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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轩低眉顺眼,选中一块离完颜彰丈余距离的方砖,倘或父亲待会儿听到什么要起身揍他,他也有准备承受疼痛的时间。
他脑中转得飞快,已经想好如何解决,但凡完颜彰有要打他的苗头,他定会传召王府里的护卫先给自己一顿板子受——亲自动手打孩子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人在气头上下手没个轻重的,往往会越打越狠;但倘若换做别人动手,一棍子打在自家孩子身上,当爹的看到了肯定觉着揪心。
彩阁稍作迟疑,某些话语在心中辗转反侧,话到嘴边始终难以启齿,于是先做简单的解释,试图糊弄过去:“除夕那日,端王领兵去往蜀地,打算一举拿下南诏,圣上也是在那日隆登大统,圣上垂怜虎啸营将士与家眷分离之苦。”她不由自主地摸了下微痒的鼻头,“所以圣上为了安抚军心,下了口谕,说是端王一日不班师回朝,他一日不立后,故而女儿同他的婚事暂时被搁置了。”虽“实话实说”,却心虚的很。
完颜彰瞟了一眼季轩,看到一副做了亏心事的神情,心中的疑虑更重了:“太上皇也由着你们这般随意,说搁置婚约便就搁置了?”
彩阁抬眉悄悄觑探完颜彰的表情,略有阴霾之色,她期期艾艾道:“迟两年也好,女儿还……不想那么早嫁人,”
行军打仗,岂是说两年便是两年就能够结束的,想她年前只身前往长安的时候,就知道是来嫁人的,这半年来,完颜彰在家不知偷偷抹了多少回眼泪,她何故又不想尽快嫁了?
完颜彰不由得开始揉搓指尖,以掩饰内心焦灼:“说吧,到底发生何事?为父的承受能力极佳。”说着看向季轩,呵斥了声,“我要听实话!”
季轩被怒吼声吓得直接跪在地上,在老家时习惯了,他已经将所有能说的话在心里盘算了个遍,决定先行甩锅:“圣上薄情,所以妹妹不愿嫁给圣上了。”
倘若真有此事,季轩为何不带彩阁离开长安?定是还有旁事欺瞒,看向彩阁,打算听听她的说法:“果真如此?”
彩阁缓缓跪在季轩身边,此生种种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不能怨责旁人:“是女儿喜欢上旁人了。”她将最重要且是最严重的一点说出来,往后再说什么,应当都不会比这样更叫人惶恐的,“感情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只求父亲能够原谅女儿的任性。”
完颜彰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喉头里仿若灌了风,嘶嘶作响。
季轩往前跪挪了几步,挡在彩阁面前:“这事不能怪妹妹,是圣上不对在先,纵然是天家子孙,却当着妹妹的面儿同别的官家小姐牵扯不清,未婚时尚且如此,婚后那还了得,所以妹妹另择良人,是情理之中的事。”他深吸一口气,是为了彩阁着想的意思,“儿子怎能眼睁睁看着妹妹不幸福?”
完颜彰无奈地闭眼,有哪个帝王能做到一心一意的?彩阁出生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是何样结果的,可这也无法掩盖他内心的愤怒,于是横眉怒眼道:“你有什么资格去指摘圣上的不是?三宫六院从来都不会只有椒房殿一处住人,你姑姑、姑祖母,都是这般过来的!”
季轩略微有些不服气,抬头挺胸跪的笔直:“儿子从来没有说圣上三妻四妾不对,但是若叫妹妹受其他女人带来的委屈,儿子便不可能不管不问。”
完颜彰猛拍桌案,“啪”的一声,连带震的茶盏一声脆响:“你们这是想造反么!”他的面色因生气而涨红,“怎的,现在加官进爵打算自立门户了?除非你俩不再姓完颜,我便由着你们胡闹,我也当没生过你们!”说话间气喘吁吁,显然生了很大的气,“太宗皇帝为报微时之恩,许完颜家世代荣华,丹书铁券上字字錾刻于心,由始至今叫多少人趋之若鹜,你们兄妹倒好,完颜家的脸怕是要被你们丢尽了。”
彩阁真怕完颜彰当场气晕过去,心里既懊恼又自责,她忙往前抱住完颜彰的腿:“身为完颜家的女儿,从来都是身不由己、心不由己,外人看到的只是锦天绣地中雍容华贵,焉知皇宫并非是女儿真正想要的栖身之所。”
完颜彰顿了下,心中已然有个大碍,缓和了好一会儿,他才出声:“倘若圣上从一开始,只真心待你一人,今日你是否愿意入宫?”他没有那些个浮华之词,唯问一句真心,最简单,且是最为基本的一件事。
彩阁认真地点了几下头,眼泪随之掉下来,也灼痛了完颜彰爱女的心。
生气归生气,彩阁到底是他的心头肉,她一哭,他心里也好受不到哪去。
完颜彰挥了下手,是对季轩说的:“将我那个墨绿色的包袱拿过来。”
行礼都放在东厢,护卫们不一会就呈送过来,搁在完颜彰手边。
完颜彰深深叹息,声音仿若苍老了许多:“年前在家,一直没有等到小五与太子大婚的消息,我便知道定有事情发生。”他拍了拍包袱,并没有直接打开,“丹书铁券能护三人性命,这下刚好被你们一并用了。”他甚至轻嗤一声,“许是太宗皇帝早有先见,知晓咱们家定出祸害,好饶过你们的小命。”
既是三人性命,应当是包括彩阁的“心上人”,季轩得了便宜还卖乖:“父亲不问小五中意的是谁?”
完颜彰知晓定是个待她一心一意之人,否则她根本犯不着这样,他本来不打算问的,心中虽有九成猜想,便当是问个确切的答案:“是端王吧?”
季轩一脸惊诧,倘若父亲能一下猜到,那这就不能够成为秘密:“父亲怎么知晓的?”
完颜彰瞪了季轩一眼:“皇城虽大,你们真正能够接触,可以交心的人又有多少?对方必定祖居长安,且位高权重。”倘若只是普通人,彩阁怕是早就同人一起回凉州了,“几个王爷我都见过,唯独不见除夕时候离京征战的端王,左思右想,便也只有他了。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他何故往战场上奔?”这样一想,完颜彰多少有些欣慰,至少那小子想用战功来求新帝宽恕,却仍旧撒气般,忍不住踹了季轩一脚,“翅膀硬了是吧?这样大的事也不同为父商量,尽想着与小五一起隐瞒。”
这一脚完全没有防备,季轩顺势向后倒去,却又在控制平衡后继续跪回来,肩处虽痛楚,倒不至于受伤,于他来说更是松了口气,父亲应当气消了:“儿子替端王谢过父亲。”端王同彩阁的私情也好,丹书铁券救他们性命也罢,都应该谢完颜彰的网开一面。
完颜彰吹胡子瞪眼道:“你个混账东西,若那个端王是个不着边际的,看我不敲断你的腿!”即便这样,也只是嘴上这样说而已。
彩阁还在想着丹书铁券救人之事——上辈子也是父亲用丹书铁券救了端王一回,所以端王才能在宣政殿试图救她。
时光荏苒,轮回不止。
有因才有果,而导致这些事情发生的终极原因究竟是什么?事到如今,她不必再想明白,往前走,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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