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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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芷娘觉得这段时日是自打她和离以来最忙碌的日子了,她现在隔个几日就要进山一趟采药，每日还要去接程浩下学，在家除了处理药材还要熬制补气膏,虽然银子挣得多了，但也没从前那样悠闲了。

除此之外她心里还记着陆铮的伤，自窦勇飞去找过陆铮之后,过了三日她再次送了瓶药粉过去，只是又撞上陆铮不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去村长家了。

不过能出门,想来伤势应当恢复得不错,后头程芷娘忙起来也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一转眼七八日过去,她想起之前同张九订的蛇,都过了这么久肯定早就捕齐了,她要再不去，人家怕是会以为她不要了。

看程康程江忙着地里的活儿,程芷娘也没叫他们，这天一大早家里人刚出去,她就找出背篓和草帽准备出门。

这回小圈圈还想撵路，程芷娘没肯,张九那儿那么多蛇,她怕圈圈跟过去捣乱，被蛇咬了就麻烦了，只将门一合把圈圈关在院子里,任它怎么扒门哀嚎都不理会，带上草帽背着竹篓就朝越西村出发了。

到越西村照例又要经过永明村，程芷娘本来想从永明村外绕过去，但绕路得多走一大截不说，她回来的时候要背那么多蛇也挺沉的，怕是会累得够呛。

这么想想，程芷娘本来要转向的脚又转了回去，还是朝永明村里面去了。

这时永明村的小溪边依旧聚集着三三两两的妇人在洗衣裳，不少人认出她又是一番交头接耳，程芷娘只作没看见，面不改色地沿着小溪往越西村走。

眼看还剩三分之一的距离就要走出永明村，程芷娘忽地听见有人在喊她，那声音还挺熟悉，她眸光微动，脚下却加快了速度，快步朝村口走去。

“芷娘！芷娘！”

张有为今日在家无所事事，被徐氏打发出来给张福田送水，他手里抱着瓦罐，才刚走出来没多远就看见个熟悉的身影，起先张有为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之后再看过去，发现自己没瞧错，那真的是程芷娘，他当下也来不及多想，脱口就唤了她的名字。

谁知两人就隔那么近，程芷娘好像压根儿没听见他喊她似的，依旧自顾自地往前走，眼看她要走远，张有为急了，踩在溪水里就往对岸跨，也顾不得水打湿了布鞋，快步追到了程芷娘身后。

“芷娘！”

程芷娘听见喊声眉头就是一皱，她还想走快些甩掉他，哪知张有为却铁了心似的一直跟在后头，还两三步追到她身边，一副她不搭理他就不死心的样子。

“芷娘，你、你怎么又来了？”

张有为小心翼翼地问，目光一直在程芷娘脸上打转，他又是好一阵子没见她，总觉得一段时日不见，芷娘好像又好看了些，只是脸色看起来比从前更冷了，连带着他的心情也不由紧张起来。

程芷娘是真的对张有为的言行很费解，这都和离了，他还老凑上来做什么？要真舍不得原身，那当初又何必那样对待人家？

因此她语气也不大好，有些不耐烦地道：“我来不得永明村？”

“那、那当然不是……”张有为嗫嚅着道，“我…我就是关心关心你……”

程芷娘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盯着张有为：“张有为，我们都和离了，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你说呢？”

“我——”

张有为下意识想反驳，但看见程芷娘那双澄澈的眼，忽然就感到陌生起来，以前的芷娘看他的目光里有依赖，有羞涩，有怨怼，还有委屈，但从来没像现在这样，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就好像他真的是个与她毫无关系的人。

他怔住，一时就忘记开口，程芷娘也懒得和他多说，转头继续往前走，这回她没再听见跟过来的脚步声，心下一松，加快脚步朝村口走去。

程芷娘今日运气不错，到张九家的时候他刚好在，开门见是程芷娘还愣了愣，随即侧身让开：

“程姑娘可算来了，我蛇都捕回来好一阵子了，还以为你不要了呢。”

程芷娘走进门笑道：“前阵子事情忙，一时没抽出空，今日才终于挤出时间过来，让张大哥久等了，实在抱歉。”

“无事，反正我逮回来就放院子里，也不用刻意去照看。”

将程芷娘请进去，张九去屋里倒了碗水出来给她，程芷娘没带水出来，本来刚才想在溪边喝口水，结果遇到张有为没顾得上，现在还真是渴了，接过去喝了大半碗才还给张九，笑着道了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