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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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饭后程芷娘把程毅的事儿同家里人说了,听到元香居掌柜怀疑程毅偷师的时候，乌秀秀气得破口大骂，还喊着要去找那个掌柜算账。

程康和程江也很生气,不过等到程芷娘说程毅又在锦绣布庄谋了份新的活计，而且每月还有八百文的工钱，到十月就有可能转正时,两兄弟顿时转怒为喜。

“老三做得不错，有出息。”程康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这活计啊，还是芷娘托吴掌柜给问的。”朱雪兰笑着说。

“也就是随口问一句罢了,没想到刚好就有布庄要招账房,说起来也得是三哥自己有本事,叫人家老板给看中了,否则我就是托再多的人问也没用。”程芷娘笑吟吟地道。

程康看着程芷娘,心里很有些感动,叹道：“自打小妹回来，咱们家真是大有起色,小妹就是咱家的福星啊。”

“可不是。”乌秀秀赞同道，“今早小妹给我的药也管用,小妹现在真是什么都会，太有本事了。”

家里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把程芷娘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站起身道：“我出去遛遛圈圈。”

程浩连忙牵住她的手：“小姑姑，我也去！”

姑侄俩将圈圈带出院子，小黑也屁颠屁颠跟在后头,他们走到小溪边，这会儿太阳已经全落下山了，只还留一点儿余晖，溪边的风夹带了一丝水汽，不再似白日那样闷热，吹在身上还挺凉爽的。

程芷娘寻了块大石头坐下，看圈圈和小黑跑到小溪里玩水，程浩也把鞋子脱了，挽起裤腿跳下去踩水。

程芷娘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自己也忍不住了，将鞋子蹬掉踏进小溪里，清凉的溪水从脚面拂过，感觉身上的燥热全都被带走了。

她伸出脚丫子去戳圈圈的小屁股，圈圈就回过头来扑她的脚，小黑也在旁边闹腾，它个头大，在水里扑腾起来溅了程芷娘和程浩一身的水，程浩就咯咯笑着扑到它背上闹了起来。

陆铮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程芷娘正半垂着头踢水的画面，两条白皙的小腿全露在外面，还能看见抬起的那只白嫩嫩的脚丫子，被她带起来的水花四散开去，哗啦啦的水声里还夹杂着她的笑声。

他好一阵子没看见她这样笑了，不是那种客气的微笑，而是毫不拘束的大笑，她的眼睛弯成两道好看的弧度，咧开的嘴里能隐约看见洁白整齐的牙齿，整个人都充满了鲜活的气息。

陆铮的心就猛烈跳动起来，他想起第一次在山里碰到她的时候，那时的她也像现在这样鲜活，当时他就在心里想，她同旁的姑娘是不大一样的。

而现在他觉得，她不仅仅是同旁的姑娘不大一样，对他来说也是不一样的，她似乎总是吸引着他，哪怕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注意力却依旧无法从她身上挪开。

陆铮站在那儿看得出神，直到被程芷娘发现，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淡了下去，又换上一副客气而疏离的微笑，对他招招手道：

“陆猎户，你来接小黑啊？”

陆铮揉了揉跑到跟前的小黑脑门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他走到溪边，语气平静地道：

“嗯，麻烦你们照顾它了。”

程芷娘现在看见陆铮还是觉得他很养眼，就是不好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看他了，她站在溪水里冲他笑道：

“客气什么，我还要谢谢你让小黑过来陪小浩玩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