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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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映竹一噎，她正心疼戚诗瑛，谁想到戚诗瑛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戚映竹迷茫地抬起脸，眼中含着泪，雾水更在眼中，她自己不知道自己这样子，在旁人眼中，有多楚楚动人。</p>

戚诗瑛凑到她面前，抓着她的下巴，盯着戚映竹看半天。戚诗瑛忽然促狭地低头，在戚映竹脸上亲了一口。</p>

戚映竹：“……！”</p>

她吃惊万分地睁大眼，一下子结巴：“你、你、你……”</p>

戚诗瑛：“怎么啦？”</p>

戚映竹小声：“女郎不能亲女郎的。”</p>

戚诗瑛：“表达一下感情嘛……这不代表我喜欢你哦。好啦，不跟你聊了，我困了，要睡了。”</p>

她扭头用衣服盖住脸，遮住自己脸颊的滚烫，暗恼自己方才怎么没有忍住。哎，都怪戚映竹哭哭啼啼……</p>

戚映竹纠结万分地盯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很久，还是忧心忡忡地闭上眼，努力入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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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时候，天山上的百年九玉莲，在万众瞩目下，徐徐开了花。</p>

雪封高山，众人驻足山头，屏着呼吸，亲眼看着那花开了，一众人的脸上，有了笑容。天山派的人守着这花，已经守了许久。外界传得纷纷扰扰，但只有天山派的人，最清楚此花的功效。</p>

为了能够成功得到此花，天山派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封山，不许任何人进去天山地段。那些大门派的人，天山派好声好气地用钱财和利益将人哄出去，那些小门小派或无门无派的人，则直接打杀。</p>

天山派的霸道，如此可见一斑。</p>

掌门亲自将开了的花摘下，迫不及待地放入早已准备好的盛满药水的木匣中。掌门亲自将匣子封住，用密码锁封口后，这才绽放了笑容。掌门将匣子递给自己身旁的人，听到身后人感叹：“小行有救了啊……”</p>

掌门目光闪烁。</p>

身后人感叹的话未说完，掌门蓦地气息一寒，提气朝一个方向拍去一掌，山上雪花纷涌：“谁？！”</p>

雪与冰粒一道袭去，肃杀凛然，众人未及反应时，眼见掌门身后的雪破了洞，一个黑衣少年从中步出。那掌风直刺，袭杀向少年。黑衣少年却浑然不顾，顶着杀戮，直接扑来。</p>

面颊、脖颈、手腕，被风雪挂上血粒子。</p>

时雨纵步将掌门身后那拿着匣子的人扑倒在地，抢向那人手中的木匣。那人反应慢一拍，但被时雨扑到雪地上时，已然反应过来，一掌拍开！</p>

时雨与这人各持木匣一方，使力相夺。</p>

暴雪在二人身后袭来，时雨扑着这人，一道在雪地间翻滚。同时间，时雨另一手向后扬起，他背后的大伞旋转着飞出。黑伞在雪中撑开，飞针密密洒向四周。</p>

周围人全都反应了过来，扑袭而上：“何人竟敢抢天山派的圣物！”</p>

时雨被掌门一掌拍中后背，他闷哼一声，在雪地翻滚间，运足劲，手腕抬起一刀划下，将身下缠着他的人一刀解决。时雨抱紧匣子，几个翻身后半跪于地。风雪将他的斗篷吹落，露出少年的面孔，嘴角的血。</p>

天山派掌门厉声：“好小子，孤身闯天山，你以为我们这么多的人，你能出去？把圣物还来！”</p>

时雨看着围住自己的人：“杀光你们，我就能出去了。”</p>

天山派掌门心中大震，口上骇笑：“口气倒挺大！吾派镇守天山百年，武学渊博，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孩子，敢说这样大话？报出名号！”</p>

时雨睫毛上的雪花凝成冰，他偏脸打量着这些人，眨一眨眼，淡漠无比：“杀人为什么还要告诉你们名号？”</p>

他将木匣放入怀中，人站了起来，看向这漫山的人山人海。黑色大伞扔在学弟上，他取出自己的双匕首，目光冷无情，迎上这些高手。</p>

此战艰难，他来的时候就知道。但是这有什么关系，他杀人从来没有负担，只要他能把这里屠尽……央央就能得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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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冬天，戚映竹和戚诗瑛在破落的村子里渡过。不过也不如何凄凉，她们有钱财，日子比戚诗瑛小时候经过的，不知好了多少。</p>

上元节的时候，戚映竹本想一人在养父养母住的地方待着，戚诗瑛却耐不住那般凄冷，强硬地拖着戚映竹出去看花灯。戚映竹本也没有在上元节的时候看过什么花灯，她又仅仅是一个不满十八岁的女郎，戚诗瑛一撺掇，她就犹犹豫豫地被拖出去了。</p>

满街银光晕黄，光华璀璨。</p>

二女挤在人山人海中，戚诗瑛兴致勃勃，戚映竹虽然喜欢，却也有些慌乱。她紧紧地抓着戚诗瑛的衣袖，怕走丢了人。熙熙攘攘间，二女突然被迎面而来的几个武士拦住路。</p>

那几人拦在戚映竹面前，拱手。</p>

戚诗瑛一下子警惕：“你们干什么？强抢良家妇女么？”</p>

戚映竹面容一下子绯红，她拉住戚诗瑛，彬彬有礼地问人：“诗瑛，这般多的人，诸位壮士既然迎面来请，自然不是什么恶人。几位壮士，见笑了，是我朋友太担心我。可是我们犯了什么忌讳？”</p>

几个壮士本就在楼上看到戚映竹，心里惊艳这般小地方，还有这般相貌的女郎。他们得主人之令，下楼来请，再见这女郎气质娴雅，便知对方身份不一般。</p>

几人客气道：“两位女郎莫怕。我家郎君是此间镇长，本应下百姓于此夜办灯盏灯会，有花神娘娘祈福。不想我们请来的花神娘娘，今夜病了，让我们郎君大发脾气。我们郎君在楼上看到女郎这般相貌，便想请女郎上楼一叙。”</p>

戚映竹愕然，拒绝：“不好意思……”</p>

戚诗瑛打断她：“好，我们答应！办花神哎，你傻啊，为什么不答应？”</p>

戚映竹小声：“我又没有玩过，也不知道规矩……”</p>

戚诗瑛：“哪有规矩？我小时候就见过的，你只要站在花车上打扮得漂漂亮亮，给凑上去的百姓们撒花撒糖，就行啦。这花神，就是把福气散给大家……多合适你。”</p>

--</p>

在戚诗瑛的撺掇下，戚映竹被推上了楼，上楼便被人围着打扮、换衣。</p>

她尴尬万分，看到那些要给她换的衣裳，便摇头不同意。她抱着自己的衣裳，一径往后退。嬷嬷们追着她苦口婆心：“女郎，你这般相貌，不要不好意思啊，这样穿着很好看……”</p>

戚映竹涨红脸，努力解释：“我不穿，我身体不好，这样太冷了。我会生病的。”</p>

嬷嬷们没有当一会儿事，只觉得这般佳人，自然要将风度尽展于人。便连镇长都兴奋万分，觉得此事可成为他的一大政绩。戚映竹兀自向后退，摇头不肯，那些嬷嬷们围着她劝，说的她头痛万分。</p>

推搡间，戚映竹腰靠在身后栏杆上。她头有些晕，被人将华衣披在肩上，又被七手八脚地梳发涂脸。昏昏沉沉间，戚映竹不知被谁在腰上推了一把，整个人身影微晃。她向后一步，轻飘飘地，向后跌摔了下去……</p>

众人：“……！”</p>

――这女郎怎么一推就倒，这般弱？</p>

下方人群中的戚诗瑛，本在等着看热闹，冷不丁看到楼上的戚映竹跌落下来。她惊愕一分，手中长鞭当即甩出，想纵上接人。可惜人潮汹涌，挤着戚诗瑛。戚诗瑛厉声：“阿竹――”</p>

灯火鳎如浪如海。</p>

人群熙攘，纷纷绕绕。</p>

天地惶惶，众人仰头惊望。</p>

灯海火影间，盏盏明灯照映，一个黑衣少年在楼阁间跳跃、飞奔，他自树上跳下，又在墙头几次跳跃。</p>

灯光照在少年的面颊上，映在他一闪而逝的奔跑身影上。寒风肆意，黑影如魅。当戚映竹向下跌落时，华衣托着她的纤纤身子，让她如一只缤纷的蝴蝶般向下落。</p>

周围人群哗然，却挤不开来。对面在楼阁间跳跃的黑衣少年仰起头，看向楼阁。他一步跃出，从对面的楼顶屋檐上扑来，灯火光华，一把将戚映竹接抱在了怀里。</p>

戚映竹心跳剧烈，怕得闭着眼，忽然跌入了一个人的怀抱。</p>

她熟悉的少年气息温热，带着紧张，在她头顶高声：“央央！”</p>

戚映竹抬起了脸，灯火明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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