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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皇后娘娘,丽妃在正殿候着了。”兰贵妃道。
奕詝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密旨,皱了皱眉。我赶忙将密旨藏入袖口,不知兰贵妃是否已经听到了奕詝与我的谈话。
“传。”我整理了一下衣袖,轻声道。
“奴才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丽妃换上了一身天水碧的素服,二把头上插了两只素银簪子,显得十分的淡雅朴实。
“那奴才先告退了。”我站起身来,朝着奕詝行了个礼,便示意兰贵妃与我一同离开。
“奴才恭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丽妃跪下行礼。
正殿外,以玉嫔为首的各宫妃嫔都跪在了地上,不停地抽泣。待看到我与兰贵妃走出来,四春娘娘们,便开始扯着脖子哭喊了起来。“皇上啊!皇上!您可不能有什么事儿啊。皇上!”
“皇上还没龙驭宾天呢,你们就在这哭?好不晦气!”兰贵妃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朝着四春娘娘喊道。
“皇上病重,奴才们难过。”吉常在说。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哭丧,本宫便给你们四个一份恩典。”兰贵妃说着,看了一眼安德海,“去把她们带到外八庙去,派人盯着,哭上三天三夜,若有一刻停止哭泣,便切去一根手指,两刻,就切去一双。”
“嗻!奴才遵旨。”安德海说着,便招呼几个小太监走向了四春娘娘们。
“兰贵妃娘娘恕罪!兰贵妃娘娘恕罪啊!”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救我!”
我本就对她们四人的做法颇具不满,兰贵妃此举也算是替我除了后宫的祸害,只不过我身为中宫,许多事情,要碍于礼法。可毕竟园中跪着一众妃嫔,若让兰贵妃就这样简单的惩处了,也说不过去。
“你何须这般疾言厉色。她们四个也是为皇上忧心。”我道。
“皇后娘娘,皇上的身子日益虚空,和她们这几个祸水,魅惑皇上食用丹药和壮阳药物脱不了关系。奴才今日不过是数罪并罚罢了,皇后娘娘仁德,才没要了她们的性命。”兰贵妃说。
“也罢,那便由得你处置吧。”我点了点头。
“莲儿,莲~儿。”寝店内,奕詝唤着丽妃的闺名。
“皇上!”丽妃走了过去,梨花带雨,“皇上,您可不要丢下我们母女不管啊。”
“朕这一辈子,愧对孝德显皇后,敬重皇后,倚重兰贵妃,可最宠爱的,却还是你,最放心不下的,也是你。”
“皇上的心意,奴才明白。皇上对奴才的好,奴才也铭记在心。”丽妃哭着说。
“好了,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奕詝说着,想要给丽妃擦拭眼泪,却已经没有了气力。“朕好想再抱一抱你啊,可是朕没有力气了。”
丽妃跪在床边,脑袋贴着奕詝的胸膛,“皇上,就让莲儿一直这么陪着您吧。”
“还记得你刚入宫的时候啊,是那么的仙姿玉质。蛾眉皓齿,冰肌玉骨,吹弹即破。所以朕封了你丽贵人。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啦,咱们的荣安都长大了。”
“是啊皇上,时间真快。莲儿好想再回到建福宫里,与您再重新来过。”
“傻丫头,人要朝前看。兰贵妃一直嫉妒朕对你的疼爱,好在你生下的是女儿,对她构不成威胁,朕特意没有晋你的位分,要你低她一等,便可保你们母女周全。今后,若朕不在了,这天下能牵制住兰贵妃的,便只有皇后了。你一定要好好侍奉皇后,有皇后一日在,才会有你们母女的太平。”
“皇上,其实奴才有愧于您。”丽妃的头,从奕詝的胸膛抬了起来,“当年奴才进宫,是因为陈光…”
“朕都知道。”奕詝眨了一下眼睛,“陈光与当年鸩杀母后的案子脱不了关系,他拼命地把你和皇后送入宫闱,不过是希望你们日后飞上枝头,可以在朕面前为他美言几句,免除杀身之祸。可是这些年,你们对朕的心意,朕心知肚明。”
“皇上不怪罪奴才吗?”丽妃道。
“这紫禁城里,有几个人的身上是干干净净的?何况是伺候了几朝的元老。若非当年陈光做媒,朕又怎会与你相遇呢?”
丽妃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对了皇上,荣安也在外面呢。她好几天都没见到您了,吵着要见皇阿玛呢。奴才这就把她带进来。”
丽妃说着,便想出去接荣安进来。她心中清楚,此时的奕詝随时油尽灯枯,若荣安不在此刻见奕詝一面,或许这一世,便没了阿玛。
“莲儿,不急,莲儿…”奕詝想要拽着丽妃的袖子,却没拽住,他起身要拦着丽妃,却血脉上涌大脑,一下子便去了。
“皇上!皇上!”丽妃转过头去,看着奕詝,他的身子还在金黄色的被褥里,而上半身,则垂在了床边。丽妃拼命地跑了过去,将奕詝搂在怀里,她用手探着奕詝的鼻子,却已然没了气息。
“皇上!您不要丢下奴才啊!皇上!”丽妃在寝殿内哭天抢地。
殿外的我们,已然听到了丽妃的哭声,院子里跪着的妃嫔们,也纷纷开始哭丧。
“皇上?皇上!”兰贵妃推开殿门冲了进去,我转过身来,呆呆的站在了那里,看着龙床上的丽妃和奕詝,跪在一旁的兰贵妃。奕詝的死,仿佛将整个大清朝,都提前带入了永远不会迎来春天的冬天。咸丰十一年,秋。我的丈夫,爱新觉罗奕詝,龙御殡天。奕詝的死,也代表着两百年来的爱新觉罗皇权,正式画上了句号。
“兰贵妃,现在该怎么办?”丽妃哭着问兰贵妃。兰贵妃闭上了眼睛,定了定心智,她拽起了丽妃的手,从寝殿走了出来。
“都哭什么哭!”兰贵妃朝着院中众人呵斥道,“把眼泪给本宫收拾干净。若咱们现在就撑不住了,日后有咱们哭的时候。”
“皇后娘娘,皇上驾崩了,咱们可如何是好啊。”玉嫔问。
“我没有子嗣,我会不会被拉去陪葬,啊?会不会?”婉嫔拽着一旁的芸萱,摇晃着她的胳膊问。
“嘘!”芸萱朝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丽妃,你带领后宫嫔妃,去东宫,看着她们,不许进出。皇上驾崩的消息,暂且封锁起来。兰贵妃,随本宫进正殿议事。”
丽妃擦了擦眼泪,走到了院中,“众妃嫔,随本宫前往东宫。”
烟波致爽殿内,我坐在东侧第一把椅子上,兰贵妃坐在了我的对面。
“皇上走的突然,本宫现下也乱了方寸。”我的双手放在膝盖上,不停地相互揉搓着。
“咱们现在深处避暑山庄,所有的兵权调度,都在肃顺和载垣手中。他二人又是皇亲国戚,若心怀不轨,想要取咱们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的。”兰贵妃道。
“肃顺的为人本宫可以担保,且这顾命八大臣是先帝亲封的,毕竟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想来不会有不忠不义之人。”我说。
“娘娘,知人知面不知心,先帝在时,碍于天子威严,他们自是大清的栋梁之才。但奴才隐约发觉,先帝似乎已经受控于肃顺等人。况且现如今,载淳年幼,你我又是个妇道人家,如今咱们又深处这热河行宫,八大臣可谓是大争之世,咱们不能不留个心眼。”
“妹妹说的不无道理。本宫现在就差人回宫,去请皇贵太妃来搬救兵。七爷手里还有些兵权,可以保咱们平安。”
“奴才方才让安德海在殿中失态,为的就是能找一个名目,让他回京中报信。奴才事前已与他谈论过肃顺的野心,方才他如此配合,想来已经明白了奴才的意思。等六爷搬救兵来了,便不怕了。咱们此刻,要尽量拖延皇上驾崩的消息,若有大臣求见,还请娘娘出面干涉阻挠。”
“妹妹放心。”
兰贵妃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她半跪着蹲下,伸出手来,握着我的手,“娘娘,奴才入宫十余年了,与您争过抢过,甚至不惜算计过您,可这些不过是后宫争宠的小把戏。如今咱们要做的,是保护好咱们的孩子载淳,保护好先帝留下的大清江山。奴才诚心的希望能与皇后娘娘推心置腹,共渡难关,一同将载淳抚养长大,看他亲政。”
“妹妹,快起来。”我忙上前将她扶起,“过去的事情无需再提。这后宫里的女子,无论是善是恶,她们的所作所为,说到底,还是为了皇上。本宫从前未曾记恨于你,以后也不会。若你不嫌弃,以后便与本宫姐妹相称吧。”
兰贵妃看着我,眼眶微红,她轻声的叫了句“姐姐。”
“唉。”我拍了拍她的手。
“你们做什么!你们不能进去!”此时,听到了殿外春翠的喊声,片刻间,正殿的大门便被踹开了。
“放肆!”我拍案而起。兰贵妃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尔等未经传召,擅自闯进来,不要脑袋了吗?”我看着肃顺问道。
“皇后娘娘,奴才方才在行宫门口遇到了四春娘娘,她们说皇上已经驾崩了,奴才户主心切,这才忙赶来护驾。”肃顺道。
“这几个贱妇!”兰贵妃咬着牙说。方才将四春娘娘押送走的时候,奕詝明明还有一口气在,不知是四春娘娘说了谎,还是肃顺想借机挟天子以令诸侯。
肃顺说着,便要推开寝殿的大门。
“你放肆!”我上前拦住了肃顺,却在此时,听到了载淳的哭声。
“啊!啊!皇额娘。”
“载淳!”兰贵妃寻着载淳的声音,只见载垣扭着载淳的胳膊走了进来。
“你放开他!”我朝着载垣走去,肃顺便也推开了寝殿的大门。
载垣朝着前面推了一把载淳,载淳便扑腾到了我的怀中。
“载淳不怕,额娘在呢。”我护着载淳。此时载淳已经啼哭不止。
“皇…皇上!皇上驾崩了!”寝殿内,肃顺佯装哭泣,载垣闻声也走了进去。
“你们擅闯内宫已是死罪,如今又企图惊扰先帝英魂,真是放肆至极!”兰贵妃道。
“放肆?”肃顺转过身来,嘴角露出一丝坏笑,“贵妃娘娘,您是在与本王说话吗?”说着,他便朝着兰贵妃逼近。兰贵妃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待到身子碰到了奕詝的宝座,随着力道,一下子坐了上去上。
“兰贵妃,你?”我小心地提点她。
兰贵妃先是一愣,继而甩了甩衣袖,端坐在了宝座之上。“先帝曾颁布上谕,由大阿哥载淳继承大统。如今先帝龙御殡天,哀家即为圣母皇太后,尔等对新帝及两宫太后不敬,其罪当诛!”
“哈哈,哈哈哈。好大的口气。”肃顺说着,将我对面的座椅一把推倒。载淳见状,又钻进了我的怀里,嚎啕大哭。
“一个黄口小儿,两个寡妇,能成什么气候!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这是热河行宫,是本王的天下!”肃顺说着,用左脚蹬着那凳子,“兰贵妃,既然你自诩太后娘娘,那本王便尊您一声圣母皇太后。识时务者为俊杰,颁布懿旨,让载淳禅位于本王,本王可保你三人荣华富贵。”
“乱臣贼子,你痴心妄想!”我说。
兰贵妃从宝座上站起身来,走到了我和载淳的面前,她左手张开,护着我俩,右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盒。
“先帝的上谕已经晓谕天下,现在大清的子民都知道载淳是新的皇帝,你若想让载淳禅位于你,也并无不可,那便要等哀家心情好的时候。否则~”兰贵妃说着,打开了锦盒,原来是载淳的“同道堂”印。
“新帝发布上谕,需要合盖同道堂与御赏两枚印章,方可生效。你若再对哀家三人无礼,哀家便摔碎了这枚印章,纵使你们做了皇帝,也会被后事唾骂,成为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兰贵妃说着,朝着肃顺和载垣展示着手中的同道堂印。
“你这臭娘们!”肃顺刚想上前,却被载垣拉住了衣袖。
“她说的不无道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哼!”肃顺用脚将椅子踢得老远。
“还不滚!”兰贵妃呵斥道。
“今天算你狠。本王倒要看看,你还能风光到何时!来人呐,将先帝的遗体抬出去,封锁烟波致爽殿,不许任何人伺候他们,每天只给白粥!”肃顺说着,便和载垣走了出去。
“皇额娘,我好怕,肃顺堂叔好凶,载垣堂兄也好凶。”载淳哭着说。毕竟他只是一个几岁的孩子,面对如此境况,连我的心,都是悬着的。
“不怕不怕,有额娘在,没人能欺负了你。”我哄着载淳。
“姐姐,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绝不会让这帮乱臣贼子得逞。”兰贵妃道。
我看着眼前的兰贵妃,面对如此危机时刻,我都险些乱了阵脚,她却能临危不乱,暂且击退了肃顺等人。如今只盼着安德海能带来救驾的军队,六爷是我们唯一的指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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