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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临老爹没能刨根问底,因为,临晚镜那红果果鄙视的眼神儿,和最后一句话——你自己去猜!
嘤嘤嘤…宝贝女儿,你这是在鄙视你爹的智商么?
女儿有事情瞒着自己,老爹自然不开心。更令他不开心的是,宝贝女儿说,要去替夙郁流景那家伙施针,并且,每天都去!
“不行!老子不同意!”坚决不同意让自家女儿羊入虎口。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别看景王在夙郁王朝默默无闻的样子,实际上,他的手段,比起皇上来都更加可怕。而且,他手上掌控着的,可不仅仅是景王府那一亩三分地那么简单。景王那种人,心都是黑的,万一自家女儿一个不小心让他看不顺眼了,还不得被他杀了啊。
要知道,他七岁之前在皇宫里,手上就沾了不少女人的鲜血。
景王还不知道,他在定国侯眼里,俨然已经成了杀人如麻的代名词。
“不同意?”临晚镜一愣,“老爹,您这反应不会太大了一点吧?”
虽然知道临老爹不待见景王,可好歹也是邻居嘛,救人一命胜过那啥,临老爹这是摆明了要她见死不救啊。
“大吗?老子这是正常反应!”景王最是喜怒无常,他可不想他家宝贝女儿受委屈。
……
沉默无言,这反应,也太正常了。
见自家女儿不说话,临老爹准备继续劝说。反正,无论如何,女儿远离隔壁王府最好。
只是,临老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旁的释苦大师打断:“侯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点头,对于释苦大师,临鼎天还是极为尊重的。
虽然明知道他是要劝自己答应女儿替夙郁流景每日施针,却也不好拒绝。
两人一起步入书房,倒是把临晚镜晾在外面了。她也不生气,就算临老爹不同意也没关系。只要是她决定了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更改,即便,这个人是临老爹。
“画儿,琴儿可是去了红袖招?”下午的时候还在正厅看热闹,这个时候人却不见了,除了红袖招,临晚镜不作他想。
“是。”不然,黑妞怎么会轮到她来伺候?
这哪里是黑妞啊,都快成黑爷了。每次伺候黑妞洗澡,画儿丫头都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行了,别苦着个脸,若你无事,也可除去玩玩。别整天待在揽月楼里。”
看人家琴儿,多会玩,都跑到红袖招乐不思蜀了。据说,她在那边教那些妓女学琴。现在可是红袖招最神秘的琴师父了。
“小姐…您这是在嫌弃画儿吗?”哪有一个丫鬟到处出去晃的?人家不出去,这是本分好不好?
“没有…”临晚镜摇头,本小姐哪里有空嫌弃你。
不过片刻,释苦大师与临老爹一前一后从书房里面出来。前者一脸平和,步履悠然;后者一脸便秘,步伐沉重。
一见这阵势,临晚镜也明白,自家老爹完败了。
“同意了?”眨眨眼,朝释苦大师问道。
释苦大师点头,确实同意了。
“您是怎么做到的?”临晚镜好奇,这老爹再大的火气,怎的就被释苦大师三两句话给说通了呢?
难道,大师有什么绝招?
本以为,释苦大师绝不会藏私,却不想,人家深沉地来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某女只好把目光转向自家老爹,大师要装深沉,她家老爹总不会吧。
却不想,老爹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对在书房里两人所谈论的事情绝口不提。
总之,他是同意了女儿帮景王针灸祛除余毒。
但是,私下里却一直跟宝贝女儿强调,与景王不可多接触。
直到临晚镜随释苦大师离开侯府,还能感受到临老爹在背后那惆怅担忧的灼灼目光。
景王府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只听得见树上的蝉鸣和鸟叫。
王府的下人很少,每个人都各司其职。这是临晚镜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踏进景王府,越观察王府,她越觉得奇怪。
释苦大师半路被皇上派来的人请走,只余下她一个人晃晃悠悠地漫步王府。不对,还有个带路的破浪。
直到进了景王的卧房,她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不觉。
“王爷,临小姐到了。”破浪在门外对着里面禀报道。
“嗯,让她进来。”淡淡的语调传出,听不出任何喜怒。
原本躺在床上发呆的某王爷,拿起枕边的书,装模作样的看起来。
“是。”临大小姐来了,王爷不是应该高兴吗?
怎么感觉还是和平时一样啊?破浪心底暗忖。
“临小姐请。”为临晚镜把门打开,待到她进去之后,又把门关了起来,默默地蹲墙角去待命。
而临晚镜一进景王的卧房,看到的就是人家王爷正半躺在床上,安静地看书。昏黄柔和的灯光下,那张戴了面具的脸也不由得看起来柔和了三分。她甚至有些怀疑,这男人真的才受过轮回的折磨吗?
轮回的毒那么剧烈,他现在竟然就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了。到底是有多坚韧,才能做到如此。
见临晚镜进屋,感受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夙郁流景这才抬头。
“来了?”依旧平淡的语气,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临晚镜一愣,这是,恢复高冷清华之后的景王吗?感觉怎么跟平时见到的大不一样?
还是说,现在还没天黑,所以,景王还是人前的那个景王?
“怎么?”见某女表情有异,夙郁流景心下一突。不是解连环说,不能心急,要让她慢慢靠近自己吗?不会适得其反了吧?
“你们王府下人蛮少的。”临晚镜反应过来,想起自己来的路上思考的那个问题。
“本王不喜人多。”怎的突然提到王府的下人了?还是说,她又看上王府的哪个下人了?
今日上午纪府少将军去侯府,并且与临大小姐私会于揽月楼的消息如今已经疯传遍了整个燕都城。他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难。镇远大将军纪恕与定国侯临鼎天乃少年之交,马背上打出来的交情,两家关系素来就好。若是,定国侯有意把嫡女许配给纪家少将军纪醒空,也无可厚非。
定国侯看好纪醒空,想要撮合他与镜儿,也很正常。
但是,最让他感到不满的是,镜儿竟然留那小子在揽月楼一起用膳喝酒!揽月楼与王府只有一墙之隔,破浪跑到墙头蹲着,把他们的每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那小子还企图带镜儿去迎风关看雪,想得倒是美!用边关的故事勾起镜儿的好奇心,战术倒是不错。不过,有他在,那小子休想得逞!他要是敢带镜儿去迎风关看雪,他就派人先去把迎风关的雪山夷为平地。他要是敢带镜儿去见识战场上的金戈铁马,他就有办法把那小子永远留在燕都。
若是做文官,还有可能再上战场吗?
呵,想和他抢人,也要他纪醒空有那个本事才行!
“每个下人都各司其职,把王府打理得井然有序。”临晚镜继续道。
“嗯。”可是,这有什么奇怪的吗?王府不是一直都这样?夙郁流景愈发不解。若是王府的下人有一天偷懒,那才是不正常的吧?景王府,从来不留无用之人。
“他们彼此都恪守本分,看起来话并不多。”
“所以?”她到底想说什么?眸光落在临晚镜身上,却无法看透她的心思。多嘴多舌的下人,不可能在王府活下去。
“所以,他们根本不是那种会乱嚼舌根的人。”临晚镜瞪他,昨晚,他在王府听下人谈论她在天下第一楼的事情,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这…”夙郁流景一时语塞,他怎么会想到,临晚镜竟然还会去对这种借口追根究底。
想了想,他又道:“那是今日本王让管家把他们训了一顿,让他们以后不得再乱嚼舌根。”
“是吗?”临晚镜目露怀疑之色,她怎么觉着,景王刻意隐瞒了什么。难道,她看起来那么好骗不成?
“那是自然。”点头,夙郁流景渐渐恢复淡定。有时候,打死不承认也是一种本事。
好吧……虽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临晚镜却也没有深究。
毕竟,她也不太介意这种问题。只是,某女在心里把景王定格在了鸡婆的角色上,高冷的形象又瞬间倒塌了有木有?
房间里一时之间因为临晚镜的妥协而沉默了下来,两人互瞪了半天,临晚镜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是为景王施针的。
“昨晚…”
“你是…”
两人同时开口,又尴尬地顿住。
“你说。”他本想为昨晚的事情道歉,没想到,她会在同时开口。
这,算不算心有灵犀?(咳咳,乃想得太多了。)
“你是要现在让我为你针灸,还是用过晚膳之后?”临晚镜莞尔,她也没想到沉默之后两人会同时出声打破那种诡异的氛围。
“你的意见?”
“先用膳吧,我怕你等会儿针灸完就直接昏死过去了,哪里还有时间用膳。”何况,她担心针灸时间太长,自己会饿。
在你眼里,本王就这么没用?没有接话,夙郁流景在心底腹诽。
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对外面的人吩咐道:“传膳。”
“是。”外面人应声而离开。
而临晚镜这时才想起刚刚夙郁流景好像要对自己说什么。
“你刚刚想说什么?”
夙郁流景一愣,他刚刚想说什么?
“本王昨晚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他语气舒缓,没有半分不悦。
要得到一个女子的心,不是你认定了就可以的。你要有足够的耐心,设下陷阱,让她一步一步靠近你,主动来到你的怀里。虽然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是结果却截然不同。一旦她认定了你,就再也不会有心不甘情不愿,也不会再离开。
解连环的话,他确实听进去了。所以,不想她心存芥蒂。
“哪句话?”他说了那么多,她怎么知道是哪一句。
更何况,依照她的性子,根本也不会把那些无关紧要的话放在心上的。
哪句话?夙郁流景怔愣,这个要怎么说?
思忖片刻,他才开口道:“不管什么话,你就当我从来没说过吧。”
“哦。”
应是应了,临晚镜还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这男人到底说了什么话。她只记得最后他发脾气叫自己出去好不好?
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某女只有这个印象。随即,又自动脑补:莫不是,这男人想为自己的无礼道歉,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所以,让自己别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这两人,思维明显不在一条线上,却阴差阳错的不谋而合了。
因为,某女也决定,看在他被自己气得毒法的情况下,她大人有大量,不与他计较了。
王爷下令传膳之后,王府的厨房效率很高,没过一会儿,晚膳就陆陆续续地摆了进来。
竟然不是以清淡为主?
闻到那些浓浓的菜香味,她都要忍不住吞咽口水了。
可是,想到某王爷昨晚刚余毒发作,今日身体情况还不稳定,不能吃这些,某女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体内余毒未清,现在身体状况不佳,不能吃这些。”
指了指圆桌上摆着的各色美味,临晚镜皱眉。她饿了!
“这些是为你准备的。”
凤尾鱼翅,水煮鱼片,鸡丝银耳,八宝野鸭,佛手金卷,这些,据说都是她爱吃的菜。
“为我准备的?”临晚镜又是一愣,难怪她怎么越看越觉得这些菜眼熟。
这俨然是按照侯府的菜谱做的嘛!
“可是不合心意?”见临晚镜怔愣,夙郁流景微感不解,难道,他们弄错了?
“没有,你倒是用心良苦。”摇头,临晚镜勾唇一笑,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这是为了贿赂自己吗?为了祛除体内余毒,先是请释苦大师做说客,又是准备她爱吃的菜行贿。
啧啧,不是用心良苦是什么?(噗,镜儿,你要不要这般曲解人家的好意?)
用心良苦?夙郁流景拿不准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她此时的笑意却让他莫名的觉得不舒服,甚至,隐隐地有些委屈。
还没等他说话,临晚镜又道:“你放心,本小姐答应过的事,向来不会食言。说过会为你祛除体内的余毒,就一定会做到。”
意思是,不用这般刻意讨好。委屈自己,故意降低身份的事情,一向不适合高冷清华的男人来做。
“本王不是……”为了让你替本王祛毒才命人为你准备这些的。
他张了张嘴,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愣是说不出口。有些难为情,更多的是心里的那股子委屈劲儿在作祟。
长这么大以来,他第一次觉得委屈。在被人嘲讽是废物的时候没有,在宫里被人暗下毒手的时候也没有,在七岁便出宫独居的时候更没有。可是这会儿,却因为她的误解,感到委屈。
这种情绪,可以说是夙郁流景从来不曾有过的。一时之间,他连为自己辩解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不是什么?”临晚镜抬眸,看向夙郁流景。
心下觉得好笑:这男人,为何总是话说到一般就不说了?
“没什么,用膳吧。”他摇头,并不想再解释什么。他想,终有一天她会明白,自己按照她的喜好去为她准备一些东西,也不过是因为她喜欢,别无其他。
“嗯。”点头,反正她也饿了,不吃白不吃。
不然,怎么对得起他的用心良苦。
这时,破浪进了房间,把夙郁流景从床上扶起来,抱到轮椅上,再把他推到圆桌前。
一碗素粥,一盘青菜,一碟咸菜,便是景王的晚膳。
看了看夙郁流景吃的,再看看自己,某女顿时感慨。自己真是太他妈铺张浪费了,看人家景王,青菜小粥,多么勤俭节约!
不过,为嘛她觉得好欢乐。
某女才不管人家吃得多么痛苦呢,她拿了筷子就大快朵颐起来。吃饭的速度那叫一个风卷残云,速度,却不粗鲁。
不知不觉,夙郁流景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
从她的吃饭的表情,动作,再到哪盘菜她夹得最多,一一记在心里。
“你看着我做什么?”感受到某人如芒在刺的目光,临晚镜不得不停下来,抬眸看他。
对上一双来不及收敛情绪的眼,专注,深邃,温柔。
她微微一愣,这样的景王好帅!
“咳咳…”一不小心,吞咽了一下口水,却被辣椒呛到。
“怎的这么不小心?”见她呛到,夙郁流景赶紧倒了一杯茶,递到临晚镜嘴边。
而某女不知道怎么想的,也没接过来,直接就着他的手喝了大大的一口。
想起姿势不对想要退开用手去拿杯子的时候,湿润的唇,却不小心擦过了他的手指。
温热濡湿的触感,让夙郁流景顿时愣住,脸不自觉红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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