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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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成姆妈的作证，官府认为采花贼，是那个突然出现、现在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采花贼。黑衣少年的画像在成姆妈的辨认下，贴满了大街小巷。</p>

戚映竹初时怀疑他们都弄错了，但是随着成姆妈和官爷找出更多的证据，她也疑神疑鬼，怀疑自己在无意中和采花贼擦肩而过。</p>

况且她心中有一个没有向官爷说的秘密——她晕倒的那天晚上，她有见到那个黑衣少年。</p>

那个黑衣少年，就立在她门口。</p>

好端端的，他岂会无缘无故地出现？这么多天下来，若是他不是采花贼，又为何再也不出现？</p>

莫非他那天晚上……</p>

戚映竹心中浮起些后怕情绪。</p>

成姆妈比她更加怕。</p>

侯府的假千金住在落雁山上，这座山统共没几个人，而戚映竹又是这么一张脸……成姆妈远比戚映竹了解世间险恶，这落雁山，再住下去，万一那个采花贼少年回来，欺辱她们一老一少，她们怎么躲得了？</p>

成姆妈便借着宣平侯府的名义，真真假假地暗示戚映竹身份的尊贵。成姆妈又给了些钱财，那办案的府衙中人见戚映竹这般花容月貌，又生得柔弱可怜，心中便生了怜意。</p>

官府大手一挥，允许戚映竹主仆暂时从山上搬下来，住到层层卫士日夜巡逻的府衙中去。只是他们也有话说：“只是让你们暂住，不能让你们常住。再过两日，要是那采花贼还没有犯案，便说明那贼人离开这里了。你们就要搬回去住，知道么？”</p>

成姆妈连声：“晓得晓得，官爷放心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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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映竹主仆便在府衙中住了下来，一连住四日，小镇中没有采花贼犯事，卫士巡逻保护的府衙也没有恶人闯入。众人放松警惕，暗自说着那恶人恐怕离开此小镇了。</p>

毕竟小镇挨着京城，那采花贼也不可能胆子那么大，一而再再而三地作恶。</p>

如此，便挨到了说好离开府衙、重新搬回山上住的前一天。依然无事发生。</p>

身在府衙，戚映竹和姆妈分开寝舍住。夜里，睡眠极浅的戚映竹被极轻的拍窗声惊醒。她在床上坐一会儿，听出是雨丝拍打窗户的声音。</p>

戚映竹披上氅衣，点亮灯烛出了内舍。她到外间查看时，果然见到一扇黑乎乎的窗板在轻轻地晃，淅淅沥沥的雨丝从外流泻而入。想来，是入睡前侍女没有关好窗。</p>

戚映竹走到窗前，将烛台放在小高架上。烛火映着女郎清柔的面颊，她探身去关窗，身子探出，纱衣在腰肢出勾勒出浅浅一小窝。</p>

关好窗后，戚映竹喘着气，重新将烛台端起。她端着烛台向里屋走，走了半截，觉得哪里不对劲。戚映竹猛地侧头，向两排摆满了书籍的书架后的墙角落望去。</p>

她深吸一口气，看到了时雨。</p>

他一只戴着护腕的手搭在几案上，另一只手搭在扶手上。背靠墙头，他坐姿分外放松。当戚映竹出现时，他缓缓撩眼皮，呈一种霸道又戏弄的气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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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映竹蓦地想明白了，那扇摇摇晃晃的窗子，不是被雨打开，而是被这个少年推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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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雨站了起来，走向他。</p>

戚映竹低着头，看到他的黑靴，长腿。他走得不紧不慢，从容闲适，但是那逼迫而来的凌厉之气，却让戚映竹举着烛台的手轻轻发抖，身子轻轻晃。</p>

她脑海里一下子想到成姆妈这些天吓唬她的话：那些女郎们死不瞑目被人羞辱的尸体，少年残忍的手段，采花贼的传言……</p>

戚映竹一步步向后，膝盖被后面的木板一绊，她跌坐在了榻上。她抬头，看到时雨依然走向她。</p>

怎么办、怎么办……</p>

外面那么多卫士，却拦不住他……姆妈在隔壁睡着，喊人的话，自己是不是会先遇到危险……</p>

少年立到了她面前，戚映竹额上渗汗。她怕得不行，却知道面对采花贼，她无论如何也躲不过。戚映竹仰头，脱口而出：“你便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委身于你！”</p>

她涨红了脸，时雨若有所思地垂头。</p>

时雨想她恩将仇报，说：“原来，真的是你，到处跟人说，我是采花贼啊。”</p>

他挑一下眉，说：“你给我惹了很多麻烦。”</p>

他慢慢弯下腰，盯着她的脸。戚映竹脸色越来越白，而时雨离她越来越近，他盯着她，慢吞吞的，像是研究她应得的死法一样，露出笑：“你说我是采花贼，我就让你如意，那么去死。我一直很奇怪，采花贼而已，有什么好怕的？”</p>

他想做实验，视一切都很好玩：“你想的，是这样么？”</p>

他报复地，将唇贴在了她唇上。</p>

二人气息，一时间全都凝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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