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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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个故事的走向对我太不友好了吧。”俞南晓不以为意地道。

沈路安不置可否，也看过去。

“你觉得他们会说些什么？”

俞南晓想了想，诚实地摇头，“不知道，”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手都搭上了，说什么好像也不是太重要了。”

沈路安看她一眼，“别这么快就下定论，说不定跟你想的不一样。”

雨声打在伞面上。

半晌，俞南晓不在意地揉揉脖子。

“无所谓了。”她说。

沈路安低下头，垂眼看了她一眼，浸泡在暖黄灯光的一张脸透出一种奇异的温顺。

许久之后，嘴唇微动，像在呢喃：

“好像那种为了衬托别人爱情多么壮烈的女配角啊，连我自己都觉得，我看起来很可怜。”

沈路安看着她，眼睛里的黑色蓦然深了。

俞南晓眼睫微垂，正好将涌动的情绪盖住。

温柔又悲伤。

屋子里，何颂突然站起来。

一场重逢行将走向尾声，只要转过身，他们将会无路可避地碰个正着。

俞南晓下意识地要走，沈路安拉住她的胳膊，她抬头，冷冷地道：“放手。”

沈路安一动不动，俞南晓声音软了下来，对他说：“快放手。”还是没动，好像置若罔闻。

沈路安神色未变，俞南晓却忽然觉得，他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半晌，他微微弯腰，附在她耳边，声音沙哑地说：

“知道怎么反将一军么。”

雨势更大了。

噼里啪啦地打在树叶上，滑落的瞬间，虽然打折了枝叶的曲度，然而自己却摔成稀碎的几瓣。显然太不划算。

雨水滑过，玻璃模糊不清。

学生捂着头奔跑起来，偶尔踩过地上的枯叶，发出的声响像是受惊的鸟雀。

同一时刻，真的只是一瞬间，何颂被一种莫名而来的预感驱使着回头。

被雨打湿的玻璃外，两道熟悉的影子在伞下靠拢。

男人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抬起女人的下巴，然后轻轻低下了头。

-

“我现在晕了，彻底晕了——！”

何乃律趴在沙发上，脸埋在靠枕里，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她声音闷闷的：“这又是哪一出啊？”

俞南晓坐在沙发的另一头，蜷着双腿，下巴抵在抱枕上。

她眼下挂着两个巨大的乌青，何乃律随手抓起一个抱枕朝她砸过去，“喂，醒醒——！”见俞南晓被砸中了也没反应，何乃律又拔高了音量，“你被夺舍啦？”

“……不是。”俞南晓好半天才怔怔看她一眼，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老年痴呆的气质。

何乃律彻底无语：“能不能理清一下现在的状况？！”

俞南晓沉思片刻，然后抬头。

“沈路安只是想帮我……”她低声说。

虽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帮法就对了。

何乃律点头，总结道：“就是顶流下场，帮糊咖抬身价，不愧是成功人士，脑回路都如此的异于常人！”

啪啪鼓了两下掌，表情尽是赞许。

“可以，我对这个沈路安越来越有好感了，又帅又多金，还是会做慈善的及时雨……所以你们真的亲了么？”

俞南晓扶额，“都说了没亲。”揉揉眉心，声音有气无力。

乱透了，全都乱成一团。

何乃律看她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噌的从沙发上弹起来。

长臂一伸就将她搂住，边哭边说：“你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摊上这么个事儿啊，你这可比电视剧精彩多了！”

俞南晓也安抚她：“你也挺惨的，你说我俩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一定要把我们逼上绝路啊？！”

两人这么惺惺相惜对视一会儿，又同时收回手，都觉得恶心得慌。

“哦，对了，我帮你问了一下。”

何乃律伸手抓了一把茶几上的瓜子，“唐棠自那件事之后就移民去了澳洲，好像还改名了，现在过得还挺不错的，”顿了顿，补充一句，“起码比你强。”

俞南晓斜睨着看她一眼，“你早干嘛去了？”

“诶，你不要冤枉好人啊。唐棠这些年几乎跟所有人断了联系，就算知道她去向的也不肯说，这不是她前几天主动去找何颂了，我才终于托人问到的。”

说完，何乃律啧啧嘴，感慨道：

“这群新闻系的可真能瞒，撬动她们的嘴，比翘起整个地球还难！”

静默一会。

俞南晓沉声说：“所以，她现在回来是想做什么。”

“你先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何乃律不满地瞪眼，“这唐棠吧，七年前就结婚了，现在孩子都要上小学了。”

安静再度袭来。

好半天，俞南晓才转过眼。

“……我觉得吧，像这种事情你应该放在前面说。”

何乃律不理她，“前几天我不是手机丢了么，我亲自去找了她几个大学同学。”

她一边伸手使劲勾纸巾盒，一边说：

“据说是高嫁，嫁给了一个华侨，楚择生，听说过么？”

摇头。

“万恒，听说过没。”

还是摇头。

“……”何乃律摆摆手，“算了，你不知道是正常的，新闻媒体的香饽饽，记者狗仔的老熟人，你只要知道他是个有钱又有名的大老板就行。

“哦。”俞南晓点头。

何乃律：“唐棠也是厉害，遭受过那种事情之后还能有这种魄力，漂亮女人果然大多都精明……”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叹口气。

眼神流出一股无名的悲壮。

“你说都是同样的品种，怎么有的人就能自得其所，有的人只能流离失所……”

俞南晓不想听她自怨自艾，忙转移话题：“不过你手机丢到哪了？我那天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明明被摁掉了啊。”

何乃律撇嘴：“不知道，那天晚上之后就没看见过，可能掉在酒吧了吧。”

俞南晓沉默片刻。

而后想起什么，她猛地坐直了，脸色绷紧一点。

“当时我把他们两个牵手的照片发给你了，你说应该不会……”

“没事，”何乃律不以为意，“除非我的手机被那几个狗仔拿了。”

说着，声音陡然弱了下来。

何乃律抬起眼，对上她眼中的紧张。

话里顿失底气。

“没那么巧的事吧，应该……”何乃律舔了下嘴唇，又重复了一遍，“应该，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