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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又见面片汤,这次大锅里只有面,我刚在心里叹了口气,就发现自己错了,还有配菜,在厨房中间的不锈钢桌上,是中午剩下的,有笋片、茄子,和只有汤的青菜。
吃完晚饭揪着艾叶,负责人捧着饭碗进来了,看到这些,问艾草还能做菜啊?
我做的算主食。问原来是准备做什么,我只用一些。
他:泡脚。
怎么泡?
他:把叶子r0u碎,放进热水壶反复煮、反复煮。
中午和道长聊过后,我回去就想了很多问题记在本子(虽然我忘从家里带本子来,但房间有一本没外封、薄薄的、A5大小的本子)上,我决定循序渐进地问。
(隔太久了。那晚回去就写了,但内容太多,没写完。后面心态变化导致又拖到现在(四月九日、十日),只能把记得的写下来了。)
我们这里最擅长的是什么啊?
他:科仪,科仪好啊,包含的东西很多,毛笔字要好吧,文采也要好
为什么没有全能的道观?
他:样样JiNg太难了,人的JiNg力是有限的。
我嗯了,但还在想——为什么不把各个方面的人才都聚在一起,让g0ng观变成全科都行,是人才还不够、g0ng观太多吗?不过好像东西功能越单一越好,g0ng观也是这样吗?
在这里之后,我还想去天一的g0ng观看一看,有什么地方推荐吗?
他脸sE一变:天一不能去!天一的都不在道观你怎么学啊。啊,整天穿得很好看,出去【怎么怎么样】,【说他不像全真这样有那么多戒律清规】,你很容易被影响一下子长歪了。
我嘴上应下来,但心里还是有想法。
我还有很多想问的,琢磨着先挑了一个简单的,洞天和别的地方有什么不同之处?
这个其实上网搜一搜可能就有答案了,不过虽然我经常想着要搜要搜,可是那个时候也还是没搜。
他:这个啊,你要自己去悟,不能像外面那样,填鸭式教育,巴拉巴拉告诉你一大堆,你要自己去想,从名字大有洞天,什么是大,什么是有。
哦哦。我点头应着,心想这些字代表的有很多,也不能自己乱想吧,而且我都没实际见过。
他(大意):你就是问题太多了,东一个西一个,想一出是一出,想太多啊伤神。胃和【??】相连,你这样【??】吃东西肯定很挑(我刚听到还很吃惊,觉得他说得真准,我这两天就是这样,不过几秒后,我明白我行为那么明显看都看得出啊),【忘记说什么了】先把身TGa0好。
在这里都不跑步,怎么锻炼身T?
他:Ga0好身T,【开始示范声如洪钟】,老祖宗的东西都很好的,你看我每天早上诵经的时候,(示范),气多足,【好像提到了yAn气】,音字怎么写?
(是的,上课时他的声音最突出,像一个人用了扩音器。)(二更,只有那第一天很响很夸张,之后没那么突出)
一个立,一个日。
他:对嘛,早上的时候就是补yAn气的时候,什么时候g什么事。【好像是说让我跟着g0ng观里的人做事,他们g什么我g什么】,像X道友(也是义工,不过昨天祭祖的时候,挨个上香的时候,负责人喊他是义工,我是学徒。我也是当义工来实践的,学院能不能被录取还不知道呢。),我只说了两次,他每天就上完早课去后面院子扎5分钟马步,扎马步是最好的,跑步哼哧哼哧,气都散了。你跟着,什么时候能扎5分钟马步了,哦,那就很厉害了。现在啊,把早晚课都跟上,读熟,会唱【总之是说重要X(不是我不记,是和中午那位道长说过的Ga0混了,这个是谁说的?)】
我点点头。
斋堂那里都有一架跑步机,跑步不好为什么还买了呢?
他走后,过片刻,我开始问身旁那位道友他的看法。虽然负责人叫我少问,但我要问的不一样,想问他对世界的看法,不过目的都是相同:想要借此明确,道教是否让我信服。
除了看起来有些虚幻的信仰,道教还有很多较实际的东西,b如道医什么的,这是我当初选择道教的原因,至少有些东西肯定是真的、有用的。而对于供奉着的满殿仙君,我敬畏,但还没真正相信。
他表示没什么看法,他没有信仰,只是在这里做事,为了心里的宁静。对神像的态度也和我差不多。
我继续聊,我说自己,自己对道教的看法、感受,如果道教是真的,那为什么呢?
负责人说的话,对是对的,但是如果道教不真,或者真的宗教有很多,而我不想信这个,那他就有点像PUA。如果我按照他说的做,投身进去,若g年后发现是一场空,多残酷。
(道友话b较少,可能是还不熟,我就只能自己多讲了。)
我说我这个人有点很矛盾,既喜欢自由,不被约束,又想要被规定着,让我不必思考,机械地按照别人给的要求做——
当时口条没这里那么顺,我感觉自己还没表达好,他就以情绪高昂的声音打断了我:“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读大学了!”
我手做握话筒状,伸到他x前:“为什么?”
他:你是一个很理想的人。
en——差不多是对的。
负责人对正一贬低的话,我也持保留态度,因为毕竟他们是两个派别,可能会有王婆卖瓜的行为。
他:正一不好,别去。
他说得如此坚定,我好奇有什么原因。
他一共去过三个道观,其中一个正一的,感觉不对劲,待了七天,一声不响就跑走了。
我问感觉是骗子吗?
他只发出了几个音节,伴着难以言说的表情,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我说了一些我世界观变化的经历,他听着,然后说要看一下我的手相。
看过之后,应该是没找到他了解的那个形状,没说出什么。
之后我的话空了,厨房安静下来,正当我想着扯些什么话题?闭嘴做事?的时候,他打开了他的话匣子,我了一些他的故事:
·曾经去过拉萨,但感觉也就那样。没出现高原反应,提前买的氧气瓶都没用上。
·特地找了一个没人的荒庙,下山都要两小时,而且没有wifi,受不了待了一天就走了。
·到这里暂时不想走了,我问是因为这里很好吗?他说倒也不是,就是想安定下来一会儿,心里还是有想法,想要再去一次拉萨,穿越川藏线。
他b我还小,才18岁,但是就已经能这么厉害,自由地来去,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有丰富的人生,这种能力真好啊,让人钦佩。
我第三次问起妈妈“ziyegu”有关的事,问她这样够几人份?
g0ng观有十个人(包括我),b我之前(刚到这儿,还分不清谁是谁)想的要少,我还以为好像有十几二十个呢。
叶子摘得差不多后,我说可以了,他说都摘完吧,于是我就继续了。
又有道长来,是中午那位,问我们在做什么。
他答泡脚。
于是那位道长也来摘。
我问他几岁了?
他:哈?
他反应有些些大,然后我才知道为什么——不能问道士的年龄。
我一惊,之前问了几(3)个了,难怪那位回答得没那么爽快。真是不好意思,
一旁的义工说那个告示板上都有。
我不信,今早不是还看过一遍了吗,有g0ng观名字的由来,有斋主办法事的要点,三九礼的教程,就没提不能问年龄。
他说真有,看来下次我要再看上一看了。(验证了,的确有。)
道长继续讲着道士三不问,不能问年龄,不能问籍贯,还有一个,他挠挠脑袋,想不起来了,这时候,又有一位进来了,他就问他。
来的是我第一天上早课和负责人Ga0混的那位,面相很和善的那位。
我在内心惋惜,以前不知道犯了就算了,从现在起就不能再冒犯了,可是所有人中,我最好奇的就是这位道长了。他皮肤看起来很好,但是嘴唇是那种,上了年纪常见的、有点瘪进去的。
(刚刚三个人的时候,有个小cHa曲,我忽然想起来,义工道友之前和我说过,他是18,我当时因为发现竟然有b自己还小的,所有很惊讶,可是刚才两个人聊天的时候,他和我说他38,我惊叹:你皮肤好好啊!然后我问,你之前不是和我说过你是18岁吗?他说对啊最后发现,是我听错的乌龙。)
道长想起来了,最后一个是修行。
我不解,这也要藏着呀?
刚来的道长解释了一些,随后又说,其实修行高的都见不到了,时间很紧。
我问,长生不老了时间不就不重要了吗?
他说太简单了,不回答。
我倒x1一口气,抿住嘴。
是的,问太简单的问题是会烦人,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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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去反思一下,我太心急了,没有慢慢来,看相关的书,多了解一些只是,只是想着发问,希望通过别人的解答快一点知道,我最想听的,就是什么真事印证全真道教的合理X,然后了解它描述的世界。
然而这种事不一定谁都有经历过,而且人家判断要不要和你说,快不了,这就是两边的矛盾吧。
我也想,他们想弘扬道教文化,那就要说服大众啊,也就是满足我的需求;但可能也不是什么三教九流都是传教对象吧,不然要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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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那位道长摘够艾叶走了。
我问后来的那位,为什么选择道教?
刚开始理解错了,答非所问,后来我又解释了一遍,他说,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我等着他的故事,他还是垂眸摘着叶子,叹着气,又说了一次,说来话可就长了。
在我的邀请下,他终于开始说了,第一句话就抓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我以前是信佛的。
他久不开口,我轻声问询:“然后呢?”
他鼻子出了一口气:后来身T不好。
一旁的义工噗嗤一笑。
他:遇上个大师,大师说学佛就是会伤身,身子会虚,道教就还会练身。
我想起之前某天,在斋堂外,有一位道长和另一位分享,说他身T原来哪里哪里痛,但是做完法事(是别的斋主办的,他有参与做)后,就神清气爽、好多了。
虽然他前面铺垫说故事很长,但说到这儿就完了,或许删减了一些吧。然后他话锋一转,问我对钱有追求吗?
这个——当然要有啊。我刚说完前两个字,他变了问题:你追求的是什么?
我说到一个不再会有yUwaNg的状态,就是对自己的状态很满意,但也不能太差。(能自洽的人生就不会有疑惑了吧。)
他嗯嗯之后说了一些什么我忘了,后面说到了《龙门心法》,问我看过没有。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本书应该是这时候他提到的,如果记错了,看下面就行,下面的我可以确定)
他说首先第一步要找好老师,先判断要不要跟着他学,可以看你的问题他回不回答得上来,回答得好不好;其次呢,就要看人家愿不愿意教;然后再想别的。
(断片)
他走了后,我和义工道友还继续摘着叶子。
在之前,我和他说我不再想要去天一了,不是觉得他们不好,而是因为他都找不到真正的天一派道长,我就更不用说了。
可能因为天一的特点,骗子冒充门槛b全真低,所以可能天一风评是被骗子还有无道之士败坏了。
而也是他们不同于全真的宽松,我更想学他们的门派,而且我也想都T验一下看看。
我b较不认同全真给自己加上那么多的限制,“酒r0U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心虔诚不就好了吗?就像“一流学校抓学习,二流学校抓卫生,三流学校抓纪律”,一些形式真的有必要吗?那些规则真的是必须的吗?
我想起之前在家,找这里的相关资料时,看见一个网页,是中国所有合法登记的g0ng观,两派皆有,我想,从那里说不定可以找到不骗人、b较正规的正一派道长。
我把我的想法和道友说了,他可能不是很清楚,只是笑笑。
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一个火龙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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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间的路上,我大步流星,不再烦恼。虽然并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但是也不重要,当时我高高兴兴地,对之后的计划很明确,先在这里实践后,尝试找一找靠谱的正一观,有最好,没有也随便,以后最好能进入道教学院,不行也算了,没事。
睡前。我抓紧把那么多事写下来,很用功了,但拖到十点多还是没完成,我匆匆记下几个关键字,躺上了床。
(实际做过,才发现《论语》的编纂原来并不简单,以前还因为它只是把孔子说过的话记录起来而小看编纂的人们,是我年少无知,是我错了。)
当晚气温没什么突变,但我全身火热,连一向容易冰凉的腿部也热热的,只有我的手和平时一样是凉的,也不容易捂热。
才刚有一天安睡,我又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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