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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兰行迈一时还没能理解柳五的用意,只能点头说道:“好的,我跟着你走。”
柳五对呼兰行迈点了点头,接着看向一旁的丁小惠,问道:“你呢?跟还是不跟?”
丁小惠一时仿佛也被这两人的紧张气氛所感染,不由自主地说着:“干嘛不跟。”
于是柳五就领着呼兰行迈与丁小惠策马狂奔,一路上连话都来不及说,除了换马歇马外,三个人就连吃喝拉撒也都能免则免,总算如期赶到了巨砂国王城。
三人一进到巨砂国王城,柳五便招呼大家先到客店休息,并说道:“今晚我们就行动,大家先养养精神,我们亥时准时出发,夜探月亮黑市。”
丁小惠这时总算找到说话的机会,立即开口问道:“这么急着来月亮黑市做什么?”
柳五不再卖关子,直接明说:“明天是太平帖公开展示的最后一天,各路有兴趣的买家都会派人来鉴别真伪,到了酉时便会正式封箱,直到拍卖的那天。
今晚,我们要去探探这幅帖子是真是假,如果是真,今晚我们就将他掉包,让明天的月亮黑市地动山摇!
如果是假,明天我们白天再来一趟,当场揭穿这个骗局。”
丁小惠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柳五先是起身在客店周遭多看了几眼,接着再回到呼兰行迈与丁小惠面前,继续说道:“明天太平帖的展示一结束后,便立即封箱置于月亮黑市的交易大厅,直到下个月拍卖日当天再开箱面世。
这段时间里,月亮黑市与几个已经先付过订金的买家,将会派人十二个时辰日夜盯着它看,以确保它的万无一失。”
丁小惠立刻接着说道:“在封箱的这段时间,太平帖会被人掉包,掉包之人,会嫁祸给我父亲?”
呼兰行迈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段期间会有人去掉包,还会在掉了包后嫁祸给丁师傅?”
丁小惠淡淡的说道:“因为我父亲曾在类似的状况下,从七色国王宫里偷出一件重逾百斤的玉缕衣。
这等神技,天底下只有我父亲一人做得到。所以,只要这太平帖在月亮黑市这么一失窃,唯一的疑犯便是我父亲。”
呼兰行迈仍是不解的问道:“即便如此,若下手的人不是丁师傅,也不能就凭这一点硬要栽赃给丁师傅吧。”
柳五立即接着说道:“栽不栽脏那是其次,关键是丁师傅从此永无宁日。只要太平帖失窃一案的真相一天未能水落石出,丁师傅便永远都是天字第一号嫌犯。
如此一来,丁师傅这辈子就算是毁了,从此不管他走到哪,身边都会有人如影随形的跟着,或许不只是是丁师傅一人,还有丁师傅的家人、门徒,这当然也包括我们眼前这位丁兄。”
丁小惠咬牙切齿的问道:“柳兄是从何得知这个消息?又是谁会如此处心积虑的对付我父亲?”
柳五继续说道:“是谁告诉我的,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我能告诉你的,是关于这次太平帖的拍卖,流水黑市便是因为不想惹上这个麻烦,这才将机会让给了月亮黑市。
动手的人,他们其实另有目的,不是有意栽脏丁师傅,只不过丁师傅树大招风,最适合让他们用来声东击西罢了。”
呼兰行迈仍是充满疑惑的问道:“这件事,既然天底下只有丁师傅一个人能做得到,怎么还有其他人也能将封箱后的太平帖偷走呢?”
柳五说道:“有几百种方式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箱里的太平帖给换走,既可以像当年的丁师傅一样凭真本事用偷的,也可以以假乱真来个偷天换日,更可以自拉自唱来个监守自盗。
关键是这幅太平帖最后会一定得失去踪影,接着便将最大嫌疑嫁祸给丁师傅,这么一来,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呼兰行迈尽管还是一知半解,却能隐约感觉出这件事事关重大,于是继续问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就算那幅帖子是真迹,我们哪有能耐将它偷出来?
还有就是,我能做什么?你们现在说的这些事,我可是一窍不通!”
柳五笑着说道:“你的任务可重要了,你不但是当代明儒呼兰致远的公子,又是一个博学多闻的读书人,就算你从来未曾临摹过孟远山的字帖,至少看过不少孟远山的仿本,断定太平帖的真假就靠你了。
只要是真迹,我们就先妙手空空把它藏起来,让明天的展示开天窗,这么一来,就没有太平帖可以封箱,自然就无法栽赃给丁师傅。
若不是真迹,明天我们就堂而皇之的走进月亮黑市,直接将这个赝品的真面目给揭发,这么一来,一样没有太平帖可以封箱,丁师傅一样不会被栽赃。”
丁小惠听完柳五的计划,立刻警觉到:“这该不会是流水黑市的一石二鸟之计吧。
要是按照你的计划,明天就是月亮黑市丢人现眼的日子,不论是太平帖被揭发为赝品,或是被偷走,只怕月亮黑市在这个行业再也混不下去了。”
柳五笑着说道:“不愧是丁师傅的公子,一眼就看穿我的意图。没错,是一石二鸟,既解了丁师傅之危,也处理了流水黑市的叛徒。
不过,那都是我师父交待我做的事,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两件事才是我真正想做的。
第一,我想结交你这个朋友。我承认若是能当你的对手,一定是件很过瘾的事,但是当你的朋友则可以干大事,就像现在我们要干的事。
第二,我不希望你跟我师兄针锋相对。不管你跟我师兄过去有什么过节,他是个浑人,凡事不计后果,我不希望你们两败俱伤,你们谁出了事我都不乐见。”
果然不出丁小惠所料,这天外飞来的横祸,八成就是流水黑事师徒的精心设计,说不定想要陷害父亲丁不平的幕后黑手,就是柳五的师父褚留手。
自己可千万不能随着柳五的巧舌如簧,便三言两语的给牵着鼻子走,因此丁小惠不领情的说道:“既然这是流水黑市与月亮黑市之间的恩怨,我们这些外人自然不方便插手。
至于可能对我父亲的诬陷,我相信这事只要不是我父亲所为,没人冤枉的了他。
柳兄的好意我在此心领了,至于格老三,我想他还不至于让我忌惮。麻烦柳兄回去转告格老三,我丁小惠随时恭候大驾,不论他是想明着来还是暗着走,黑的去还是白的来,我丁小惠必当奉陪到底。”
柳五见丁小惠态度坚定,一时也不好勉强,他知道就凭丁小惠那惟我独尊的个性,肯定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此时无需跟他多言。
“既然如此,柳某就不再多絮叨。不过,丁兄都已经一趟来到这里,若不急着走,不妨等明天太平帖封箱后再走,或许你能看到一些足以改变心意的事。”柳五说着。
“走与不走,我自有打算,不劳柳兄多心。”丁小惠话一说完,随即转身离开。
丁小惠此刻的转身离开,除了不再与柳五多做纠缠,其实还有另外的目的,那就是搞清楚父亲丁不平到底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就他对父亲的了解,丁不平对太平帖的兴趣由来已久,多年以前便不断听父亲提起,有人付重金请他将太平帖偷来。
只不过这么多年下来,太平帖的下落一直虚虚实实,从来没人能说的准太平帖到底在哪。
今天太平帖重现江湖,丁小惠相信自己的父亲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如果真有人想陷害父亲,柳五说的没错,不管是不是父亲下的手,这个麻烦都将跟随他的余生。
至于柳五所说的封箱之后再将太平帖偷龙转凤,这一听就是外行人的说法,要动手自然就是今晚,不懂道的才会在封箱之后才下手,而丁小惠毫无疑问就是懂道的人。
因为明天还有一天的展示,没人会料到今晚就会有人对太平帖出手,今晚一定是防备最为松懈的时候。既然如此,今晚势必得亲自走一趟,看看柳五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另一边的呼兰行迈正着急的对柳五问道:“我们这么大老远的跑这一趟,难道就这么算了?”
柳五毫不在乎的说道:“谁说算了?”
呼兰行迈问着:“丁小惠拒绝了你的善意,他的态度明显就是算了;你眼睁睁地看着丁小惠转身就走,没有半点挽留,这不也是算了?”
柳五自信满满的说道:“丁小惠虽然转身就走,却不代表他就这样算了,他只是不想被我牵着鼻子走,他想凭自己的力量去解决这件事,所以,今晚他一定会只身去亲探月亮黑市。
至于我,更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我们今晚仍照原定计划去月亮黑市,去那边跟丁小惠巧遇。
你放心,等我们再见面时,丁小惠一定会需要我们的帮忙,而我们也需要丁小惠的协助,这件事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呼兰行迈不解的问着:“我们也需要丁小惠?”
柳五笑着说道:“否则,是你呼兰公子亲自去将太平帖给偷来,还是我柳五去对太平帖顺手牵羊?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太平帖消失,这还得丁小惠亲自出马才行。
丁小惠虽然对妙手空空没兴趣,却不代表他没那个能力,这毕竟是他的家学渊源,就像你对四书五经的滚瓜烂熟一样,虽然你更向往仗剑天涯,但是你永远忘不了孔老夫子的之乎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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