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话、达柯西旅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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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感情是可以分胜负的话，我不知道她是否会赢。

但是我很清楚，从一开始，我就输了。

---《东邪西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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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尔米，你准好了吗？”

一大早，一位皮肤黝黑的健壮的小伙子便兴奋地，牵着一辆马车闯进了拉尔米一家的庭院；

“库克？你来的太早了啊…”

姑娘显得有些窘迫，脸上却洋溢着笑容，手中依然忙碌着各种纺织品；

眼前的小伙子是拉尔米的青梅竹马，一头干练的短发显得精神矍铄，眸子里永远散发着不屈的光芒，只是望向格雷的眼神总显得有些敌意；

而姑娘正在有条不紊的整理着行礼，这些将是赶往斯耐特城集市的重要商品，尽管只是一些乡下人手工的物品，以及随处可见的海物；

格雷并没有在意，而是继续着手中的忙碌，毕竟这些繁重的货物对于拉尔米来说着实有些沉重，而老爷子也默默地整理着手中的活计；

“看看我带来了什么？”库克故作神秘的在姑娘面前摆起了笑脸；

“.…..不会又是发腥的库克式鱼子酱吧…”尽管心中泛起了甜腻的滋味，拉尔米嘴上仍然不饶人的说道；

这令眼前的小伙子有些难堪，但从小一起的羁绊并没有让尴尬持续多久，“嘿嘿，你可别吓到哦…”

说着小伙子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伸到了女孩的眼前，示意姑娘打开；

而姑娘则满脸狐疑的望着男孩许久，尽管看得出来那表情颇有些期许；

而结果绝对是美好而令人记忆深刻的，那闪亮的光芒在随着盒子打开的刹那令人心神荡漾，足有鹅卵石般大小的珍珠映衬着霞光射到了女孩的内心深处；

尽管这外观看起来有些椭圆，但从大小来看，至少出自魔晶鲍以上的大型贝类，他们所处的海礁可不近，格雷内心不由得升起了一丝敬佩；

“你这家伙，不会是又独自一个人出海去那片礁石海域了吧…”女孩虽然内心充满了欣喜，但首先想到的还是眼前小伙子的安全；

“不用担心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水性，还有我这膀子力气…”男孩眼睛里泛起了温暖和兴奋，两只手臂故意挥舞起来，而臂膀之上泛起了闪亮的魔法法环，洁白而耀眼，那是强烈魔法响应的感觉，格雷在一旁眯起了眼睛；

“路上小心！”在装完最后一箱货物之后，老爷子关切的嘱咐道，随后继续顶着旱烟袋坐到了庭院的石头上，望着大海的深处；

而格雷披上了一件旧披风，盖上兜帽，背上了行囊，携着圣光剑静静地坐在了马车上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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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萨乌尔村前往斯耐特城的道路上，三个莽撞而粗鄙的身影正潜伏在路边的大树后面；

“大哥，猪丸肚子饿了~哼哼~”其中一个大头大耳的家伙悻悻的说道；

“好像有辆马车来了~汪呜~~”而另一个在空气中嗅着味道说道；

“那就正好可以填饱肚子~~”最后的大块头家伙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一边摆弄着手中的斧头回应道；

于是牛丸、犬丸、猪丸三兄弟拦住了马车，并煞有介事的耀武扬威了一番；

这吓坏了拉尔米和库克，但尽管如此库克还是下意识的将拉尔米挡在了身后；

“你们要干什么？”库克强打着精神，手上泛起了微弱的魔法法环；

“哞~哞~把你们所有的吃的都交出来~~”那个好像牛一样强壮的家伙挥舞着手中的斧头恐吓着；

“大哥！别跟他们废话！”说话间，那个抽搐着鼻子的家伙一个瞬身已经来到了马车的旁边，尽管样貌丑陋，但身手的确有两下子；

“哼~~~你~~让开！哼哼~~”另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也一把将库克扒开，走向了马车；

但那个狗一样和猪一样的家伙全然停住了脚步，望着马车上那个破烂的披风吞咽着口水；

格雷此时微微抬起头，眼神摄出寒芒，手中的圣光剑正散发着咄咄逼人的杀气，仿佛看着蝼蚁一般的望着眼前的三兄弟；

“大…大哥…哼…哼…猪…猪丸有些害怕…”那个肥头大耳的家伙在下意识的后退；

“汪…呜…大哥，这个人好像哪里见过…”而那个抽搐着鼻子的家伙也战战兢兢地说道；

“…”而那个叫做牛丸的家伙已经听不到任何话了，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杵在一边一声不吭。

“你身上的魔力不像打渔时那么精炼…”格雷眼神转向了库克，那个仍然在保护着女孩的干练男孩说道；

显然库克还没有适应眼前的场景，听到格雷的说话才刚刚拉回了心神；

“闭上眼睛，感受周围的气氛，仿佛置身海上，周围是绵绵的海风…”格雷继续说着，并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于是库克将信将疑的开始聚精会神起来，果然，年轻人身上的魔力法环闪烁的更加鲜亮；

“果然，常年与大自然为伍的人魔力响应也是如此容易而纯粹的…”格雷看到了那法环的颜色欣慰地说道，“那么你能感受到眼前有什么吗？”

“好像有三头凶兽，但却感觉受到了……惊吓！？…”库克回应着；

“你最擅长什么魔法？…水流吗？”看到库克进入了状态，格雷继续问道；

“与大海搏斗的人又怎么敢用水系魔法对抗大海呢…”

说着，库克左右手腕处的法环变得更加白炽，随后左手闪亮出紫色，右手闪亮出绿色；

“什么，竟然同时闪烁出两种颜色吗？！”显然库克的表现超出了格雷的预期；

“你们三个到那里去，然后做好防御！”格雷此时微微转过头对着三个大块头说道，而那三个大块头竟然不由自主的按照格雷所说去做了；

“试着攻击过去！”随后示意库克出手；

尽管眼前的态势令库克和拉尔米充满了困惑，但小伙子还是照格雷所说出手了；

一股强劲的气流呼啸着奔向三个大块头，在周围掀起了灰尘，尽管不如风刃一般锋利，但竟然足够影响对方的防御架势了；

随后一道粗壮的闪电从天而降，落在三人的中间引发了强烈的爆炸，而三个大块头全身泛起了烧焦的味道，颇有些狼狈，尽管还不足以致命。

而就连库克和拉尔米也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的魔法竟然可以做到这样的效果吗？从未想过与人争斗的渔民，在奋力的抗争之下也能达到令人吃惊的实力。

“好啦，记住这样的感觉，估计再抓个两三只魔晶鲨你就可以直接轰飞他们了…”

“而你们，可以走了…”

说着，格雷再次坐到了马车的角落里，而库克和拉尔米赶忙架起了马车匆匆的离开，只留下三个面面相觑的大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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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耐特是一个商贸城市，最初由数条经商的市集汇聚而成，如今已经发展成为阿蒂尔斯大陆上三大市集商贸城市之一，这里的市集纵横交错，分布错落有致，多为两层的楼阁和平层底商汇集而成，没有异常高大的建筑，与马斯克的繁华相比，更多了一份异国的情调；

“最近城里很热闹啊？”

在进入斯耐特城之后，拉尔米望着热闹的行人说道；

“因为达柯西旅团到访的缘故…”

看得出来，库克也满脸的欣喜，两只眼睛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而格雷则是在马车的角落里注意着周围的细节，而习惯性的斗气圈已经悄悄展开。

繁杂而热闹是亲民市集的典型格调！而往年的这个月份正是索卢最热闹的时候----红之国各地开始庙会的时间！

而且据说“游走的民族”达柯西商队旅团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这里表演！----达柯西旅团是最近几十年中世界闻名的商队！领队就是名叫达柯西的人，据说以前是强大的佣兵，年龄大了之后组建了商队游走世界，他的事迹在猎人协会中广泛流传！

“呦，小拉尔米，这次的收成不错啊！比往日多了三倍都不止啊…”

这里是斯耐特城热闹街道的一个门市，门口的牌匾之上用古老的汉字写着“东西良品铺”，这家门脸以贩卖食品为主，但偶尔掺杂着生活用品；

虽然门脸的位置并非最热闹的地段，但客人络绎不绝，恐怕多得益于店主的经营和口碑所致；

“这次是想要换些什么还是兑换成金币呢？”马克*唐是这家的店主，满脸微笑的说道，看来拉尔米是这里的常客，而眼前的大叔穿着一身大褂，头上带着一顶六角帽，显露出浓郁的宗教味道；

“马克大叔，给我换一些大米，剩余的全部换成金币吧！”

“好的！”

“请问店主，这里的猎人协会怎么走？”格雷趁着空档询问道，而这也是离别的信号，拉尔米也早已意识到；

“剑士先生，你要走了吗？”

“嗯，我还有要去的地方…”

“谢谢！”

“…不，我做的还不够，应该是我感谢你们才对…”格雷望着眼前的救命恩人单纯的脸庞，满是愧疚的说道；

“我指的并不是那件事…”拉尔米轻轻地看了库克一眼，又转向格雷说道；

“嗯…上天对我不错，幸好我醒来的时候遇见的是你们…”格雷明白了姑娘的所指，眼神柔软起来；

“格雷，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我想会的…如果我还活着的话…”格雷说的有些心虚，但却觉得必须给予回应；

说着格雷转过身去走出了店铺，没有做过多地寒暄；

“希望温柔的海风能够在你前行的道路上平抚那过去的波澜…剑士先生…”望着格雷远去的背影，拉尔米口中轻轻地祝福着；

而女孩并不知道，这轻轻的话语远去的格雷却听得真真切切，此时格雷眯起了眼睛，拽了拽兜帽，迈着大剌剌的步伐没有丝毫的停留，向热闹的街区走去，那里是斯耐特城属的红土猎人协会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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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耐特城斯位于阿蒂尔斯大陆红之国境内偏西部的少有的哈默斯利平原，哈默森河从东北向西南贯穿了整座城市；

而沿着河边修建的市集更是繁花似锦，周围的门脸、摊贩各色各样，商品琳琅满目，行人川流不息，街道之上更是车水马龙，叫卖与吆喝声四起，热闹非凡；

河流两边的杨树垂柳携带者喝水的清凉给这份紧张添加了些许的惬意和凉爽，终究没让这烦躁的市侩绷断了心弦…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一个穿着异族打扮的姑娘仓促的赶着路，一不留神撞上了前方一堵墙----不，应该说是如同一堵墙的东西，一个异常魁梧而高大的胖子！

胖子转过身来，挠着头，浑然不知什么东西撞了他，而在胖子的旁边，一个满身横肉的壮汉目露凶光；

姑娘的眼睛有些胆怯，眸子明显在闪烁着泪光，她开始东张西望，妄图寻求帮助；

但集市的人群只得无奈的旁观着，恐怕这横行的肥肉是这里的惯犯；

“呦，真是不错的小妮子啊~~”那胖子一脸淫笑，伸手向姑娘的脸颊抓去；

“看那身上的纹身…”周围传来了私语声；

“那是煞龙帮！”有人战战兢兢地说道；

“听说有好几百人呢！”终于一群人七嘴八舌起来，却没有人敢上前制止；

姑娘的嘴唇颤抖起来，害怕的不敢出声，哀求的目光惊恐的洒满了周围。

此刻，一身破旧的披风挡在了这肥的流油的大块头和女孩的中间，左手拇指和食指已经紧紧的扣住了那大块头的手腕；

而姑娘的眼睛突然好像看到了救星，脸上的恐慌一扫而空，娇小的身体赶忙躲在了格雷的身后，眼前的身影宛若上苍的神灵给予的回应，令人充满了安全感！

看到有人出头，周围的人有的松了一口气，有的投来了担心的目光，有的冷漠的观望，有的看着笑话，还有人打着哈欠…

就在这小小的街道，可真是露出了人生的百态，格雷冰冷冷的望着眼前的大块头，薄薄的斗气宛若波浪已经覆盖了周围几近八百米的范围；

没有更多的霸道的气息，也没有任何治安救援的迹象，这一切仿佛稀松平常，这就是红之国闹市的现状吗？

格雷内心有些冷漠和嘲讽的观望着眼前的一切。

如果自己不出手，后面的小女孩是否就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掳走？然后被蹂躏和肆虐一番，最后要么弃尸荒野，要么被卖为奴隶了呢？

这繁华的大都市还不如乡下的村落充满人情味，想到此，格雷心中涌起了杀意，毫不遮拦的气势散发开来！

“熊哥，这家伙好像不对劲…咱…”那魁梧的大汉一旁的胖子略显胆怯的说道，“咱们还是走吧…”

而那一身横肉的大块头也好想受了惊的野兽顿在一处，但嘴上却强装镇定，“小子，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你胆子不小啊…”

“要么滚，要么死…”格雷微微抬起了手，左侧腰间的圣光剑随时待命，低沉的声音仿佛死亡宣言，全身的斗气只需要一丝波动就可以将眼前的两坨肉块撕成粉碎，

“你等着！”那大块头和怯懦的胖子终究被这气势吓得畏畏缩缩，留下这最后一句话便跑的无影无踪…

“你是什么人？！”而此时在人群之中冲出来两名壮汉，“你想对我们家丫头干啥！”

格雷转过身来，望着躲在身边的小姑娘，那姑娘的脸上竟然泛起了羞涩，眼睛有些迷离却充满了感动和欣喜；

又望了望眼前的壮汉，两人满脸的正气和坚毅的目光看来并非恶人；

“大张，切莫鲁莽！”说着，从眼前的两位壮汉之间走出来一个老者，老者伸手打断了其中一位壮汉的言语，沧桑的目光扫过眼前的情景和格雷的脸；

“老爷子…”其中那名叫做大张的壮汉赶忙恭敬地行礼回复道；

“不是的，是这位大哥哥救了这位小姐姐…”终于，在人群之中一位小男孩发出了真相的声音，随后便被身旁的一位大婶拉进了怀里并捂住了嘴巴；

“谢谢！”这是老人沉思片刻之后得出的结论，同时向格雷伸出了友好的手；

“都闪开！”格雷刚想伸手回应，却听得周围响起颐指气使的声音；

“听说有人闹事？你们都在干什么？”

果然，就在那些不可一世的家伙们离开之后，这些所谓的维护治安的正义之士终于赶到了；

“就是你们在闹事吗？！”为首的队长高挺着鼻梁；

“劳德队长哪里话，老头子一把骨头了，那里敢在您的地盘上惹事呢…”老者突然笑脸盈盈的说道；

“哎呦，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达柯西老爷子…”那个叫做劳德的队长嘴上礼貌的回应道，而举止却显得不以为然，“没想到又到了庙会的日子了，这一年过得真快啊…”

“听说有人给您找麻烦了？最近兄弟们都忙得紧，您也看到了，这热闹的，都顾不过来了，还请老爷您见谅啊…”

“岂敢岂敢，劳德队长您没把老头子忘了，老头子就感恩戴德了…”老者可真会恭迎奉承，“大张！”

老人一边点头哈腰，一边向身后的壮汉叫了一声；

听到老人的吩咐，那身后的壮汉不情愿的拿着一个小袋子走到了老人的身边；

“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老头子我请兄弟们吃酒，这两天还有劳各位照顾了！”

“哪里话哪里话，都是分内之事，那我就带兄弟们收着了，我这边还得忙着，就不跟您客气了…”

“好好，劳德队长您忙您的吧，老头子我不远送了…”

终于在一阵子做作的表演之后，那所谓的正义团队离场了，恐怕又要去哪里挥霍一番吧。

格雷自始至终都在观察着老人，能够感受到老人身上充斥着安稳的气息，厚重而内敛，情绪始终不温不火，好似平静的湖面，这决然是一位高手；

“小伙子，可以收起你的斗气圈了吧！”

在周围的人群散去之后，老者平静地说道；

“这里没有敌人，只有普通的老百姓…”

“包括哪些穷凶极恶的土匪和为虎作伥的正义卫队吗？”格雷对老人的话并未感到吃惊，反倒是满脸嘲讽地说道；

“唉…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拥有正义的本钱…”

“好吧…”格雷当然理解老人的意思，再争论下去反倒显得自己有些偏执了，索性结束话题，格雷转身打算离开；

而一双柔软的小手正拉着格雷的衣角，那里还有一双清亮而光芒四射的眼睛；

“小伙子，你正在旅行吗？”还未等格雷开口，老人叫住了格雷继续问道；

“嗯…”格雷轻轻的回答，眼睛却盯着眼前的小姑娘，那里仿佛有种无形的引力令他无法离开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