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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胡垂着头,久久无语,好半天,才轻声说道:「事无定数,好似我本持挑衅之心而来,至此却愿如那老者一般为楼主守一辈子的门------楼主,珍重。」
「公子,珍重------」
出了卜知楼,天已完全黑了,明月当头,浮云涌动,薄薄的云层一团团,一块块急速向南行去,犹如万千军马衔枚疾走,无声无息,无止无休。
荣夷悄无声地凑了上来:「大王,怎的如此晚?没事吧?」
姬胡摇摇头,荣夷转脸吩咐马车前的祁仲:「快把车拉过来些-------」
趁他们忙活的时节,姬胡吸了一口清冽的空气,仰望高远深遂的天空,突然心中没来由的一痛,忍不住想再看看卜知楼------那淡淡的幽香,美妙的琴声,神秘的女子,竟始终缠绵在心头挥之不去,来之前胸中的那股子豪气竟不知哪儿去了。
直到那老者与裨儿重重地关上楼门,发出「砰」的一声响。姬胡这才恋恋不舍地向马车走去------
冬日的凌晨分外萧索,月光冷冷,透过云层倾泻而下,照在片片黑压压的屋宇之上,给人一种萧索惨淡的寒意。卜知楼里一点若明若暗的灯火在幽远苍茫的夜色中轻轻摇曳着,偶尔还会传出一两句人声,声音过去,便又是无边无际的寂静。
「林伯,师父真的让我们夤夜离开?」玉帘内,巫隗美丽的面庞被幽暗的烛火投下或明或暗的斑驳阴影。
老者一躬身:「没错,鱼已上钩,主人应继续钓着那鱼儿的胃口才是。东西老朽已收拾好了,马车已备。」
巫隗一声长叹,迷离的眼中现出一丝惘然:「终于要走了------飘泊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哇!」她似想起了什么:「裨儿没什么不对劲吧?今日看他见到那「犯来者」,差点就露出破绽了。」
「裨儿才刚到中原不久,行事依旧是草原习气,老朽会注意提点,渐渐也就好了。」
「那走吧!」女子语中满是无奈。
「大王,咱这一大早的出宫去,也不支会先生一句,这能行吗?」摇摇晃晃的车厢内,祁仲听着外头开市的喧嚣之声,小心翼翼地问姬胡。
「不过是去卜知楼送昨日拖欠的卜资而已,当得什么?还要巴巴的说一句。」姬胡满不在乎地说道:「孤怎么能欠一个女子的钱不还呢?传出去还不给人笑话死。」
祁仲撇嘴一笑,心道:还不是给自己找个理由呗!谁看不出来?可他也只能看破不说破罢了。
可惜的是姬胡扑了个空。楼内空无一人,祁仲也问了周围的人,没有人知道楼里人去了哪里。只说,凌晨时分一辆辎车便朝着北城门而去------
姬胡心内怅然若失,他见那楼门并未上锁,便推了开来,信步走了进去。宽阔的大厅中空空如也,对面墙上的小门挂着碎玉串成的门帘随着微风发出
「叮咚」的响声。
撩开玉帘,里头是红毡铺地,靠墙处一张硕大的铜制卧榻,临窗中央的空阔处是一方精致的玉案,除了案后一方锦绣灿烂的坐垫,案上空无一物。姬胡走到榻前帐口耸耸鼻头,心下一颤,正是昨日那特有的远山冰雪般的清凉香气------
他信步坐于那方锦绣坐垫之上,想象着昨日那女子坐于此处抚琴侃侃而谈的样子,想象着她的模样------忽觉垫下一角略有些凸起,信手掀来,却见一根未封口的铜管。取来打开盖口,里头是一支扁扁长长的竹简,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一首诗:
「飘摇兮,黄叶。寂寥兮,深秋。逝者如斯兮,哀哀何求,一点相思兮,眉间心头;鸿雁兮喁喁,浮云兮悠悠,尺书远达兮,以解君忧;越鸟南翔兮,狐死首丘。」
竹简上的字迹虽然为女子所写,笔力略显柔弱,却是大开大阖,少有拘束,如奔马迎风,苍鹰入云,意气所到,直可激烈入怀抱。
姬胡反复吟诵了几遍,觉得其中大有深意:相传狐狸将死时,头必朝向出生的土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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