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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刚才问了两个问题。你得——”

津行止停步,对着身后拱了拱手,扬声打断他的话:“承蒙慷慨。”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殷染,发现这家伙居然还停在原地一动不动,便提示性地搭了一下他的肩膀,将力道传过去,才扬长而去。

节目组设置这样的任务,津行止的确是没有料到。但如果只是借位吻的话,为了节目效果倒也不算什么。

但殷染的反应,似乎和以往很不同。

节目仍在录制,津行止无暇想更多,只想快速解决空剧本带给他的压力。

穿过街巷,他们找到了那人口中的同财客栈。

殷染停在门口,其余三人一并进入客栈。

见有人来,小二忙迎了上来,仔细看了看三人,道:“几日未见三位了,今儿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津行止扫了眼身旁的两人,继续向里走去。

殷染靠在门口,脑中不断回想着刚才的画面。

不知道待了多久,津行止靠近门口的脚步声才将他的思绪从循环往复的记忆里抽出。

就在这时,不远处来了另一组人。

他们衣着翩然,样式和津行止和陆流身上的基本一致,看上去也是第一正道门派的弟子。

游戏开始了这么长时间,这还是他们是第一次同C组会面。

匆匆一面地寒暄后,大家又各自投入了紧张的竞争中。

线索在客栈暂时中断,津行止决定先出去做其他小任务。

几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三组的任务完成量不相上下。津行止也带着陆流,用掉了最后一次去百晓堂询问的机会。

陆流问了一下工作人员时间,提醒津行止做核心任务。

但津行止不急不缓地坐在茶摊上,示意陆流几人一起坐下。

街上车水马龙,不断有行人在他们周围穿行,颇有几分恬淡之感。

几人一坐下,茶摊的老板还真的上了四盏茶。

看着陆流囫囵喝了一盏,津行止才漫不经心道:“其实,我已经大致推测出谁是楼主了。”

闻言,殷染摸茶杯沿的动作一顿。

陆流一惊,忙放下手中的茶盏道:“谁啊?”

津行止看了眼杯中的茶色,缓缓道:“就是猜测,不如你先听听我是怎么想的。”

陆流急切道:“你快说。”

津行止隔空点了一下殷染和周之洋:“你仔细看一下我们的里衣和他们的里衣,有什么不同?”

陆流定住视线,左右仔细看了几遍,才道:“好像没有区别啊。”

“是没有区别。”津行止转了一下茶盏,“之前和C组碰面,我就发现我们和他们的服装基本一致,里衣却不尽相同。”

经津行止这么一说,陆流才注意到这个细节,他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困惑道:“为什么我们的外袍和C组一样,里衣却和A组一样?”

津行止将杯盖拿开,将手里的茶盏推到殷染面前:“不知夙风楼的人,知晓个中缘由吗?”

面对津行止突然点破他身份的行径,殷染似乎并不惊讶。

他将津行止推过来的茶盏端起,抿了一口:“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啊?”听着两人的加密对话,陆流已经有点跟不上思路了,他在津行止的面前摆了摆手,试图让他看过来,“他什么时候是夙风楼的人了?”

津行止回头看向陆流,指了指他的下衣摆:“刚才做小任务的时候,我得知夙风楼中人,里衣衣角都会刺一个‘夙’字。如果你去翻自己的衣角,应该也能看见。”

闻言,陆流俯身抓起自己的衣角,迫不及待地开始验证。

当他真的看到那个字的时候,不由得惊叹:“你什么眼神,这都能注意到?”

津行止不言语。

毕竟,如果只是自己穿了一遍,的确难以发现这些细枝末节。可若是又帮别人穿了一次,能关注到的自然就多了。

半晌,陆流才堪堪反应过来:“所以说……我们四个的里衣一致,是因为我们都是那个邪门楼的人?那我们怎么没穿和他们一样的外袍啊?”

津行止笑笑:“这就不得不提到你我中毒失忆的事了。”

“等会儿,”陆流眨眨眼,“我也中毒了?”

津行止无奈地看过去:“这么长时间过去,你难道没发现,除了我们两人之外,所有玩家都有自己的剧本剧情吗?”

陆流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感觉自己问了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题。

津行止继续对陆流道:“客栈店小二的反应告诉我,你、我、周之洋曾共同在这家客栈投宿。但现在,你我失忆,他却好端端的,你不觉得奇怪吗?”

听到这,陆流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指着周之洋激动道:“所以是你给我们下的毒吧!”

冲动的嘴快后,陆流觉得自己的猜测不够稳妥,刚准备收回自己的话,津行止突然对他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津行止屏住呼吸,像是在风声中等待着什么。

半分钟后,播报果不其然响起:“A组周之洋核心任务,失败——”

津行止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他刚才其实是在刻意引导陆流说出那个猜测,而对于这个结论的正确性,他也只有不到六成的把握。

他只是在赌下毒者的核心任务就是隐藏自己下毒的行径,而一旦任务失败,就会有通报。

在线索稀缺的情况下,利用规则验证推测是津行止能想到的最佳捷径。

核心任务失败,周之洋丧气地往后一仰:“我都没说话,怎么还是被发现了?”

殷染抬眼,眸底泛起一缕不甚明显的光。

他左脚微微移动,靠在津行止的脚边,在衣裙的遮掩下在桌底勾了一下津行止的脚腕,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他轻声道:“你还真是说到做到,说反水,就反水啊。”

49“该算算账了。”

在长衫的掩饰下,津行止缩回脚。他下意识睨了眼镜头,不知道刚才殷染的小动作有没有被镜头捕捉到。

他屏住呼吸,尽量不让自己的表情里流露出异常。

看着还在因为核心任务失败而唉声叹气的周之洋,津行止安慰道:“你其实做得很好,我刚才也只是半诈你而已。”

周之洋抬头,眼中的兴奋可见一斑:“所以只是你狡猾,不是我做错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津行止无奈一笑,“所以现在能先说说关于下毒的事了吗?”

周之洋这才想起,剧本里确实规定自己下毒被发现后,还有一段独白要说。

他直起身,说道:“我奉楼内命令下毒,将毒藏在陆流的窗缝里,待晚上他乔装出行时便会中毒,却没想到,最后中毒的是两个人。”

周之洋的话和津行止在客栈内查到的住宿记录基本吻合,他继续问道:“发现我意外中毒后,你想过为我解毒吗?”

周之洋摇摇头:“没必要吧。这毒一盏茶的工夫便会生效,一旦生效便无可解。”

又听津行止说了半天,陆流还是没明白到底谁才是楼主,好奇心驱使他打断两人的对话,又问了一次。

津行止理了理思绪,片刻后才重新开口:“坊间流传,有人重金求购失忆毒药的解药。经百晓堂证实,这人正是殷染。”

“我和陆流中毒失忆,除了执行者周之洋知道之外,应该只有向他发布命令的人知晓。这样看来,殷染就是任务发布者。”

“但按照正常的处事作风,即使任务失误致使其他人一并失忆,任务发布者也没必要大费周章求药。除非,这个人非常重要,甚至关乎整个夙风楼的安危。”

津行止停顿片刻,目光炯炯地看向殷染:“所以,我就是夙风楼楼主。只是当夜和陆流乔装成正道人士外出打探,才意外中毒失忆,对吗?”

殷染抿了一口茶,嘴角蕴笑。

“A组殷染完成核心任务——”

津行止眼眸微动,才知道殷染的核心任务就是让自己恢复记忆。这就难怪殷染从一开始就想方设法促成结盟,原来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听见广播,陆流愣了愣:“所以,我就是夙风楼楼主的随从?”

话音落下半分钟后,广播再次响起:“B组陆流完成核心任务——”

津行止苦笑着看过去:“你的核心任务就是知晓自己身份这么简单?”

陆流点点头,又马上摇头:“哪里简单了?我觉得要不是你,我是解不开了。”

说着,陆流瘪了瘪嘴:“不过,我们找了几个小时的邪门楼楼主,居然是你,还真有点好笑。不过不管是谁,我们现在去交差,肯定能稳赢。”

“等一下。”津行止看了看不远处,“再等等。”

顺着津行止的视线望过去,陆流不解道:“你等C组的人干什么?”

津行止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刚才周之洋说,那毒一盏茶的工夫就能奏效。我们两个记忆全无的人,有什么理由杀人灭派?还有,那女子给我们的任务其实不是找到夙风楼楼主,而是找到灭派的凶手。”

“你是说——”

陆流的话还没说完,津行止就向C组的方向走去。

而C组进的建筑,正是他们之前安置那女子的。

他快步跟上津行止,迫切想知道事情的下文。

津行止踏进院子,隔着C组的两位玩家,对之前向他们发布任务的女子道:“他们就是你要找的凶手,确认交付任务。”

闻言,两人震惊地转过身,看向津行止。

“C组全员核心任务失败——”

听见这句广播,C组的两人一齐丧气地向后退了半步。

忙活了一天的任务突然失败,任谁心情都不会太好。但他们的好奇却超过了气恼,忍不住询问津行止得知真相的途径。

津行止却摇摇头:“我根本没有实际证据,那些早就被你们全部破坏了。但也正因如此,我循着线索找到的每一个位置,总会有你们来过的痕迹。很多事情,过犹不及。”

C组的成员自嘲地笑笑,解锁了最后一段缺失的剧情。

所谓的江湖第一正道门派,其实是只能容忍自家独大的狭隘之地。对于不拥护自己的小门小派,一律采用屠杀后嫁祸其他门派的手段。他们在屠杀现场留下了夙风楼的腰牌,引导风向,却最终难逃正义的制裁。

“游戏结束,清算积分,B组津行止、陆流获胜。”

录制大致结束,几人先后走出游戏场地,向节目组规定的位置集合。几人边走边分享完成任务时的趣事,气氛很快活跃起来。

短暂地录制了结尾后,一行人再次回到公寓。

今天录制强度比昨天高出了许多,回来时又很晚了。大家没说几句话,便各自回房歇息。

殷染先行走进房间,开着门等待津行止路过。

似乎是预料到了他的行为,津行止顺从地被他拽进屋里。

殷染锁上门,单手搭上津行止的肩膀:“该算算账了。”

津行止放松地靠在墙上,认真道:“按照剧本,我必须补全周之洋下毒的剧情,破坏他的核心任务也实属无奈。我后来帮你完成了核心任务,也算将功补过了。”

但殷染似乎没有在听他解释,只是死死盯着他,一言不发。

“好,那我们就好好算算。”津行止扒开殷染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你昨天就知道‘桃乡源’有剧本,从所谓的‘随机分组’就开始和节目组一起套路我。利用我给你的建议借机与我捆绑,完成你的任务。一环扣一环,你是不是翅膀硬了?”

末尾的那句话传入殷染的耳里,终于让他有了反应。

他俯身靠近津行止耳边:“硬,该硬的地方自然硬。”

那张口即来的荤段子入耳,津行止不悦地舔了舔齿尖牙床,将殷染反压在墙上,不由分说地撬开他的唇齿,品尝起那久违的尖牙利嘴。

津行止知道来人进不来,便不愿理会正在靠近的声音。

他不管不顾地亲吻着殷染,唇齿交缠间,敲门声应和着心跳响起。

“殷老师,明天的拍摄还要确认一下。”

殷染无法应声,更不愿意应声。

但门口的人却锲而不舍,一遍遍地敲,似乎非要等到一句殷染的回答。

津行止刚不情愿地松开殷染,殷染便意犹未尽地迎上。

只是他半张的嘴唇还未重新贴上津行止的,就被津行止抬手挡住,眼神示意着他回复门外的人。

殷染眉峰突跳,不悦道:“知道了。”

敲门的人应声离开,又来到了津行止的门口。

津行止顺了口气,向窗边走去:“我们的账,还没算完呢。”

说完,他轻迈步子,从阳台处离开。

那种不尽兴的纠缠迫使殷染跟着津行止往前走了几步,也让他无意间望见了半空中皎洁的明月。

那几近满月的形状提醒了殷染,他从兜里拿出手机,打开日历。

果然,明日是十五,每月一次的月圆时刻。

殷染伸手接住清澈如洗的月光,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月圆或许,是个好时候呢。”

50“很好看。”

津行止照了照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先行下了楼。

几人陆续到客厅,一边等待一边聊天。

十几分钟后,该到场的人基本已经到位,却唯独缺了殷染。

又过了十分钟,津行止隐约觉得不对,才托词上楼查看情况。

殷染的房间门是锁的,津行止自己从房间阳台跨过去,看见了静静躺在床上的人。

这人难得能安静一会儿,静得却不是时候。

津行止用手背掸了一下殷染的被面:“缩在被子里干什么?都在等你一个不知道吗?”

殷染半睁开眼:“看不出来吗?我在装病。”

津行止不知道他又搞什么名堂,困惑道:“躺在床上就是生病了?”

“不是吗?那你们人类生病应该是怎样的?”

津行止抓起他的被角:“现在不是闹着玩的时候,先跟我下去。”

但殷染却置若罔闻,从被子里伸出手,攥住津行止的手腕,猛地往床上一扯。

那力道让津行止顿失重心,他勉强撑在床边上,才没砸在殷染身上。

殷染抓住机会,单手抚上津行止的侧脸,贴近他的耳边轻声道:“不然……你传授我点诀窍?”

那声音细软,令津行止难以自抑地抖了一下。他按住殷染不安分的手,皱眉道:“你又想干什么?”

月余来的试探让殷染知道,这已经是津行止的耐心极限了。

他松下力道,让津行止彻底直起身。

“明天,是月圆的日子。”

当“月圆”这个词落在津行止耳畔时,他倏而一震。

他捏捏眉心,担忧地看了一眼殷染:“在这儿等着。”

半晌,津行止提过来一个小包,在床头柜上铺开。

殷染还没仔细看津行止拿过来了什么,一把刷子就直接扫在了他脸上。

这种感觉他并不让他陌生,津行止在给他——化妆。

“你——”殷染的话还没说完,那刷子就扫到了他的嘴边,呛了他一口。

津行止忙停下手,见殷染没什么事,才继续手上的动作:“不想呛死就闭嘴。”

一番操作下来,殷染的妆容基本完成。

殷染原本健康白皙的肤色被津行止化成了白中透灰,眼下也被打上了一片乌青,唇上浮着一层干涩的白,几缕碎发勾缠着落下,显得整个人气色极差。

这样的殷染让津行止想起他之前真实的病态,心口兀地一酸。

看着津行止有些异常的神情,殷染撑起身,想下床照个镜子:“你在我脸上干什么了?”

津行止“啧”了一声,把殷染按回床上,将被子重新盖好:“不是问我怎么装病吗?你这么好的精神,哪里像生病?”

殷染将信将疑地抬眼,迟疑道:“你没在我脸上乱画吧?”

“躺正。”津行止道,“眼皮不要抬上去,眼神空洞一点,嘴角下压,手上一点儿力道都不要使。”

殷染虽不情愿,却还是照做了。

“有点意思了。”津行止又掖了一下他的被角,“一会儿有人来看你,你就保持这个状态。”

见津行止要走,殷染忽然叫住他:“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那声音轻而低,落进津行止耳里,宛如撒娇。

他顿住脚步,转身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认真道:“很好看。”

即使化成这样,也很好看。

上个月圆之夜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津行止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明天说什么也不能让殷染参加节目录制。

给殷染化妆时,津行止就一直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但始终没想到稳妥的解决办法,看样子,也就只能硬着头皮见招拆招了。

同节目组说明了情况,他们果然纷纷上楼慰问。

有了津行止的指导,殷染装病装得也算有模有样,加上几句哑声的气音,直接骗过了上来探病的人。

津行止回头看了他一眼,默默跟着节目组的人下了楼。他们商量了一阵,决定让津行止先和经纪人沟通一下。

他独自走到阳台,将通话音量调低,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在阳台的围栏上,等待胡姐接电话。

电话刚接通,津行止还没说话,经纪人倒是先行开了口:“我正想问你呢,节目组那边有没有给你和殷染安排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总觉得经纪人要说什么重要的事,于是顺着她的话问道:“怎么了?”

“你们两人之间,最具话题的就是针锋相对。但我听说,你们第一天表现得很和谐。”

津行止应了一声。

“录制的第一天晚上,你们之前拍的双人杂志上了,直接霸榜一整天。”胡姐换了口气,“评论区有近一半的人在说你们有CP感,我猜这帮‘狗鼻子’肯定临时调整了对你们的安排。”

听完经纪人的话,津行止终于明白今天录制时那些奇怪又针对性很强的任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节目剪辑的事,我会及时跟进。之后的录制你俩千万注意,别进了他们的圈套。”

津行止指尖的小动作一滞:“这个倒是不用担心了,明天是我们俩录制的最后一期。但殷染病了,估计不能参加明天的录制了。”

经纪人的声音一紧,丝毫不怀疑津行止的话:“这么严重?”

这让津行止不由得有些心虚,他轻应一声:“节目组的意思,是要我们找个人顶上。但——”

“你安心待着,我去沟通。”经纪人顿了一下,问道,“殷染那边,要不要我找个人去接一下?”

殷染被接走等于脱离他的监控,津行止当然不能同意。他费力找了些借口,最后接受了让小唐来照顾的安排。

津行止没想到,最终来接盘的,会是池驰。

听到这个消息,陆流高兴地从沙发上弹起身,就差当场欢呼了。

一小时后,节目组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好了,津行止才回到房间。

在房间的窗帘旁,殷染正靠墙看着他。

津行止叹了口气:“生病了不安静躺着,来我这干什么?”

“又不是真生病。”殷染支起身,缓步靠近津行止,“不是说账没算完吗?这么快就忘了?”

一天的疲乏释放而出,津行止显然没什么精力陪殷染继续。他摆摆手,坐靠上了床头,闭上了眼:“有点累。”

“你明天还要去?”

津行止按了按太阳穴:“胡姐让池驰来补你的缺,录制照常。”

周围忽然安静下来,他身边的床铺忽然下陷了一块。

殷染泛凉的指尖搭上他酸疼的太阳穴,帮他揉起来:“明天你不看着我,就不怕我胡来吗?”

津行止睁开眼,疲惫让他眼神里的锐利削减了几分,整个人的气场都温柔了很多:“你会吗?”

那种眼神像是戳进了殷染心底某个未知的角落,令他的态度不自觉柔和下来。

殷染搜寻了半天,才勉强找回些许强硬,半软不硬道:“会。”

津行止拉下殷染的手,捏着他的下巴在他嘴上用力咬下一口:“你真的很不让人省心。”

殷染舔了舔自己嘴唇上凹凸明显的齿痕,轻哂一声。

“所以早点回来。”殷染抬手,用指尖扫了一下津行止的嘴唇,“否则我会去现场,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一口还回去。”

51“咬吧。”

津行止早起给殷染化了个病妆,才同节目组离开。

池驰一大早就被送到了今天节目的录制场地,整个人都精神不济。

就在他不情不愿地读本子的时候,津行止拉开了他休息棚的门。

池驰立刻放下手里的本子,向他身后看过去。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胆怯得像是怕做错什么。

津行止把门帘放下,将门挡严实后才道::“工作人员没来,就我自己。”

话音刚落,池驰直接把本子扔到了一边,凑了上去:“队长!我怎么这么惨啊……难得能休息一天还被抓壮丁。”

说到底,池驰被抓来充数的事他也有一半责任,津行止叹了口气,像哄小舟阳那样摸了摸池驰的头发:“最近很累?”

“累~快累死了,承受了我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苦难。”池驰瘪了瘪嘴,委屈得像是眼睛下一秒就能挤出泪花一样。

津行止刚要说什么,就听见一阵目的性极强的脚步声。

他提醒池驰道:“来人了。”

池驰的脸立刻板了起来,表情转换无缝衔接。

陆流站定在棚外,声音拘谨道:“池驰,我是陆流,方便说两句吗?”

池驰看了眼津行止,应了一声。

看到津行止,陆流并不惊讶,只是象征性地对他点了点头,便继续热情地和池驰搭话。

“你作曲的那首《空寂》我每天都要听一遍,就是遗憾你没有亲口唱过它。”

池驰礼貌地道了一句谢,依旧保持着萍水相逢的距离感。

但陆流却显然不想止步于此,继续道:“今天的录制偏体竞,你们两个S级Alpha应该不会被分到一个组。要是我们一个组,能不能多照顾一下我啊?”

陆流还没等到答案,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金属断裂的声音。

周之洋推门而入,让半挂上的门闩直接报废:“你们在这里啊,通知集合了。”

说着,周之洋一把揽住陆流的肩膀,连拉带拽地把人往外拖:“走啊。”

陆流被周之洋带走,棚内再次只剩下了津行止和池驰。

这已经是津行止第二次见到周之洋在无意间弄坏门闩了,一时有些担心接下来的录制安全。

他转过身,看向如释重负的池驰,声音中添了几分歉意:“他加了你微信后,给你造成困扰了吗?”

池驰摇头:“那倒是没有,就随便聊过两句,他就是总会给我分享歌单而已。我不和他聊天,只是怕说多错多,给你们添麻烦嘛。”

“他要是——”

池驰扬手打断津行止的话:“都是小事情~我们先过去吧,免得又要落人话柄。”

津行止张了张嘴,想说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听见不远处工作人员的低声催促。

两人快步赶去集合。

今天的录制强度比昨天只增不减,津行止还不知道今晚殷染会怎么折腾,只能想点办法保存体力。

陆流如愿和池驰分到了一组,周之洋超出常人的力气也得到了用武之地。

时间愈晚,津行止看表的举动就愈加频繁。

落日迟暮,录制终于接近尾声。

照这个时间来看,现在赶回去,也还来得及。

偏偏在这时,津行止突然得知,节目组考虑到嘉宾们的体力消耗过多,直接将住宿地点安排到了拍摄场地附近,还需另外录制一段几人入住新酒店的素材。

津行止无从拒绝,只好配合,他只许愿殷染不会真疯到将昨晚随口一说的话付诸实践。

早在落日前,殷染就把小唐打发走了。

三面生风的阳台上,殷染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满月的出现。

时间越逼近,那种从来到公寓起就出现在他身上的不适感就越发明显。

半掩在云层中的月光一点点透出来,晕染开一片朦胧的淡黄。

那些看似柔和的光线落在殷染身上,好似变成寒锋利刃,不断将那种难以忍受的刺骨疼痛推进他的身体。

对于殷染来说,这一次比上一次更难熬,也更难适应。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殷染竟然习惯了心跳和呼吸的存在,也习惯了那种流淌在周身的温暖。他甚至忘了,那些都是不属于他的。

冷意破开他的胸口,冻住他身上最后一寸热意,结束他忍耐的煎熬。

极强的感知力让殷染终于清晰地找到了那种不适带来的共鸣感来自何处。

他单手撑在阳台的栏杆上,一跃而下。

风在他耳边急速划过,殷染稳稳落在了一层的草坪上。

他走到公寓外围的墙体前,将指尖搭在上面,风声的异常回响让他感知到一个这几天来他从未涉足的空间。

殷染走进一层,快速移动到一间房门口。

这间房门的锁是坏的,上次他和津行止四处探查的时候也曾进来过。没记错的话,这里是一个杂物间。

他走进门,重新扫了一眼这里。这里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但那种召唤感让殷染清楚,那个隐藏的空间就在这里。

他收力敲了敲墙壁,又敲了敲地面,确认了地下室的存在。

地面荡回的声音里有断层,靠着这点波动,殷染找到了入口处。

原本的入口已经被封死,藏在一块带着暗纹的瓷砖下。

殷染蓄力一脚。

入口处封着的瓷砖沿着纹理崩落,将已经捂出霉味的空间暴露在殷染面前。

殷染又补了一下,零碎的瓷砖块掉在地下室里,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入口。

他从狭窄的入口跳了下去,将少许碎块一并带下。那些碎石滚动着散开,裹挟着潮湿的霉气,停在他脚边。

地下室的光线稀薄,但丝毫不影响殷染的视线。

这是一个类似于藏书室的地方,收集的书全都是关于血族的各种传说记载。

殷染抽出一本又一本,发现这些书页无一例外的泛着陈旧,像是每一本都被翻过无数遍。

以殷染这段时间与这个世界的接触来看,他不认为一个正常人会在住处设置这样的地方。

即使有,也不会反复查看这些书籍。

除非,这个人对血族的存在深信不疑,甚至试图找出他们。

殷染把手上的书轻轻合上,陷入了沉思。

一模一样的相貌,突如其来的穿越,会不只是巧合吗?

殷染放下手里的书,仔细在地下室里寻找起来。

终于,他在一个隐秘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暗格。他拿出暗格里巴掌大的小盒子,拽开脆弱不堪的锁,看见了藏在里面的钥匙。

钥匙落在殷染手心时,牵引着将他带到这里的召唤感突然消失殆尽。

殷染皱眉,用指尖捏起那个金属质地的钥匙。

黯淡的金属光泽覆盖着钥匙的全身,殷染端详了片刻,也没看出什么特别。

他又找了很久,却还是没找到这把钥匙对应的锁孔。除此之外,这里也再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殷染从地下室里出来,将杂物间的柜子移到破损的瓷砖处,挡住了被他破坏的入口。

月色弥散而下,淡色的银辉落在地面上,如霜如雪。

路面上一片空荡,只有津行止疾行的车子不断把成片的月色冲散。

津行止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蹩脚的理由才从酒店里出来,他一心只想快点赶到公寓,别让殷染把房顶掀了。

车子开到院里,津行止匆忙将车子锁好,正要推开门,腰上忽然多了一道力。

他向后跌进殷染的怀抱,一抹冰凉不间歇地贴上他的耳后。

感受到殷染的气息,津行止蓦地松了口气,悬在心口的重石终于落地。

殷染用嘴唇轻衔住津行止的耳垂,轻声道:“你回来晚了。”

虽说录制地点是保密的,不会有人靠近,但津行止还是不放心。

他拍了一下殷染围在他身上的手臂:“松手先进去,你非要弄得人尽皆知吗?”

“其实,”殷染浅笑,“我一直很想。”

津行止用力挣开殷染的怀抱,拉着他的手往屋里拽。

殷染顺着津行止的力道走进客厅,靠在门背上。

客厅里点着两盏灯,照亮了两个小范围空间,灯光传到门口这边,只能勉强让津行止看清殷染的脸。

殷染已经把之前的妆面洗掉了,衣服也换了一套,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殷染没有站直,半仰头看着他,深色的发丝落在肩上,将他猩红色的眸子衬得更加显眼。

津行止知道,殷染这是又变回他原来的形态了。

殷染眼里的神色明明和上次相差无几,津行止却已经没有了上次那种需要刻意深埋的紧张感。

他抬手卷起殷染的发丝,在指尖缠绕:“你这头发,怎么好像比上次又长了些?你以前是长发?”

殷染避而不答,抓住津行止的手,深深地看向他:“你好像,一点也不怕我了。”

殷染明明是在仰视,眼神中的压迫感却丝毫不弱。

但津行止放松地笑笑,用被殷染攥着的那只手捏起了他的下巴:“怕你什么?”

殷染松开手,指尖滑过津行止的下颚,威胁性地按在他跳动的颈动脉上:“你说呢?”

安静中,津行止轻哂一声。

下一秒,殷染的后脑勺被托起,嘴唇直接被压在了津行止的颈项间。

“咬吧。”

忽然的靠近让那些原本浮在津行止身上的信息素突然钻进殷染的鼻腔,虽然只有丝缕,却瞬间勾起他压抑的渴望。

他喉结上下滚了一下,刚打开牙关,又克制地收回了动作。

津行止的血液对他的吸引力太大,他必须慎之又慎,才有十成的把握不伤到津行止。

他抓住津行止的衣领,往后靠在墙面上,用舌尖一下一下地沿着他脖颈的线条向上舔弄。

津行止咬住半边牙:“你又在干什么?”

殷染不予理会,继续上移着亲吻,还煽风点火地往他耳边吹了一口气,手也不老实地搭在了津行止的后腰上:“看不出来吗?”

“别得寸进尺。”津行止压下自己不够平稳的呼吸,“你咬不咬?”

“有点咸。”殷染抬起头,不甚用心地敷衍了一句,又埋进津行止的颈间撩拨。

津行止闭了闭眼,扯住殷染的后领,把人用力拽开。

“上楼,洗澡。”

52“过来。”

殷染扬起嘴角,搭上津行止的腰身,两人眨眼间就从客厅到了卧房。

这种速度让津行止一时不适应,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他把门紧锁住,向浴室走去。

推开浴室门,津行止看了一眼殷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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