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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复探头往里一看,院内黑压压一片挤满了人。
他悄悄跟了进去,方知这些人是拜火教的信众,正在祭拜一樽圣像。达复问那圣像是谁,一汉子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了他半晌,才说那是圣人——褚漠寒。
达复听了心头一震,急忙抽身离开。
转过了一处街角,达复见墙上贴了一张残破的征税告示,上面写道:凡渔阳之住民,无论贫富贵贱年纪大小,皆以户籍人口为准,按期缴纳今夏赋税。十六岁以上者,每丁需纳粟米三百斤,或税银五两。如在六月底前逾期不缴者,轻者罚徭役三月,重者罚绢一匹,杖两百。落款是渔阳府。
达复看了大惊,顺手将那份告示撕了下来藏在了怀里……
李云翰与孔烛假装漫不经心地在街头行走,身边不时有兵丁押解着青壮年男子路过。
数十步开外,一处墙角下,几个兵丁正围着一个小伙子痛殴;那小伙被打得惨叫了几声,不一会儿就没了声息。
李云翰低声询问路边的百姓,何故打人?可他们支吾其辞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在一条偏僻的巷子,李云翰和孔烛拦住了一群携带行李、神色慌张的百姓,经过耐心劝说,他们才道出了实情。
一个妇人说,渔阳一带连年旱灾,百姓食不饱腹,可当地官府仍要加倍征收捐税、强逼他们服役。
有的说,雄武城屯放了好多粮草,可官府就是不愿放粮救济灾民。
一位年老者说,褚漠寒四处招兵买马,其反意昭然;为了逃避即将到来的战事,他们只好出逃避难……
元冲奉命带人在南城门守候了多半天,仍迟迟不见货队到来,不免有些心慌意乱。
此时,货队已绕过了渔阳,到了雄武城外。
妙锦在附近找了家像样的酒馆,安排吕克和拔都前去喝酒,她带着公文前去办理入关手续。
守城将领验过公文、清点了货物,正要放妙锦和货队进城,忽见一骑飞到,马上之人高声喝道:“骆姑娘留步!”
妙锦扭头一看却是元冲,不由得心头一惊,问他怎么来了?
“奉大帅之命,请吕院使和拔都将军到帐下一见。”元冲肃然道。
“正在那边喝酒呢。”妙锦指了下不远处的酒馆。
元冲回头看了一眼,复将视线移向了妙锦,低声道:“那个白先生呢?”
“不知!”妙锦侧过了身子。
“不说也罢,”元冲下了马,“那我就在此等他。”
话音才落,李云翰笑嘻嘻的走到了近前,对着元冲拱手,道:“帮主久违了,白某在此。”
“来得好,”元冲冷笑了下,“走吧,大帅正等着你们呢。”
渔阳城西。演兵场上,但见旌旗猎猎,三军操练军势威武,呐喊之声震天动地。
元冲带着吕克、拔都、李云翰、妙锦等人走过了演兵场,进了帅帐,众人一一拜见过褚漠寒。
褚漠寒两眼色迷迷地看着妙锦,自语道:“他娘的,这小妞可真是个美人坯子。”
严过干咳了声,道:“大帅,这些人千里护送货物无一损失,在下以为当以重赏。”
“重赏……”褚漠寒翻了下白眼,突然喝令将李云翰押出去斩首。
两个兵丁疾步上前不由分说抓住了李云翰,往外走去。
李云翰使劲挣脱开了,问褚漠寒,何故杀他?
“哼,你当然明白了!”褚漠寒面若冰霜。
李云翰凛然道:“在下奉骆大人之命押运货物,不知有何过错?”
“姓白的,你阻挠盘蜥围剿山匪,该不该杀?”褚漠寒喝问。
“大帅此言差矣。”李云翰神色淡然,“当时吕院使、拔都将军均可作证,那些人并非山匪,而是早已归化我朝的外族平民而已。”
未等褚漠寒开口,吕克高声道:“大帅,白先生所言甚是。那些人多是些老弱百姓,其状凄惨无比,并非什么匪盗。”
“哼,我倒要问一句,大帅素以治军严明令人称道,为何会纵容盘蜥杀戮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妙锦仰迈着脸,问。
“小女子休得无礼!”史鸣在一边怒喝。
吕克稍稍欠了下身子,对着褚漠寒毕恭毕敬道:“骆姑娘言语冒失,还请大帅看在骆大人的面子,且饶恕她一回。”
“没劲,俺才不和小娘们一般见识呢。”褚漠寒干笑了下,又将目光对准了李云翰,“想活命也成,就看你肯不肯效忠了!”
“请大帅明言。”李云翰道。
“只要你愿为本帅效忠,不仅死罪可免,还会予以重用!”
“回大帅,恕难从命。”李云翰正色道,“白某奉命到此,能一睹大帅风采,虽死而无憾;只是在下平素游走于江湖,自由、散漫惯了,受不了军营那份约束。”
“如此说来你是不愿效忠本帅了?”
“回大帅,普天之下,白某只效忠于圣上一人;若是社稷临危,不用大帅吩咐,在下自会投奔于帐下听候调用。”
褚漠寒听了大笑:“没错,本帅又何尝不效忠于陛下一人!不过,而今朝中奸佞当道,那些忠义之士又能有几个落得好下场!”
“大帅,邪不压正,但求问心无愧。”
“说的轻巧。”褚漠寒皱紧了眉,“杨嗣郎那厮不仅阻俺为相,又限制俺三军粮饷,若非陛下圣明,俺早就为他所害了。”
“杨嗣郎小人得志,只会逞能于一时。大帅受陛下恩宠至深,只要上对得起皇恩,下对得起苍生,又何惧小人作祟!”李云翰停了片刻突然压低了声音,“不过,大帅若是有三心二意……”
褚漠寒听了心头一紧,怒睁着双目:“说,怎么了……”
左右将领听了皆欲拔刀而出。
“那可是有愧于皇天后土呀。”李云翰慨然道。
褚漠寒听了登时心内石头落地,仰天大笑道:“白先生多虑了,本帅生是陛下的臣,死是陛下的鬼;圣恩浩荡,俺以死相报还来不及呢。”
话音才落,一名兵丁进帐来报,说是钦命使者达复前来拜见,褚漠寒听了大喜,急忙率众部下出了大帐……
妙锦带着李云翰离开了演兵场,去城西看望奶奶。
原来褚漠寒为笼络骆峰,在渔阳城西为骆峰之母冯氏修建了一座宽敞宅邸;为防其出走,又以招呼冯氏的生活起居为由给她安排了几个仆人。
妙锦和李云翰进了屋子,拜见过冯氏。
冯氏年逾七旬,双眼昏花、腿脚不便,几乎不能行走。她见孙儿到了,兴奋道:“奶奶要是腿脚灵便,定要去那长安看看,好好开开眼界。”
“行,我这次回京,也带上奶奶。”妙锦笑道。
“算了吧,”冯氏摇了摇头,“奶奶走不动了;只怕还没到长安,早没了气儿……”
妙锦宽慰道:“奶奶放心,一路坐马车,行官道、走慢些,没事的。”
冯氏看了眼四周,指了下空中,低声道:“上头不让走,我心里清楚着呢。”
妙锦听了一愣。
冯氏解释道:“我走了,上头会起疑;我不走,你爹才安稳。”
“奶奶,他们拿你当人质了……”
“嗯,”冯氏点了下头,压低了声音,“可不敢乱讲,府里人杂着呢。”
妙锦听了心有所悟,与李云翰对视了片刻凄然一笑。
达复北使一行人被安排在渔阳食宿条件最好的蓟城客栈。褚漠寒派部下崔乾佑好生款待,每日以美酒、胡姬、歌舞相伴。
达复想外出活动,查找有关褚漠寒谋逆的证据,无奈身边有人陪护、看管极严,一时难以脱身。即或他偶尔外出逛街,那些人也是形影不离。
达复想离开渔阳,西去受降城面见阿思诺,却又不甘心空手而归。他思来想去,决定派武七外出暗访。
武七借逛街之机在城内走了一圈,不料很快便被人跟踪上了。因人生地不熟,他费了好大气力方才摆脱了那盯梢者。他溜到了一座练兵场,和一群坐在树荫下歇息的士兵闲聊了起来。
武七见那些士兵臂上都刻了只“山”形图案,问那是何意?
一个兵丁说,此图象征火焰,是拜火教的图腾;凡是进了健儿营的,臂上都少不了刻它。
武七又问,那得有不少人吧?
兵丁道:“当然了,健儿营里十有八九的人都刻了。”
“这是为何?”
兵丁嘿嘿一笑,道:“实话告诉你,褚将军就是我们的大教主;没这标记,你休想在兵营混出个人模狗样!”
武七听了不由得暗吸一口凉气……
连日来,落脚于塞上春驿馆的李云翰面对困状也是坐卧不宁,他思来想去,决计还是找达复商议。
到了蓟城客栈,达复一脸愁容道:“而今我等身陷渔阳形同软禁,走到哪里都有人监视;走,没能完成杨嗣郎所交待之事;不走,又迟迟见不上阿思诺将军。”
“是呀,夜长梦多,我也为他担心呢。”李云翰轻叹了下。“可是褚贼防范甚严,怎会轻易放我!”
“老虎再凶,也有打瞌睡的时候。”李云翰淡然一笑,“据说褚漠寒后日要举办雄武城落成大典,到那时防备必有所松懈,你可借机出城。”
达复“嗯”了声,问:“那你呢?”
“临走之前,我想去探一下雄武城。”
“何时?”
“明晚。”李云翰随之上前一步,将他的计划说与了达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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