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阶下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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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阶下囚徒“这就是官僚们的品质生活。”张心说。

陈可茜望了张心一眼，没说话，我也同样觉得张心这话有些问题。

张心说：“文人有个天然嗜好，在他们的精神世界里，与美女相处，是文采风流的一种表现。你们看看，凡是在文学上有所成就的人，在政治上有所成就的文人，不都一样。这不叫贪恋美色，这叫风流人生。看书学习还希望有个美女添香，正所谓美女添香夜读书，是多么惬意的境界。正是有这样的境界，才有了众多不朽的诗篇，政治家们才有了雄心抱负，指点江山，正如指点美人。这是文人特有的气质，非文人不能理解。我们的伟人莫不受文人的熏陶，所以，也就有了豪杰的雄奇伟岸与文人的风流华美结合在一起的千古风流。”

以我所知，张心的话，多少也有些合符事实，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歪着去想，比如此时的张居正，按祖制，就绝不能近女色，他近了，但并没有什么越轨的事情发生。几个女人只不过服侍他而已，没有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听一些读书人说，历史上就曾有过所谓的孝子，守孝期间，居然与小妾育下子女，这才真叫伪君子。你要么就当孝子，三年结庐而居，远离女色，要么就干脆反对这样做孝子，食色性也，悲伤归悲伤，快活归快活，是那几天一过，老的入土为安，小的上床为安，何必说一套做一套，玩弄天下人的感情。如果有人说这样不是好人，那就让他说去吧，反正乐子是属于你自己的，干他人何事儿？

此时的张居正，肯定是没人敢反对，虽然府院里人如潮涌，但却没人敢进到书房所在的小院里打搅他。

那四个小妾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有两个还出去抱了两床被子进来，帮张居正脱掉外衣，摆正了身子正式睡下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院里的声音渐渐平息了，我们不能再等，张心一声令下，陈可茜按下播放钮，车上的电脑通过无线联接的方式将视频传输到投影机上，投影机在空间里形成三维画面。

我们设计了淡入的画面，张居正父亲身体由小而大，呼喊的声音同样由小变大。本来，我们按照我们日常听音的习惯再将声音调小了一个多分贝，但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声音分明大了一些，极具“震撼”的效果。屋里所有人猛然惊醒，小妾们要么钻进张居正的怀里，要么紧紧地扭着他的手臂。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结果，古人和今人相比，因为环境噪声小得多，耳朵的反应就灵敏得多，这正如在感情的体验上，古人受到的污染小，自然就比今人要容易被感动。

张居正盯着空中由投影机展示出的三维画面，同时用手轻拍着抖索不止的女人们。

张居正父亲稳定了身体，开始说话：“吾儿居正啊，为父就要离去。离去之前，有言欲与吾儿谈谈。功名如尘烟，转眼成空，切不可贪恋。且如为父，身在阴朝，便知无物可以滞留于身。为父身前所做亏心之事，现在算来，全成了孽障，未为后人积一阴德，一遭坠入阴朝地府，备受煎熬。吾儿现居首辅，位高权重，但可见历代沉浮，哪有千年不腐之船。忧国为民，却只见方寸之地，天下豪杰，纷纷芸芸，自有其治国平天下之宏愿。然而，几多豪杰，能容异己？遂成尔虞我诈之势，勾心斗角之态，莫不令人扼腕叹息。豪杰，英雄，同心协力，协商包容，才有万世功业……”

屋里人听着声音逐渐平静下来，只是在张居正七世祖的形象出现在卷轴上时，又有一些小的骚动。听着我们制作的音频，张居正至始至终没有发一句言，很符合我们的设想，他看得非常专心。

七世祖的话我已经听了很多遍，还是听不太懂，可能是张心考虑到张居正的七世祖是比较古的人，且文化程度肯定比张居正的父亲高，所以用了比较晦涩的文言。满篇都是之乎者也，很多句子都是明显的对联，听起来确实非常有节奏感，很有赋的感觉。

看着监视屏里张居正专注的神情，张心很有成就感，他说：“以张居正的文化，如果没有一点文言的底子，根本不可能打动他。”

最后，张居正父亲说：“吾儿居正，切记七世祖之言，这可是几百年的历史风云积淀。观历朝历代，文人相轻，造成了多少悲剧，但受伤害的皆为文人君子。吾儿切记，为父去也。”

张居正父亲与七世祖一起退到画轴里，画轴随之卷起，然后淡出于轻烟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