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辨别是非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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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走了不受待见的二女婿，林老头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找到了在后院菜地发呆的小闺女儿，想了想慢慢的走到她身边。

“他走了？”林秀儿呆呆的问道。

“嗯，话都说清楚了，就把他赶走了。”

林秀儿两眼无神的盯着地上的青菜。

“想什么呢？闺女，还舍不得他吗？”

“没有，只是在想我这十几年的生活是快乐多还是伤痛多。”

“对于无法改变的过往就由它去吧，若是能从中吸取教训，不再重蹈覆辙的重复着以前的错误就行了。”话峰一转，“秀儿，我要说说你了。”

啊，林秀儿怔愣了一下，看向他，不知道阿爹是什么意思。

“之前没和你细谈，是考虑到你的身体和精神都不太好，这些天阿爹有时候会想，若是再晚去几天，我是不是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林老头语气低低沉了许多，他抹了一把脸，抹去了心中微许的不安。

“阿爹！”林秀儿无措的唤了一声。

“秀儿啊，你太不懂得珍惜自己了。人生在世顾及的东西太多了，我知道做人媳妇很不容易，要勤劳本分，要孝敬公婆，要家庭和协，夫妻和睦，还要生儿育女，照顾好孩子等等等等，可在做好这些事的之前，我们是不是要有一个基本的认知啊，就是辨别是非好坏的能力。你要孝顺公婆可以，但你要看他们是不是值得尊重，在一个正常和睦的家庭里，只要是爱护子女的父母都会希望自己孩子的日子越过越好，夫妻感情融洽，子孙健康孝顺。可你的婆婆是怎么做的呢？以一己之私去打压和伤害你这个无辜的晚辈，若是因为你是外嫁来的媳妇儿，跟她没有任何的亲缘关系才不对你好，可那两个孩子呢？那可是她的亲孙子啊，她也能下得去手虐待，这样的婆婆，值得你尊重和忍让吗？”

林秀儿听到这些，嚅嚅的张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你是不是想说哪个村里都有这样的婆婆，做人媳妇的都是这样过来的。”

林秀儿点点头。

“所以我才说人要有一个人正确辨别是非的能力，有这种蛮横不讲理，想要操控儿女的父母，我们能做的是什么，不是无底线的忍让，而是要有正确的认知，去做正确的事，如果一时无法改变，就请家族或者宗族里面有有威望的人出面来解决，人都是有弱点的，只要抓住她的弱点，没有不能妥协的。再看看二根，你受了那么多苦，他却视而不见，只会劝你多让让多忍忍，只会说他母亲怎么怎么辛苦才把他们养大，却从没想过你本来可以不用承受这些伤痛的，却因为嫁给了他，嫁进了他们家才受了这么多苦，而他又做了什么呢？忍让忍让再忍让，以这种方式助长沈婆子的变本加厉，所以他也是一个没有认知对错能力的人，其次就是你自己，你自己才是最重要，只有你自己珍惜自己，别人才会尊重你，若是你把自己当成一块烂泥由着别人踩踏，你又怎么能怪别人肆意的磋磨你呢，如果一开始你就对她这种行为进行反抗，就不会出现如今的结果了。”

“唉，也是我的错，”林老头重重的叹了口气，“在你出嫁前没有教你这种是非对错上的认知，是我和你阿娘的教导没做好呀。”林老头深深的自省，看看小闺女想说什么，他摆摆手不让她开口。

“再有当你察觉到这种日子不对劲想要去改变，却不知道怎么改变时，你可以来求助我们，你是我闺女，我们为你出面撑腰都是应该的，这才是一个聪明人该做的，千万别有不好意思觉得会给我们添麻烦会拖累我们之类的想法，你这么想不光见外而且很伤人，亲人是什么？就是在有困难的时候愿意伸手帮一把，帮着分担生活出现的问题和苦难，同时也愿意一同分享生活中快乐的人。林老头看着小闺女一字一字的说，“即使你出嫁了，也姓林，也是我们林家的人。”

林秀儿听了这话，顿时泪水涌上眼眶。

“哎，我知道你也是因为顾虑的太多，不想让别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对咱们家指指点点，所以你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他们伤害你的行为，最后差点导致搭上自己的性命，更差一点害了孩子。你有没有想过，若有一天你不在了，孩子们在没有一点温暖和爱护的家庭里，他们能长大？”

听到阿爹说孩子林秀儿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是她想岔了。

“至于二根，我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这次能硬气的分家，多顾及一下你和孩子的感受。那以后我会适当帮扶他一把，否则你们彻底分离吧。”林老头定定的看着她，想要最后确定她的态度。

“我知道了，阿爹你放心吧，现在我对他也不抱什么期望了，所以也就不会失望。”林秀儿语气坚定的道。

“这就对了。”林老头心里不自觉的抒了口气，他真怕小闺女还对那个家有什么留恋不愿离开。已经知道那是一个烂泥堆，不早点离开，难道是想让自己也变成烂泥？所以及时止损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秀儿，你只要记得不管未来怎么样，阿爹永远是你的倚仗，也是你永远的靠山。”

“嗯，我记得了，阿爹。”林秀含着泪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哦对了，不是说让你跟着孩子一起学识字算筹的吗？怎么没去上课呀？”

“我太笨，可能学不会。”她有点不好意思，怕学不会被孩子们笑话。

“你还没学呢，怎么就知道自己学不会呢？这些知识又不难。”林老头有点诧异小闺女为何变得如此胆怯。

“阿爹，我真的不笨？”林秀儿不太自信的问。

“当然不笨，你是你们兄妹四个中最聪明的一个，以前没出嫁之前，你是做事最快最好也最细致的。看到你二哥没有，比你笨多了，现在不是学的也挺好。怎么着还有人说你笨吗？”林老头开着玩笑道。

“是孩子阿奶，每天有事没事就骂人一通什么笨啊、蠢啊、呆呀、不孝顺了，这是经常骂的，还有更难听的，时间一长，我觉得自己也真的很笨很蠢。”林秀儿回忆起以前的日子，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下来的。

“现在听阿爹这么一夸我，我真松了一口气，否则我以为我真的又笨又蠢呢。”林秀儿笑眯眯的看着林老头。

“唉，我都说了，沈婆子不是个正常人，她的话怎么能当真呢？”林老头无奈的说道。

“现在我知道了，不是想法一时还没有转过来嘛。”林秀儿带着一点撒娇的口吻道。

“行了，你现在离开沈家，将来的日子会越过越好，把在沈家那些不开心的事儿慢慢忘了吧，好好照顾孩子多学点知识，以后给阿爹帮忙。”哎，孩子嫁了一回人，把信心都嫁没了。

“嗯。”听到能帮上忙，林秀儿开心的点点头。

“阿爹，你这一身本事怎么得来的？能说说吗？”林秀儿凑近他小声的问。

林老头淡定地抚着短须道“可能是我上辈子做了好多善事，天上的某位神仙看我这辈子过得辛苦，就点化了我，让我从梦中得到了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本事。”

他这么轻描淡写的忽悠，反而让林秀儿深信不疑。相信这个世上有鬼神的她当然知道只有神仙才有那么大的能力，把一堆世人所不知道的本事，一下子就传授给了阿爹。在她心里也只有阿爹这么好的人，才配得到神仙眷顾吧。

不但她从泥潭中救了上来，重新给了她一个遮风挡雨的家，也让她能重拾信心去面对未来的生活，连两个外孙也是当亲孙子看，想到连阿江阿溪都吃不到的补品，两个孩子却每天都在吃，心里顿时甜滋滋的。阿爹对孩子们真的做到了一视同仁。

“阿爹，我和孩子们的身体都好了，以后就跟着大家一起吃饭，不用再另外吃补品了。”想到每日两顿正餐外加两顿补品，林秀儿真真觉得在吃食方面实在太奢侈了，而且那些补品都是有钱都没处买的。

看着小闺女儿脸上好不容易养出来一点肉，林老头淡淡的点点头，“再吃一个月吧，到时候请赵老大夫给看看，如果身体没啥大碍了，再停就行了，现在你阿爹不差这点补品。记住！身体是一切的根本，没个好身体，你将来怎么能好好的过下半辈子，怎么能养好两个孩子，怎么帮两个孩子成家立业呢？”想到院子里那个不消停的大儿媳，她这是忍不住又说一些不好听的话，还是给脸色看啦，“东西是我的，我想给谁吃就给谁吃。至于那些忍不住在你面前说酸话摆脸色的人压根不必在意。秀儿啊，今天阿爹再教你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啊？阿爹。”林秀儿问着。

“真正喜欢在乎你的人，不会拿你的过往不好的经历来伤害你，只会希望你过得好；只有那些看不到你好，心里阴暗又爱嫉妒人的人才会拿别人的事评头论足，来满足自己的某些不好的心理。所以孩子你现在必须要想明白一件事儿，那些不在意和不喜欢你的人说的话，值得你放在心里吗？既然不值得，那何必因他的话而让自己不开心呢？所以对那些不喜欢你也不在意你的人说的话和做的事儿，你要学会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否则那些话听在心里只会让自己不开心不痛快。所以把那些无关紧要人说的话就当成放屁，你心里就不会难受了。”

难得听到阿爹说的那么粗俗，林秀儿忍不住喷笑了。

“别笑。“林老头正色道，“我说的话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阿爹，他们以后说的那些不中听的话，我就当是放了个臭屁。”林秀儿忍笑回应着。

“行了，别在这浪费时间了，赶紧去堂屋去找大妮，让她给你安排学习的课程。好好学，学好了给我过来给我当帮手。”林老头摆摆手，让她赶紧走。

“知道了阿爹。”林秀儿笑咪咪的打了声招呼后便快速离开。

后院里只有林老头一个人了，没了说笑的声音，这一方的天地显得那么的幽静，看着地上碧绿的青菜，林老头的思绪不由得飘散到了麦地里。

昨天下半晌，小儿子已经把麦田里的一些幼苗拔出一些顺手栽到了旁边已经施了底肥的地里，早上他去看了看，没什么变化，既没有枯黄也没有长高，让他无法确定这些苗到底活没活。他有点着急，不知道这个移栽的法子到底能不能用。若是能用，那这五亩地里多余的苗子就可以再另外多种几亩，过几个月收庄稼时也能多一些收益，若是不能用，他也不用纠结了，直接间苗。把这些多余的弱小的幼苗直接用来堆底肥，那也就不算浪费了。唉，现在还是缺人手啊，也缺肥料啊。若是这栽种的方式能用，那这间出的幼苗可以再种五亩，可光靠小儿子夫妻俩，累死累活的也翻不出几亩来啊。其次就是肥料的严重缺乏，作为种了一辈子地的老庄稼人，他真的不知道肥料对农作物的影响有那么大。但被小妮一番科普之后他知道了，就开始发愁肥料的严重不足。人手不足他可以出钱雇村人来帮忙耕地，可肥料呢？即便他能搜寻到足够的废料和粪便，可是还需要时间进行发酵才能用，否则会烧坏幼苗的。唉，时间不赶趟啊。林老头感叹道。看来这肥料他需要找李老哥给帮忙了，让他先把他们家和他们家关系好的茅房里的肥料借出来，按照小妮儿教的方法进行发酵。发酵好了再用到田里。对了，还有蚯蚓堆肥法他倒可以找村人帮着做。林老头想到了他在荒地那边经常看到那两个瘦小的身影。每次看到那两个小子摇摇晃晃倔强的抬着和他们身形很不相称的大筐。他都忍不住感叹他们命怎么这么不好，摊上了这么没用的爹，作为长辈和乡亲若是能帮就帮吧。林老头深深的叹了口气。

对了，小妮还给了他两张农具的草图。一个是用来深耕土地的犁，一个是用来脱麦粒的脱粒机。若是这两个都制出来了，那就会在耕地和收割方面省了农人很多时间和精力。这两张图纸他打算明天直接交给大人，让他们抓紧时间先把犁给造出来。正好他们这儿有田地需要深耕，先试用一下这新制出的犁到底能不能用？好不好用？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种田不易，想种出高产的农作物更不易。田地、种植方法、工具缺一不可。他知道想要他们这些种了几十年庄稼的农人改变他们的耕作方式不是那么容易的，不是不想改变，而是他们冒不起这个险，因为一旦田地出了问题，那就只能挨饥受饿了。所以他对小妮口中的研发室非常的动心，想到他说的那个梦中的世界，官府拨钱给一些人专门来研究各类农作物的生长、培育、增产等等诸多事宜，提高它们的亩产量和抗病能力，等出了成果之后，再把这些有效的成果告知给众人，让他们因地制宜来选择是否适用于他们本地，这才是真正的为农人们谋福利。尤其听到她说那里的农人种田不但不用给官府交税，官府还能倒贴给他们钱，地种的越多，白送的钱就越多，听到这林老头羡慕的眼睛都红了，这才是一个真正体恤底层百姓疾苦的上位者该有的格局和胸襟。而不是只想着从百姓身上搜刮民脂民膏。他不敢奢求他们秦国的皇帝和官员能有这份睿智和远见，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名目繁多的税赋了。虽然官府不可能出钱扶持他们做研究，但他可以想办法自己筹建啊，他准备等他们村发展起来之后专门设立一个研发室，找寻一些有专业能力的人，来研发关于农作物的培育改良和高产事宜，当然这是他的初步设想，具体怎么做，还要和小妮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