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同仇敌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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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轩不禁扶额：“这辈子，你是过来讨债的么？”

彩阁的目光变得坚定，只有简单的一个字：“是！”爱恨情仇，终归是要慢慢蚕食，一步一步讨要回来。

季轩说算了：“我不想知晓你们曾经有何过节，长安城里不是他们的地盘，只要有心躲避，你们不会有时机打照面。”现阶段的事，令人自顾不暇，他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李珝不像是个容易对付的人，若叫他晓得你的身份，他定会借题发挥。”

彩阁明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次换她主动出击：“我若能提前知晓何时见面，总好过措手不及的撞见，既然他们都有争夺王储的资格，明面上兄弟二人同仇敌忾，背地里可就不一定了。”即便不是，她也要想法子将其坐实了说，这样便应该无暇顾及与她的过往，她若有所思，轻声呢喃，“我要想个万全之策。”

季轩看着彩阁，哪里像是尚未十六岁的少女，若说有勇有谋未免太过抬举她，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倒是比较贴切，倘若以她的年纪入宫，真能母仪天下么？还是宫外比较适合她，至少在兰陵王府里她可以无忧无虑的，也可以选择以后自己要走的路，男人也好，生活也好，随她的性子去吧，人这一辈子，能够自由自在多少年，他只愿她可以平安无忧。

完颜家的女儿原本担负承受了太多不属于她们那个年纪的责任，这次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可以拨乱反正，季轩怎么都想帮衬彩阁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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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再有顾忌，这顿晚膳，彩阁的胃口极好，倒显得季轩食不知味，待会儿还要去校场点兵，他三两口快速吃完，问彩阁要不要一起去兵部那边。

彩阁说不了：“我还是找人查查那两个人的动向好了。”时间紧迫，越快越好，一旦有了目标，她是不想再做耽搁，虽然她有的是时间，但是有些事情不解决，始终让她如坐针毡。

季轩以为彩阁心中有了伎俩：“颍川王能在长安的时日不多了，多聚一日少一日，若是你有心盘算，不若让他以做寿的名义酬客宴请，请人过来应当不是难事。”李珝那边能正大光明地请到，见不见就是彩阁的抉择了，既然她打算想法子解决，便当是替她铺路，“有些事，若能私底下当面说清楚，便是没有后顾之忧。”他见李珝那般紧张那个“汉人女子”，倒是误会了些什么，“终归你是女孩子，要懂得避嫌。”

女孩子、避嫌，这样一说，忽而令彩阁茅塞顿开，瞬间眉开眼笑：“还是你们男子更了解这些啊，避不避嫌的，也要看人配不配合呐。”

季轩讨厌彩阁同他打哑谜，不说明白全让他去猜测，横竖听起来不像是好法子：“你莫要胡来，虽然你和太子……”他压低声音，“但也只是你们之间的私下约定，外人看来，你的身份从未改变，只要太子一日对外不松口，你的身份仍是准太子妃，你若这个时候被李珝摆一道，丢的可是天家的颜面。”季轩仔细想了想，如果李珝真有争夺西夏王权的打算，那么应该会对彩阁投诚，或者是——威胁，哪一样都不好，“莫要让人有可乘之机。”

彩阁被季轩担忧的神情惹得轻笑：“你都说李珝城府极深，一定不容易对付，我怎会轻举妄动。”她催促季轩，“赶紧去同廷誉通个气，让他明日晚上大摆寿宴，该请谁哥哥应该是明白的。”

廷誉廷誉，怎么听都有一股子眷恋的味道，亏得颍川王是个不错的人，要不然季轩头一个不同意，他不禁打趣起来：“廷誉遇见你，不知是他的福，还是他的祸哟，到底上辈子是好事做多了，还是坏事做绝了，他定是摊上其中一样。”

彩阁的脸上没有太多动容之色：“哥哥都说是上辈子了，既然今生得以再遇，福祸旦夕，相辅相成。”

季轩很想泼她冷水——事情不到最后，你怎知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到底是忍住了，未来之事本就无法预测，饶是国师有占星的本事，又岂能事事顺心如意，可还是忍不住叹息：“你只是看到太子的错处，才对比出廷誉的好，焉知天下乌鸦一般黑。”

彩阁抿唇一笑，过往种种已经如烟消散，她早就学着往前去看，其中不乏有颍川王的功劳，于无形中推波助澜，让她眼界放宽了许多：“已经有过最坏的相处模式，现下既决定同廷誉在一起，还能比其更坏到哪儿去么？”她更是安慰季轩，“我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左不过再死一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