，戴着护腕的大手温暖而安全，浩然道：“他也姓姬，可是你的后人？”</p>

黄帝点了点头，道：“将女娲石与伏羲琴取来。”</p>

浩然依言照办，黄帝抬起左手，两下虚点，琴，石二器分布东西，缓慢旋转。</p>

“昔年白玉身死，伏羲与女娲心痛爱女，设此逆天大阵，重塑其灵，女娲又分出元神，贯于天女身中……”</p>

浩然道：“你怎知道的？”</p>

黄帝静了片刻，缓缓道：“白玉就是孤的妃子，炎黄之战中，朝女娲讨了九仪天尊剑，亲自交到我手里的旱魃。”</p>

浩然点了点头，通天忽插嘴道：“当年一战，我三清晓之甚少，见过那女孩儿一面，倒是觉得挺不错的，后来如何了？”</p>

黄帝手上不停，答道：“后来她举族去了山海界，过了不久，山海界因她的体质而干旱一千余年，女娲迫不得已，只得收回元神，从此再无天女，唯剩女娲。”</p>

“也就是说，她的性子与记忆，都交给女娲了。”通天知道浩然不懂，遂向其解释道。</p>

浩然点了点头，又道：“元神分化真是稀奇。”</p>

黄帝目光略有点黯淡，喃喃道：“此术不可多用，否则于情一道，太难把握，灵宝天尊可曾施展过此术？”</p>

通天又懒懒道：“精分这事，本教主向来是不稀罕的。没的惹一身情债，倒也麻烦……姬轩辕，你倒是说说看，你把元神分化，成了轩辕剑的剑灵，把我关门徒弟给嫖了……”</p>

“师父！”浩然咬牙切齿道。</p>

“……现倒是拿出句清楚话来，做了啥事要负责，你打算娶东皇钟当媳妇么？”</p>

“……”</p>

黄帝停了手，哭笑不得道：“轩辕剑是鸿蒙黑气所化，我如何有那本事？不过是将我一点灵力注入，令其不至于在乱世中不谙王道，造下太多罪孽。实质该如何还是如何，与我无关。”</p>

浩然担忧道：“那子辛还能……”</p>

黄帝知道他想问什么，随口答道：“这就要看东皇了。”</p>

“你你你，你继续，别把姬丹变了僵尸。”浩然忙道。</p>

黄帝又解释道：“你与轩辕剑身上灵力过于巨大，若尽数爆发出来，连圣人也无法制住，神器心智尚未长成，有如此大的威力非常危险，此事乃是不得已而为之……朕没有别的念头……”</p>

通天又嘲道：“看把你给吓的，我徒弟们再不长进，也不至于抱着你大腿，硬要当小老婆么……”</p>

被晾在一边的闻仲嘴角微微抽搐，浩然忙附和道：“就是。”</p>

人皇的精神已被灵宝天尊弄得濒临崩溃，把手一挥，喝道：“回天之力！”</p>

那时间所有符文尽数焕出金光，围绕姬丹高速旋转，嗡嗡之声不绝，金字一个接一个地没入了姬丹的身体。</p>

光芒笼罩下，姬丹的脸色恢复生机。</p>

伏羲琴与女娲石落地。</p>

“师父？”</p>

“姬丹！”浩然终于松了口气，奔入阵内抱着姬丹。</p>

通天道：“有话容后再叙，你现必须把姬丹带回后世去，天女白玉轮一开，盘古定会察觉，不可再多留了。”</p>

浩然点了点头，道：“这处还能支撑多久？人间已经恢复原样了么？”</p>

黄帝闭上双眼，复又睁开，缓缓答道：“此处比兜率宫的时间流逝更快，人间已过了二十年，一切照旧，你大可放心了。”</p>

浩然想起最后一件事，道：“我还是要下世去，只去一会儿，成不。”</p>

通天想了想，答道：“可以是可以，你要去何处？人间数月，在山河社稷图中不过是瞬息光阴。但你要去寻白起的话……实话告诉你，徒弟……”</p>

“我想去看看嬴政。”浩然道：“很快就回来。”</p>

通天点了点头，道：“小姬丹去么？”</p>

姬丹极缓地摇了摇头，通天教主袍袖一拂，将浩然送往下世。</p>

——卷五·女娲石·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