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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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还是不同意,反问道,“家中小娘子要成婚,耶娘反而离了家,这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陆菀索性大着胆子,“您问问阿耶,最近是不是听到些小道消息,都说圣人要对越宁王不利,洛京说不定是要乱上一阵的。”
她这是诈一下陆远。
她就不信了,圣人还能平白无故地招个异姓王回京,说不定就是打算一举拿下的。
外面肯定也有些闲言碎语地传开了。
见陆远也点了点头,周夫人才有些意动,她想半晌,最后拍了板。
“让人提前备好些包袱细软,再派人提前去开路,若是有个风吹草动,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这是还不肯走,陆菀垂下眼,却也知再是劝不动了。
若是从前未曾分家,她也是不怕的,朝代便是更迭,也很少随意对世家动手,多是顾及其姻亲人脉。
可如今么,家中巨富又没了家族姻亲庇护,难免会有些担忧。
周夫人看她一脸忧愁,就笑出了声,反过来安慰她。
“钱财不过身外之物,若是出事,我们就少带些细软随身物,隐在人群中,让侍卫护送着,出城去庄子上便是。”
这听起来好像也行,她点了点头没有再劝。
*
自那日地动之后,很长一段时日里,陆菀都鲜少见到谢瑜。
有时候在路上遇见,她还来不及下车,他就只剩个骑在马上清隽修长的背影了,来去很是匆匆。
倒是如流水一般给她送的东西从来不曾断。
也是那日之后,她才知晓,洛京的地动竟不过只是边缘地带被波及的,远处的宁朱郡才是遭了大难。
“墙塌地陷,城郭屋舍压杀人,山崩泉涌,流匪难民不进城……”宁朱郡百姓的哀哀嚎哭,似是都能隔着遥远的距离,飘进了洛京的宫城。
含元殿内。
“咳咳,询安,你说该让何人去宁朱赈灾较为妥当。”
圣人这些时日为着地龙翻身之事操劳,还被迫着下了罪己诏,医官来看的,都说是忧虑过甚又郁结于心,只推说了让陛下好好修养。
下首的谢瑜不动声色,心里思索着,只怕如此下去,圣人也快要油尽灯枯了。
听到上方的询问,他起身略略一揖,“臣觉得,此事紧急,人选却需慎重,既要得陛下看重,又能安宁朱百姓之心,还需……”
还未等他说完,圣人就不耐烦地打断他,“你直接说人选便是。”
谢瑜挺直了脊骨,抬眼望向上方衰老的天子,语气温和,“陛下心中定是早有人选,又何须臣来置喙。”
不过是不甘心用太子一脉的大臣罢了。
圣人很是不满意,他眯了眯眼,思量了会儿,才轻声道,“只是顾虑雏鹰羽翼将丰啊……”
这句几不可察的感慨传入下方挺直的清隽身影耳中,他却是面不改色,置若罔闻。
“你下去吧,我再考虑考虑。”圣人挥了挥手,也没再为难他。
巍峨高大的宫墙间,谢瑜缓步而行,眉眼间疏离冷淡,日光下照,宫墙影深,拉长了地上的人影。他行走在其间,竟如闲庭信步般。
不远处有宫嫔的仪仗经过,他抬了抬眼,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心下好笑。
秋才人,如今该是称一声秋昭仪了,她是因生得像元后而受宠,也一度因着像了元后被冷落,这在谢瑜眼里并不是隐秘。
如今倒是翻了身,听闻圣人召她伴驾的次数,甚至超过了久负盛宠的陆贵妃。
人只有在愧疚不安时,才会额外地善待旧人,以图生出些内心的安慰。
由此可见……太子地位危矣。
谢瑜唇角微翘,忽然想去看看陆菀。
他已有数日不曾见她了,连轴一般周旋在圣人,太子,朝臣间,还要留心防备裴侍中一党的明刀暗箭。
即便是因着筹谋算计而多了几分快意,并不见得如何困倦,难免也有些怀念起陆菀身上清甜舒缓的气息。
似是在她身边,总是能觉得出轻松来。
*
“让人把牛车的车轴都用铁皮包起来,若是当真乱了起来,也免得出城拥堵,撞坏了车轴。”
陆菀正在后院吩咐人准备着逃乱必备之物,就听人说谢瑜已经来了。
她匆匆赶回了自己的院落,就看见谢瑜正站在亭边,凝视着花丛里的不知名蓝紫小花。
“玉郎,你今日可是得闲了?”她上前扯住了谢瑜的衣袖,仰头笑道。
他眼中似乎有些血丝,眼下也有淡淡的青色,一看就是累得紧了。
陆菀回头吩咐着,“去泡一壶菊花枸杞的茶来。”
菊花明目,枸杞养肝,正好适合给这个忙起来就顾不得睡觉的人用。
谢瑜顺着衣袖抓住了她的手,微微含笑,“这些时日冷落你了。”
像是变戏法一样,他自袖中取出了细长的锦盒,上面还用了根红色的缎带绑了个蝴蝶结。
“聊作赔礼,还望阿菀不要嫌弃。”
蝴蝶结?陆菀有些迟疑地接了过来,又看了看谢瑜,有些不敢置信。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这是谢瑜系的?
陆菀其实只是图省事,就随手在他的伤口和送的玉兰茶罐上绑了两次蝴蝶结,自然是不知道,如今谢瑜的许多物件上,都绑了相同的结。
甚至,在大理寺中,最近都流行起了在卷轴上绑蝴蝶结的风尚。
只因着众人的顶头上司,大理寺卿谢瑜的所有卷轴系带,都绑做了蝴蝶结式样。
她打开盒子,入目便是支白玉的牡丹花簪,玉质莹润洁白,比之她从宝珍楼购得的,在材质上更胜几分。
其实那支簪子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没想到谢瑜还念着,陆菀微微蹙眉,不喜反忧。
他的执念是不是太深了点。
“你不喜欢?”谢瑜唇边的笑意冷了几分,仍是温声问道。
是不喜欢,还是又想起了另外一支。
到底是他费心寻来的,陆菀含笑摇头,取出了玉簪递到他手上,然后自觉地偏了偏头,用余光瞥着他,示意他为自己插上。
“甚美。”谢瑜为她带上,又看了她许久,目露温柔,轻声道。
陆菀飞快地瞥了他一眼,眼中含笑,就拉着谢瑜进了亭中坐下。
“你来的正好,我还有些事想问你。”
她并没有隐瞒谢瑜的想法,“我听闻越宁王要入京,想让阿耶和阿娘去庄子上住些时日,可他们并不同意,只准备了些细软,方便随时出城。”
“我阿娘如今又经不得吓,你说到时走哪个城门,会顺畅些?”
谢瑜略有些讶异,他倒不曾想过,陆菀居然如此小心。
如今洛京的世家便是得了信,也觉得越宁王入了京,不过死路一条,最多会闹腾了一阵,并不能翻起多大的水花。
只他们这些身在漩涡中心之人,打点起精神,以备来日可能的变乱。
“不若走东边的城门,”谢瑜提议道,又隐晦地解释了下,“东边负责守门的将领与东宫有旧。”
其实走哪个门皆可,他私下已经做了些安排,定能护陆家平安。
但这却是不好对陆菀直说的,以免她好奇心重,要刨根究底。
与东宫有旧?陆菀虽是没想明白其中的牵扯,还是点了点头,决定听他的,毕竟他知道的远比自己多。
她见谢瑜一会功夫就揉了两次眉心,就主动请缨道,“我见你也是困乏得紧,我给你揉揉可好?”
也不待他反对,就站到了他身后,葱白的指尖点上了他的太阳穴附近,一点点地转圈轻按。
感受着额边舒缓的力度,谢瑜眉宇一松,唇边也渐渐漾起笑意。
他其实并不觉得头疼,只是这些天精神绷得太紧了些,一遇到她,放松了下来,就难免有些疲倦。
却不料这么个小动作,就让陆菀注意到了。
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唇边弧度清浅,任由身后人施为。
陆菀怕他一直坐着不舒服,还教人搬来了软塌,让谢瑜半躺在软枕里,她坐到榻边慢慢给他揉捏。
一下两下三下,足足揉了一刻钟,都不见谢瑜像往常一样心疼她喊停。
陆菀顿了顿手,这才发觉谢瑜的呼吸匀称绵长,似乎是睡着了?
这得有多困,才能在这睡着,她揉了揉自己酸疼的手指,却是没有起身,怕惊醒了他。
久坐无聊,就低下头细细地打量他。
阖着眼的谢瑜看上去居然有些乖巧,长长的眼睫遮住了眼下的青影,眼上深深的褶痕延伸至了眼尾处,鼻梁挺直而秀致,唇瓣却很薄。
都说薄唇的郎君最是薄情,陆菀百无聊赖地想着,她倒觉得,谢瑜的所作所为看上去倒像是个例外。
若是两人在后世里相遇多好,她心下叹气。
但转念一想,若不是这次机缘,她甚至都不知道有谢瑜这么个人,有缘便好,何必计较太多。
更何况她还遇见了真心疼她的陆家人。
许是她幼时吃了太多的苦,所以遇见了爷爷。即便是失去了爷爷后,又很快遇见了陆家人,还有谢瑜。
陆菀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笑意,其实她真的是个很幸运的人。
……
太子大婚原本定在了六月底,因着宁朱的地动,原本筹备大办的婚事便被削减了许多用度。
而在六月初的时候,被许多人惦记着的越宁王也终于进了京,当即便受到了皇帝的召见,据说君臣数十年不见,很是相谈甚欢。
听闻这个消息,陆菀的眼皮就跳了跳,当下就让人多去检查了几遍准备好的细软。
君臣相谈甚欢,表面越是平静,说明私底下越是波涛汹涌。
可见越宁王应当是有些依仗的,若否,他一踏进洛京的城门,便该被下令斩杀了。
一时之间,洛京城的气氛都凝固了些,但百姓们很快就被太子婚礼提前的消息冲昏了头脑,又再度热闹了起来。
册封太子妃何等大事,便是再俭省,花销也是甚巨,流水般的金银从国库中抬了出来流入民间。
连着陆菱这几日耗费在算账上的时辰都长了不少。
可陆菀却是越发的紧张,只觉得这是圣人在麻痹越宁王的手段,她整个人的弦都绷了起来。
尤其是连续数日,根本见不到谢瑜的人影,她心里有些着急,又只能安慰自己道,许是她想多了呢。
但还是放不下心来。
家中巨富,惹人垂涎,乱中仅被劫掠了财物还是好的,若是打劫者还要伤人……
思虑的太多,以至于某日夜间,当阿妙满脸惊慌地来叫醒她时,反而有了种终于来了的尘埃落定感。
“娘子,外面好像乱起来了,甚至还能听见些喊杀声。”阿妙瑟瑟发抖,颤着手,连忙帮她穿上外衣。
“声音从哪面来的,阿娘那边呢?”
陆菀定了定神,随意给自己挽了个男子发髻,换了见紧身的便于行动的胡服。
阿妙回想了一下,“喊杀从西面来的,婢子见夫人院中已经亮起了灯火,想来也是起身了。”
从西面来?陆菀有些诧异。
好像突然就知道为什么谢瑜让她从东城门离开了。
但是,谢瑜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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