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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id="tet_c">难道她回故乡去了?这样一个奇女子,她的故乡又在哪里呢?
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卜知楼,姬胡忽觉脸上凉凉的,原来天空竟星星点点飘下雪花来了。姬胡伸出手,雪花落在他的手掌中央,湿湿的,痒痒的,瞬间便无影无踪。他仰着头,轻轻呼吸,雪花纷纷落入他的口鼻之中,阵阵凉意直沁心底,却又是说不出的舒适,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清洗了一遍。莫非,这便是她身带的那种香气的味道?
「师父,徒儿有一事不明。」眼见姬胡的辎车无精打采地驰入卫宫南门,宫门楼上早已守候在此的重黎不解地问身旁的师父。姬多友已回成周大营,他的代理军务一交接,便立马前来朝歌迎接天子还洛邑,本以为一大早入宫定能谒见天子,不料却扑了个空。
「讲!」荣夷言简意赅。
「既然天子对师妹已动心,为何不趁热打铁,反而让师妹连夜离开,如此这般行事却是为何?」
「你不明白。」荣夷瞟了他一眼:「天子广有四海,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越难得到的才越好,这男女之事,你的道行还浅着呢!」
「是,但凭师父吩咐。」
荣夷瞅了爱徒一眼,见他眼眶血丝密布,知是连日赶路,风尘未解。想让他下去歇息,却想到姬胡已回大殿,还得领着重黎去谒见。为等会的君臣谒见准备,不得不预先准备,遂问道:「成周大营那边可好?」
「劳师父挂心,一切都好。姬子良已回营,我这回是和公孙禹大人同归的,他已入前朝接受卫侯的召见与任命。」
荣夷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眼看着卫和这么小的年纪便临朝称制,大权独揽,咱们大王可要坐不住了。对了,」他突然掉转话题问道:「姬子良此番归营可有什么动静?」
「别的倒没有什么------」重黎紧皱眉头仔细思索着,忽地一抬眉道:「哦,对了,他带回了一个贴身近卫亲兵,听说原是在大河上走船的,叫什么--------儿-------」
「北儿!」荣夷脱口而出。
「对,是叫北儿。」重黎一脸的敬佩:「师父,您怎么知道的?」
「哼,这个姬子良,是越来越嚣张了。大王想要的人,他也敢不问自取了。」荣夷冷冷地哼了一声。
重黎低头走路不敢再插话,每次师父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时,他都从心底里冒上一股子寒意,根本不敢抬头。可荣夷却饶不过他:「对了,昨日在卜知楼见到一名戎奴,叫做什么裨儿的。我见此人有些可疑,却来不及细问,回头你去查查此人的来路。」
「裨儿?」重黎一脸困惑:「师妹行事谨慎,当不会有岔的。」
「不是巫隗,是林伯自作主张收留的。林氏乃比干之后,毕竟是子姓,行事未必与我们是一条心,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诺!」
公孙禹归来后,卫国的政务渐渐上了轨道。眼见卫和每日里上朝,召见重臣,巡视军备忙得四脚朝天,姬胡在卫宫里再也呆不下去,坚执要回洛邑去。卫国君臣一再挽留,说目下天寒地冻,再等得旬日天暖再动身不迟,奈何天子归心似箭,坚执不肯,也只得开始布排回鸾之事。
出得朝歌,经过濮阳,车队浩浩荡荡赶到大河岸边时已是薄暮时分。数百人的卫队顶着疾风骑了一天的马,手脸早被冻麻了,眉毛与胡子上更是结了一层的冰碴儿。奈何天子执意如此,谁敢说半个不字?
一行人沿着河岸走着。值此隆冬,河水本已冰封,然而在不远处,却有片河面并未上冻,水面上雾气隐隐,笼罩着一座高大的舫船。
特意前来送行的卫侯和走到六驾马车前,躬身施礼道:「大王,这座舫船可乘五十人,专为大王
预备。其余兵士可乘小舟,水道已开,我王路上当心。」
姬胡掀帘而出,远远一望,叹道:「寒水画舫,有如入谪仙之境。卫和你有心了!」
摆渡的小舟已从画舫舷边荡来,摇橹的正是上回遇上冰山之险的那位老者,他下船跪拜道:「老朽上回有眼不识泰山,未识我王真龙面目,请大王恕罪!」
「是孤不想以真身示人,与老丈何干?」姬胡在重黎搀扶下上得舟来,一面问那老者:「上回那个叫北儿的少年,可在舫上?」
「好叫我王得知,」老者恭恭敬敬回道:「他已跟着那位姬多友将军去成周大营当亲兵护卫去了,不在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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