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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的日子表面风平浪静,朝堂上的众人却坐立不安,好在一段时日后,安南战场就传来了捷报。在晁显的正确带领下,几个老将和新将发挥各自优势。将安南军彻底逼退。
太尉冯峥私下觐见司徒邑,不偏不倚的夸赞了晁显的能力。
只是真正了解的人都能看清,如果没有前面冯峥二子的拼死抵抗,后面晁显也不会赢得这么快。
冯虬功名虽小,但是仔细去琢磨就会知道他的作用最大,第一次死守,第二次思路就已完全清晰。能从战败中迅速反思教训,制作新方案的人,日后难免不是大燕军营的一颗新星。
这事司徒邑看得出来,尉迟固自然也看得出来。只是当他还没来得及做出防备时,就已被身边潜伏已久的间谍给推翻了。
尉迟固如何都不能想到,手下信赖之人竟是皇帝安排过来的间谍。
此人便是“武丰”,先前丞相一党的刺儿头。也是楚越那次从无极宫后门进去看到的人。
他最早本是由萧司笃献给司徒邑的常侍郎,后又被司徒邑安插进了尉迟固的身边。表面为之效命,实则暗中搜集他意图谋反的罪证。
朝会上痛诉完尉迟固数桩的罪行,武丰怒道,“边疆尚未安定,本朝就已有乱党蓄意谋反,其心可戮!其罪当诛!”
这一天是皇帝等了很久很久的,他当然就顺着发怒给定了罪!
当天尉迟固便被革职,锒铛入狱。哪怕是一党臣子要救也救不下,何况最厉害的那个尚在安南战场不得回呢。
司徒邑解多年之恨,无不痛快。几日后的心腹臣子小宴上喝得有些醉了,不禁抱住身边的楚越亲了一口。
有惯会趋炎附势的臣子立马接上“帝后恩爱,天下安定”的祝福话。
齐猷就抬眸望向楚越,脑中忽然回想到那日闯入内殿。香汗浸湿的薄衫,女子曼妙玲珑的身影。
他还未收得回目光,就被皇后捕捉到了。
便是极为平常的一眼,也让他如同那日一样的慌了神。他只好迅速抬袖饮酒,以掩住神情。
不觉间心跳都漏了半拍。
尉迟固入狱三日行刑,于北都街市处以腰斩示众。后五日,原太后之弟原袆便被任命为新丞相。
其实以司徒邑自己真正的想法,还是不能够完全信任原袆的。当时请他出山也不过权宜之计。不过放眼整个朝中,又没有人比他更合适坐这个位置的了。纵有能力的,资历也不足以服众。
一番纠结之下,不得不任用他。
至此定初三年,司徒邑才算是把所有权利都抓到了自己手上。
这一年夏时比以往要热出许多,北方好几个城市因干旱而闹起了粮灾。司徒邑在前朝处理此事,原太后就在后宫选定了初伏日前往雍山血池,举行求雨祭祀,为国祈福。
就是住在雍山祭祀的这两天,原太后都没放过让美人去服侍皇帝。
长宁王之母胡太后就向皇帝进献了一位越人少女。司徒邑夜间行完拜月礼回来没见着楚越,倒是见着一个陌生的女子跪在皇帝寝殿内。
他就问,“皇后呢?”
“回陛下,娘娘还在南殿同太后祭拜。”随行的侍中郎回道。
这一日寅时皇帝就起来了,中间各种礼仪就没停过。到现在自然也疲乏了,他打了个哈欠便径直往后室去了。
至于殿内的越人女。外头守着的人都知道她是第二日清晨才出来的,按规矩,若是承了君恩是要带回宫里进封的,可是皇帝又示意了不准带回宫。
所以到底侍奉没侍奉,无人知道。便是后来回原太后的话,侍中郎也只能如此说,“那日陛下看着实在困得紧,殿内也未听着动静。”
月下旬高温未降,原太后在赵夫人的建议下,又在各个宫中安排了专门的人洒水清整,去燥去热,
这日,新任丞相原袆正在长乐宫中与原太后说着话,跑进来一个小黄门惊恐得满头大汗,“太后!太后……”
原太后正观赏着她弟弟送过来的象牙牡丹花雕,闻着声往阶下看去。只听那小黄门说,在承凤殿清扫出一个巫祝人偶,上头写着皇长子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早在平帝往上的成帝时期,就明令禁止过使用巫术。先祖对此深恶痛绝,如今不过百年,竟还敢有人用到皇宫中来!还是谋害皇嗣!
原太后勃然大怒,“快去请皇帝过来,还有那罪女也要一同带过来!”
原袆作为外朝臣子便默默退至外堂。
司徒邑只有比原太后更早得知消息的,侍中郎上来回禀说,“是从娘娘宫中的一座麒麟像里掉出来的。”他听后没有多问一句,直接赶往承凤殿。
楚越从始至终就站在出事的地方没有走开,她的神情异常冷静。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愤怒,冷静得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即便是司徒邑都看不出她是怎么想的。
他忽然间又有些害怕了,竟丝毫没有在意人偶的事,反而更担心这件事会被如何处理。
“司徒邑,这是去年赵筱送给我的,你信不信?”楚越似乎才意识到他来了,就问了一句。
“朕信!”他的语气亦是肯定。
前往长乐宫的路上,司徒邑是同她乘坐一座御辇过去的,全程搂着她。
他说,“阿越姐放心,有朕在没有人动得了你!”
这个天下,只有一个人能够褫夺皇后的封号,收回玺绶,那便是皇帝。
司徒邑说他可以保护他。她也就真的相信他。
而后来他也确实尽力在做了。
只是当面对的势力太过强大,就是天子也不得不服众。何况这次抗衡的人还是原太后,他的母亲。
原太后只有要更加珍惜这次机会的,她说,“母亲会咒自己儿子?皇后就是刻意要藏到这种地方。日后叫人发现,她横竖也能说是赵筱送的!”
“筱儿还要如何小心谨慎?前年知道皇后要回宫,就主动搬出光明宫去了掖庭。”
“就这样了,还要怀疑是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楚越想,怪只怪她当初收着东西没有好好检查一下,或者就直接留在万松苑不要带回宫。
司徒邑也懒得与他母亲争辩,只丢下“皇后无罪”四个字,便拉着楚越的手出了长乐宫。
这样的时候,皇帝能给予的安全感是最大的,换做任何一个人,或许都只会在今后更加死心塌地的对待他。
但楚越不一样。她早就痛恨了这里的一切。两次嫁入皇宫,这些年的数个日月,也只有在潜陵时她真正快乐过。
或许,这回也是一次机会……
丞相原袆受太后嘱托,在前朝首先提出了废后。
皇宫重现巫蛊之术,何其可怖,更可恨的还是加害到皇子身上。后宫子嗣本就稀少,皇后之心可见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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