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女娲石·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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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处恢弘的神殿, 神殿周遭立着二十八道石碑。</p>

真正的轩辕神像焕发金光，不断缩小，最后化身为与凡人等高的形态。</p>

那是一名身着战甲的九尺男子, 此刻缓步向浩然走来。</p>

“盘古开天辟地，而后篡夺了本应归于你身的‘天道’。”</p>

浩然还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又再度陷入恐惧的颤栗中。</p>

“什么是天道？”浩然忍不住问道。</p>

黄帝淡淡答道：“天道说法不一，圣人各有解释, 上仙成圣后证得大道, 或以力证道，或以仁证道, 或以情证道……”</p>

浩然的思绪被引了开去, 忍不住道：“以情也能证道？”</p>

黄帝不答，通天却是接口道：“情之一事, 本易入魔，然而情却是天地初始的源头, 堪称大道。”</p>

浩然揶揄道：“师父是以情证道的？”</p>

通天正色道：“当然不是，师父还没那么大本事。”说着又促狭地看着黄帝。</p>

轩辕氏似是想起了回忆, 沉默不语, 片刻后叹了口气道：“女娲娘娘便是以情证的大道，罢了，不提。”</p>

浩然对圣人间的一些往事不太感兴趣，反而问道：“师父是以什么证道？”</p>

通天答道：“以心证道, 大道在我心, 随意而行……”</p>

黄帝微忿道：“灵宝天尊, 你已被除了名。”</p>

通天无所谓地一哂道：“然而师父也有不明白的事儿，你说我大师兄那厮，成日便在睡觉, 稀里糊涂地便成了圣，你说他是怎么证道的？”</p>

浩然忍不住笑了起来，黄帝沉吟片刻后说：“老子是离大道最近的一个，罢了，不提。说回正事。”</p>

“昔年我与蚩尤俱奉了始神之命，主宰人间沉浮，自洪荒结束，凡人于神州大量繁衍开始，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始神令妖魔二族规避到山海界，人族主世……”</p>

“为什么？”浩然忽然问。</p>

“不知道。”黄帝哂道。</p>

“哪里有这许多为什么，全凭他老人家高兴。”通天懒懒答道：“兴许是看妖族里的一些事不顺眼了，又或者是想拆散什么人……”</p>

黄帝又沉默了。</p>

“意随心起，本就没为什么的。”轩辕氏缓缓道：“我便与蚩尤各率人，魔二族大战，是役牵动了整个神州气运。”</p>

“有为什么。”浩然倏然明白了一些事。</p>

通天轻轻“嘘”了声，并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p>

黄帝抬起头，看着浩然，问：“女娲对你说了何事？”</p>

浩然将那无数的片段接连串起，而后笑道：“蚩尤是注定要输的。”</p>

黄帝淡淡道：“一切都是注定的。这也是注定，那也是注定。</p>

“人族赢了，魔族退了，世事更替，神州万年……直到你们的后世，被称为末法时代的那一点，始神方开始有些不安。”</p>

浩然道：“所以他想挽救么？”</p>

黄帝答道：“不，他想重来。”</p>

“……”</p>

浩然警觉道：“什么意思？”</p>

通天插口道：“蚩尤便是奉了他的命令，要回到后世，将一切毁去，重新开始。姬轩辕则有另一个办法，就是把历史的道标抹去，让已发生的事变为可更改……”</p>

浩然失声道：“历史可以改动？也就是说，一些注定要发生的事都可以避免了？！”</p>

通天忽问道：“徒儿，你觉得这两个办法，谁对谁错？”</p>

浩然答道：“当然是弥补的好，但……历史怎么改？东皇大人告诉过我……”</p>

通天笑道：“历史不可改，是因为天道被夺，盘古的意志在影响一切的发展。”</p>

黄帝颔首道：“是的，东皇、朕、灵宝天尊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要将这个历史的道标抹去，不让他再左右因果。让真正的无为之道回归。”</p>

通天与轩辕氏一起望向浩然，浩然道：“说实话……我觉得蚩尤的法子也……不一定就是错的，只是我很难接受，而且许多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地好。真正的无为之道，是不是就……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做？”</p>

黄帝解释道：“真天道仍有载体，然而却是放任世间万物发展，不作干涉。若当年神魔大战没有始神的影响，如今只恐怕一切都有所不同了。”</p>

浩然点了点头，问道：“载体又是谁，就是这几件神器？”</p>

通天淡淡道：“载体是你，徒弟，你才是天道。”</p>

浩然的瞳孔倏然收缩，只听通天又认真道：</p>

“十神器齐聚，东皇钟之威开到极致，可令天地恢复刹那间的鸿蒙状态，盘古之魂便无所遁形，必须化为实体，如此鲲鹏方能借助神器之威，与其全力一战。”</p>

黄帝握着轩辕剑，唏嘘道：“能走到今天这步颇不容易，纵身为圣人，也是有所顾忌的，因为一切在筹划之时，必须避开无所不能，窥探着一切的始神之眼。现在你能明白，为什么当初不告知你缘由了？”</p>

浩然疑惑道：“那现在说了，盘古不就也知道了么？”</p>

“这里是山河社稷图，师兄以法力撑起的结界。”通天起身道：“历史的道标听不到我们在说什么。闻仲也该回来了，解决完这里的事情后，你便回去罢，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你和鲲鹏身上了，徒弟。”</p>

浩然闭上双眼，叹了口气，点了点头。</p>

一道光华闪过，山河社稷图的空间中登时多了数人。闻仲抱着姬丹的尸体，身旁站了个小女孩，正是喜媚。</p>

闻仲蹙眉道：“还未走？”</p>

浩然上前抢过姬丹的尸身，将其小心放在地上，又望了闻仲身旁的人一眼，道：“白起呢？”</p>

闻仲答道：“荧惑星乃是师伯……”</p>

通天咳了一声，闻仲遂转了话头，道：“寻不见他，你且先给喜媚办件事，救你结义兄长。”</p>

浩然又道：“李牧也没死？”</p>

浩然微一沉吟，反正姬丹也已死得透了，便不忙在一时，问道：“要……怎么救？”</p>

胡喜媚哭丧着脸道：“这可是逆天而行……会挨雷劈的……”</p>

通天笑道：“你救就是。雷神就在这，谁敢劈你？”</p>

喜媚这才不情愿地领了命，埋头翻检药囊，与浩然二人凑在一处，道：“浩然，你这回走，可就再也见不着拉。”</p>

浩然想到要与通天闻仲等人诀别，心内又一阵酸楚。</p>

浩然低声自嘲道：“我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来了只是把事情搞得一团糟。走了也是应该的。”</p>

喜媚头也不抬道：“你可要加把劲呢，我们妖族，也不想再像从前那样了。”</p>

浩然思及这命途多舛的三姐妹，又叹了口气，道：“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