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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修又一次见识南疆大地的神奇。
谷外有一条河流,河边有一位带着鸬鹚捕鱼的渔翁,蓝雪将一枚粘着灰白相间的羽毛的令牌交给渔翁,渔翁认得那羽毛,给蓝雪一条竹筏,和一只鸬鹚。蓝雪跟原修带着那个誉族男孩上竹筏,竹筏顺水而流,流过浅滩与瀑布,到分流处,一条主干河分出三条支流,鸬鹚为他们指出正确的水道,再往后还有四次这样的岔道,均是靠鸬鹚指路。终于到达一处峡谷,两岸山崖高耸,植被茂密,水道愈来愈窄,愈来愈窄,直到只能容纳一条竹筏通过。
瞧着似乎已到尽头,原修问蓝雪是不是走错,蓝雪摇摇头,指指前方一瀑水帘,原修恍然大悟,莫非这水帘便是入口?竹筏缓缓被水幕吞噬,水帘中是一个溶洞,溶洞内有火光,火光是人为布置的,原修得以看清溶洞内的光景——溶洞内遍布着高低错落的钟乳石,多呈笋状和柱状,在火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幽静诡谲。
出溶洞,豁然开朗。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木槿,围绕在水边,木槿花随风摇动,偶尔有一朵被风吹落,“吧嗒”一下掉在水面上,激起一圈水波。
竹筏靠岸,原修先背那个誉族男孩上地面,他本能地想去扶蓝雪,蓝雪却蹦蹦跳跳,一跃跃到一个大石上,然而跃上去之后站不稳,左脚滑下来,踩在浅水中,弄湿鞋子。
原修摇头,道:“让你跳。”
蓝雪满不在乎地说:“没事儿。”
不远处一个背着箩筐的汉子发现三人,他认出蓝雪,大声跟蓝雪打声招呼,朝蓝雪走过来。
等他走近后,便发现躺在地上昏睡过去的男孩,“这不是诺可吗?”他脸色一变,“这是怎么?”
“吃点药,没事。”蓝雪简单地跟他说在草棚发生的事,和那个叫周殷的女孩。
那人听到周殷的名字,眉头皱起来,重重地叹口气。他对蓝雪说:“周殷这个人,说起来有些复杂,不如我们到摆余长老那里去,让他跟你说吧。”
他抢在原修之前背起诺可,走在前头。摆余长老的家离这不远,是一个圆形的庭院,进庭院,一名妇人见到诺可,上来帮忙安置,并让人去把诺可的母亲叫来。
摆余长老就是蓝雪曾经医治过的那位誉族长老,他知道是蓝雪来,亲自出来将两人迎上楼。
蓝雪和原修在客厅中落座,摆余长老听说二人的来意,面色凝重,缓缓向蓝雪说其中的故事。
“两年前,誉族上一任巫女年满二十八,按规矩应该卸任,让下一任巫女继任,然而前几年十分反常地,在族中迟迟没有出现有巫女血的孩子。在大灵慧和各位长老都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来自中原的人带着一个女孩来到族中,女孩手臂上有誉族的刺青。”
“这个女孩是周殷吗?”蓝雪问。
“没错,这个女孩就是周殷。周殷和她姐姐周鸳都是誉族的孩子,从小走丢,经过一系列的意外流落到中原。她姐姐周鸳比她大些,走丢时已是记事的年纪,一心想着回家。那个中原男子与周鸳有些情愫,在周鸳的请求下,愿意帮助她们两姐妹回南疆,然而途中周鸳不幸去世,他只带周殷回来。”
原修道:“那个中原男子,是不是叫作谭千岱?”
摆余长老想想说:“那个人没逗留多久便匆匆走,好像是叫这个名。”
摆余长老接着说道:“族中举行仪式让周殷滴血认祖,结果发现她就是我们等待许久的有巫女血的孩子,大家欣喜若狂。过去,巫女在五六岁时就被选中,由大灵慧和长老们共同教导,等到上任巫女卸任,便可直接继任。而周殷接任巫女时十六岁,在此之前从未受过巫女应受的教导,性子也有些冲,但大灵慧仍然决定让周殷继任巫女,在她成为巫女之后,再由众位长老严加管教。谁知这个周殷,根本就管不住啊。”
一旁一个扎着高髻的女人,不知是摆余长老的女儿还是儿媳,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道:“何止是管不住,周殷从骨子里就坏透!”她的语气中带着难掩的愤怒。
摆余长老叹口气,“周殷对巫女需要做的所有事情表现出十分的抗拒,刚开始还有些克制,后来越来越过分;一开始只是脾气恶劣、目中无人,到后来的在需要巫女参与的祭祀中途扬长而去,甚至干脆不到场,让所有人干干等她一个。直到半年前的一天,持礼长老看不过去,严厉地批评她,她不服气,两人发生激烈的争执,争执中周殷失手将持礼长老杀。”
旁边的高髻的女人恨声纠正:“哪里是失手!持礼长老身上被刺那么多刀,根本就是她故意发泄!”
“事发当时没有第三人在场,周殷在杀持礼长老后,将尸体拖入圣经楼,然后点燃圣经楼,引得族人纷纷赶去救火,而她趁乱出逃。圣经楼中藏有《祈善经》的原本,那是多少年来我们族人誓死守护的东西,她竟然就这么一把火放。”
“后来呢,后来《祈善经》原本保住吗?”蓝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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