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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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幕前, 戚映竹低着头。</p>

她肌肤一点点地滚烫，身子却一点点地前倾。她伸出手臂，揽住时雨的脖颈。灯火昏暗，戚映竹轻轻地看时雨一眼。</p>

闭着眼的少年杀手, 身上有一种漠然与天真相融合的气质。雨夜下, 他眼睫毛上翘的弧度，如同秋千一般, 让戚映竹的心在其上打一个璇儿, 荡得晕头转向。</p>

戚映竹非常喜爱时雨。</p>

她第一眼见他, 就对他有别样的感情。时雨也许知道戚映竹对他的纵容与喜欢，可是戚映竹觉得，他仍是不知道，她比他以为的，还要远远喜爱他。</p>

这般喜欢, 让她可以忍着羞涩，顺着本能, 去靠近他。</p>

戚映竹搂住时雨的脖颈, 她眼睛盯着他微翘的、带着些笑意的唇。她心跳加快, 目光快速移开。她没好意思吻他的唇，眼前又晃着他的脖颈。戚映竹凑过去, 将唇贴在了他颈上。</p>

戚映竹在他颈上，学着他平时的样子, 去亲他，咬他。</p>

她抱着的少年身子瞬间僵硬。</p>

时雨一下子睁开了眼，手搭在了她肩上, 猛一下低头看她。时雨面容绯红, 他一句话没说, 人就砰地一下倒了下去。他没忘记抓着戚映竹的手，搂着她一起，陪他跪坐在了地上。</p>

时雨大声：“你亲错地方了！”</p>

戚映竹慌得连忙捂住他的嘴，她被抱在他怀里，听他那般指控，再加上时雨说倒就倒，弄得她也些许迷茫。戚映竹结结巴巴：“怎、怎么了？”</p>

时雨跪坐着，腰后挨着那倾倒的马灯。他看她一眼后，兀自扭过脸，不知道算是一种什么样的语气：“你把我亲软了。”</p>

戚映竹：“……”</p>

他开始害羞：“腰软了。”</p>

戚映竹脸红如煮虾。</p>

她低着头，手指抠着自己的衣袖，闷闷又羞窘：“……哦。”</p>

时雨兀自扭着脸，害羞了一会儿。</p>

但他向来活泼大方，很快又转过脸来偷看她，观察她。戚映竹微微抬眼，遇到时雨漆黑又探寻的目光。他眼睛里带着笑，眸中像盛了一整个银河的星光。</p>

时雨无师自通：“央央最喜欢我了，对不对？”</p>

他不等她回答，也许是他知道她说不出口，他说完后，就倾身过来。时雨伸手捏住戚映竹的下巴，让她抬脸。戚映竹迫于他的力道仰起脸，唇上便迎来他的亲吮。</p>

他不只亲，还要跟她报告：“吃一吃舌头。”</p>

戚映竹嗔：“时雨！”</p>

二人坐在墙下，听着雨声，缠绵亲吻。本是浅尝辄止，奈何情深唇甜，夜深情荡，让人流连忘返。</p>

戚映竹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剧烈心跳，她也疑似听到时雨的。少年的心跳声比她稳，却也和平时不太一样。时雨缠着她，如吃他最喜欢的甜食一般，要将方方寸寸都舔干净。</p>

呼吸在夜雨中清晰得让人害怕。</p>

时雨还不能满足。</p>

他搂她腰的手收紧，勒得戚映竹有些疼。他像控制不住一般地用力，让戚映竹喘不上气，被他弄疼。</p>

戚映竹转脸躲开他的索取，蹙起眉，声音细弱如同撒娇：“时雨，疼。放开我。”</p>

时雨仰脸看她一眼。</p>

这一眼，四目相对。</p>

时雨的呼吸瞬时变了。</p>

他一下子抱起她，撑身坐起，搂着她将她转个身压在了墙上。他眼神亮极又危险，他扑来亲她，戚映竹按住他的肩膀。她小声：“别。”</p>

时雨一顿，吻从她唇角，落到她耳后。他肩膀垮下，趴在她肩上，闷着头。时雨不甘心，在她耳上咬了一口。</p>

戚映竹害羞嗔：“你又来。”</p>

时雨郁闷：“我想和你睡。”</p>

戚映竹涨红脸，半天说不出话——</p>

其实不用他说出口，她已经看出来了。</p>

但是戚诗瑛在里面睡觉，外面又下着雨。</p>

戚映竹微笑，揉他落在自己腮上的微硬的发丝。她推这个抱着她撒娇的少年，小声：“时雨，起来吧。”</p>

时雨问：“你就不想和我睡么？”</p>

戚映竹：“……”</p>

他抓着她的手移向他腰下，要让她感受。戚映竹又怕又窘又好笑，在他手上拍一下，将自己的手抢回来。时雨瞪她，她被他看得没办法，只好低头：“可、可能，没你那么想吧。”</p>

她又费解：“你怎么……总是想这样呢？就不能，忍一忍么？”</p>

时雨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她：“……”</p>

——她让他忍一忍？</p>

时雨脱口而出：“你是傻子吧？”</p>

戚映竹：“……？”</p>

时雨第一次，面对戚映竹，有种不知道怎么说的古怪挫败感。他似乎比以前成熟了很多，知道要展示自己的风度，但是他又觉得她不对——时雨憋了半天，道：“我就是想做。”</p>

他问：“你不喜欢我这样么？”</p>

戚映竹低头：“倒、倒也没有不喜欢。”</p>

——因为其实还是很舒服的，有别样的刺激。</p>

时雨若有所思地拄下巴：“我知道了。”</p>

他刷一下站起来，迈步就要推门进屋。戚映竹只在他推门要进去时，才迟钝地捕捉到他的手，拦住了他。戚映竹惊愕：“时雨，你要干什么？”</p>

时雨低头看她，天真无比：“央央一定是因为戚诗瑛在里面，才不肯来睡。”</p>

他说：“我去把戚诗瑛丢出去。”</p>

戚映竹：“……”</p>

她脸红得要死，却又被他逗笑。她努力抓住他的手，把不情不愿的少年拉回来，重新陪着她坐下。戚映竹按住时雨的肩膀，看他一脸无辜，她忍不住去抱住他脖颈，小声：“混不混啊你。”</p>

戚映竹：“这么大的雨，你要把诗瑛丢到哪里去？时雨，你以后不准欺负诗瑛了。诗瑛挺无辜的，是个好女郎。”</p>

她看时雨闷闷不乐，便低头，哄着他一般地，亲一亲他的唇。她亲了好几下，他才低头来看她。</p>

戚映竹却在低头看他的手，她犹豫无比地手指梭过他的手背，顺着伤势一路向上攀沿。时雨颤一下，收回自己的手。戚映竹抬头，忧心忡忡，目中透着不赞同：“你又受伤了。我闻到你身上的血腥味了。”</p>

时雨抬头望天，顾左右而言他：“那你有没有恶心得想吐啊？”</p>

戚映竹道：“时雨，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跟人打架了。我们……安安心心地过自己的日子，不好么？”</p>

时雨：“好啊。我以后就守着你，轻易不打架了。”</p>

戚映竹怔一下，没想到自己的劝说，第一次被他应了。她奇怪地看他一眼，时雨对她露出笑容。戚映竹便当信他了，她叹口气，想要为他上药。时雨却扑来抱住她，他摇头：“都是皮外伤，不严重。”</p>

戚映竹：“真的？”</p>

时雨：“真的！”</p>

他停顿了一下，撒娇：“央央不要嫌弃我。”</p>

戚映竹心便软了：“时雨，我从不嫌弃你的。”</p>

被他搂着，戚映竹无奈，半晌道：“时雨，与我一起看会儿雨吧。这样就很好了。”</p>

时雨心里高兴，口上却问：“你不回屋睡觉啦？”</p>

戚映竹：“我更想和你坐一坐呀。诗瑛也是女郎，我不方便邀请你进屋去。”</p>

时雨：“所以我要把她丢出去啊，你还不肯。”</p>

戚映竹伸指，在他额上轻轻戳了下，嗔他：“促狭鬼。”</p>

她这般亲昵，时雨心中已然快乐起来。他依然想和她睡，但是……和她一起坐着看雨，也很不错。</p>

雨叮叮咚咚地敲打屋檐，沙沙沙地在台阶下凝成水洼，又卷起一整片天地的水雾。雾濛濛的深夜，戚映竹靠着时雨的肩，看着夜空。凉风袭来，她轻轻哆嗦一下。</p>

时雨道：“你冷了，进屋吧。”</p>

戚映竹摇头，声音低怅：“我想多和你待一会儿。”</p>

时雨想了想，他脱下自己的外袍，露出雪白的中衫。他懂事地将绯红色的外袍披在戚映竹身上，还低头为她系好衣带。时雨端详片刻，见戚映竹目中噙笑看他，他露出虎牙：“我会照顾你，我厉不厉害？”</p>

戚映竹：“嗯，厉害。”</p>

时雨说：“那我是老虎，是狮子，不是狐狸精。狐狸真的挺弱的，才不是我。”</p>

戚映竹手戳他脑门，笑吟吟：“傻。”</p>

戚映竹拢紧时雨的外袍，她忍不住低头，脸微偏，鼻尖在他衣裳的领口轻轻嗅了下，闻到属于时雨的气息。戚映竹恋恋不舍，轻轻地叹口气时，觉得袖内衣袋似乎有什么硌在自己和时雨之间的腰上。</p>

戚映竹摸索出一个木匣子，放在膝上。她看时雨一眼：“这是什么？”</p>

时雨眼睛轻轻一亮。</p>

他从她膝盖上挪走自己的木匣，珍重无比道：“这是救你的药，我很辛苦才拿回来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