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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内力随着她的记忆一并失去,君子誉还是觉得能挽回一点算一点。
陆行之和君子珩达成了协议之后其实有些后悔,他忘记自己父亲曾经说过,不要和皇家之人有关系的忠告了。
可是如果可以找到凉风,付出多大代价他也在所不惜。
长风阁他没有再住进去,他想把长风阁保持住最初的样子,陆行之相信他能把凉风找回来。
把一切整理好后,陆行之去了真武。
他没有声张,算是卖给真武一个面子,红霜被了尘打伤,他武功有多强陆行之能够知道,若真是单打独斗陆行之当然也不会怕。
陆行之想起之前的一系列事,只要西楼有什么动作,了尘都会时不时的冒一个头,然后装作和任何事情无关的样子。
唐门,真武,江南,以及西楼在其他门派做的动作,他究竟想要什么?
了尘在那次听了君子誉的话之后就回了真武,西楼算是废了,君子昂的力量在里渗透过多,有些事情也不是他一人能掌管的了。
更何况因为西楼,凉风内力尽失,他现在没有脸面再去执掌西楼了,君子昂想把西楼怎样,他管不着。
让他们自生自灭更好,了尘一切随心,只是……他想,当年南家的冤案怕是无法平反了。
回了真武之后他就立即和自己的师叔说了此事,道家人最为护短,听了了尘的话随玉真人问他究竟是不是真的知道了自己的过错,还是说只是暂时回真武避风头的。
了尘当然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丢了真武的这一层身份,所以斩钉截铁地道自己只是被人利用。
随玉真人看着他,只能无奈地点头。
了尘本身对真武来说算是功臣,他没有在真武犯过什么错,所以当陆行之来真武找了尘的时候,被随玉真人一口拒绝了。
“掌门别误会,我并非来找了尘道长算账,只是有些事情想问清楚而已,你可以征求他的意见之后再来答复我。”陆行之神情严肃,随玉想了想只能点头。
没过多久陆行之便看见了了尘,真武弟子端上来的茶他一口没喝,了尘和陆行之差不多高,他穿着一身简单的道袍,看见陆行之轻笑:“陆庄主。”
陆行之开门见山,“南邵齐。”
他俩对视着,气势上谁也不输谁,了尘听到陆行之的话唇角的笑意又扩了三分,“真是很久都没有听见过别人叫我这个名字了,陆庄主在江湖上的探子果然是厉害,连这个都可以查出来?”
“你发给凉风的信件我都看过一遍,这个名字我可是铭记于心啊,了尘道长。”陆行之的语气很冷,“你把凉风带到哪里去了,如果你告诉我,我就给你的西楼一线生机。”
红霜七人当然是把了尘缠住他们让凉风离开长风阁的事情和陆行之说了,陆行之到现在为止还是不明白了尘究竟想要做什么。
为名?他曾经是真武掌门。
为利?真武并不缺钱。
了尘并不在意陆行之所说的,“西楼只是一个我无聊时候建起来的一个组织,如果我想,我还可以创建东楼,南楼,北楼……凉风姑娘去哪了我当然知道,但是我答应了别人不会说出去的,既然陆大庄主本事滔天,那就自己去找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小,但是挑衅之意明显。
“了尘道长真是不爱惜羽毛,你就不怕我把你是西楼楼主的消息散播出去?”
了尘笑着摇头道:“你太小瞧我了陆庄主,在江湖哪能不多给自己准备一些后路?你尽管去散播,看我如何圆场,如何?”
“你真武护短,以为我不知道么。”如果陆行之散布出去说了尘是西楼楼主,那他才是真的傻。
他有很多种办法让真武掌门为他说话,从现在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个随玉真人十分庇护他的师侄。
了尘长吁一口气,“那我还是要感谢陆庄主手下留情了,不过我个人觉得,凉风姑娘她既有意躲你,又怎么会轻易的让你找到?”
他说完这话就退后一步,朝陆行之做了一个道家手势,“陆庄主,先告辞了,西楼随你处置,我从此不会再离开真武。”
了尘转身就离开,陆行之道:“了尘道长,别忘记你现在说下的话。”
不愧是打太极的,既然西楼他不在乎了,陆行之理所应当的就下了狠手。
西楼之事解决,陆行之却还是郁郁寡欢。
白天他是人,晚上就变成了鬼,一个人窝在书房里绘制丹青,想着凉风的一颦一笑,心口仿佛被刀割一般的疼痛。
他的画技被磨练的越来越好,阿言看着陆行之一天一天地熬着,心里还是不忍,每天晚上都会在陆行之的熏香里加上一点淡淡的迷香,能睡一点睡一点,谁的身子都不是铁打的。
陆行之似乎在默许她的这种行为,因为他现在只要闭上眼睛,就是凉风拿着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场景,仿佛成了梦魇。
绿葶也十分担心陆行之的精神状况,不过他们这些做下属的都没有办法。
凉风为什么离开可能只有陆行之自己知道,陆绝山庄没了凉风,感觉有一丝清寂。
山庄陷入一片愁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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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的身子养了快半年才好,稍微能起身了,能走一点路。
又是一年冬天,凉风身上披了一件很厚的狐裘,和君子誉一起在王府中慢慢走着。
王府之中的景色也是命人精心修缮过的,北宁王不喜奢靡,但是这每一处都十分古朴自然。
凉风的记忆其实都是小时候的,除了主母对她不算友善以外,父亲,哥哥和子珩哥哥都对她极好,不过君子誉对凉风说今后不能再叫子珩哥哥了,凉风问为什么。
“他现在被册封为了太子,以后你要叫他太子哥哥了。”君子誉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凉风歪了歪头,然后又像是明白了什么。
她虽然唇色有些苍白但是眉眼依旧灵巧动人,她转了转眼睛道:“过了这么久,我都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
“玄和!”凉风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她在婢女的搀扶下慢慢转身,看见了君子珩。
他穿着一件很厚的披肩,缓缓走过来,见她如此虚弱,有些担心。
“怎么不回屋暖着,你现在这么虚弱,冻坏了谁赔。”君子珩瞥了一眼君子誉。
君子誉很是无辜地道:“看我做什么,溱儿整天待在屋里肯定也烦闷,我带她出来看看雪,散散心。”
凉风还是没有把那句“太子哥哥”喊出口,她笑眼弯弯,显得极为开心,还是叫了一声:“子珩哥哥。”
说完之后她捂着嘴巴,转头看了一眼君子誉,“我喊错了,怎么办。”
君子珩在心中感慨万千,她在陆绝山庄时的成熟稳重他是忘不了的,现在回来了也好,她开心就行。
君子誉见她这一副少女做错事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在家里就这么叫,在外面就叫他太子。”
凉风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外面的雪下的越来越大,君子誉撑了一把伞在凉风头顶,君子珩身后的侍卫也为他撑着伞。
“终于能过一个像样的新年了。”君子珩感慨道。
他们慢慢走着,凉风的手捂着暖炉,她不算很冷,身边还有婢女扶着。
君子誉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这半年来君子昂节节败退,被揪出来贪赃枉法,和大臣勾结,每一项罪名都能要了他的命。
陆行之动作极快,和君子珩商量好后掐准时间去了荆湖,端了西湖新的老巢。
陆行之把这件事交给了绿里,西楼已是强弩之末,连了尘都不管了他们还有什么翻身的机会?
当天晚上君子珩留下来用膳,北宁王看着这三个孩子也是感慨万千,叫下人端了点小酒过来,给凉风也倒了一杯,说是给她暖暖胃。
“我不会喝酒的……”她眼睛水灵灵的,这些天被养的脸色终于红润了些,屋子里暖意逼人,他三人看着凉风哈哈大笑。
君子誉道:“这是果酒,滋味不辣,还有些甜。你喝两口暖暖肚子,若实在喝不下就罢了。”
凉风听是果酒,有些跃跃欲试,这一杯酒下肚,胃里果然暖暖的。只是她脑子就变得晕晕乎乎的了,她吃了些菜想中和一下,还是无果。
“玄和醉了。”君子珩瞧着她打趣,凉风嗔他一眼,最后还是被扶了下去。
凉风揉着脑袋,恍惚间她好像看见她和一个男人共饮交杯酒,再往下想她的头就疼痛无比,那个男人的脸模模糊糊,她看不真切。
原本就是家宴,北宁王这几年身体不好都没怎么喝酒,看着君子珩,他啜了一口酒然后道:“太子啊,今后……你责任就真的重了,你也没有辜负你母后的期望,真的很不错。”
君子珩看着对自己一直都不错的叔父,劝他少喝些。
君子誉在一旁端着酒杯不语,脸上也渐渐透了一丝红晕,就听着他们叔侄两人说话。
“皇叔今后还是叫我子珩吧,莫要生疏了,子珩能活到现在还全靠皇叔当年仁慈,子珩感激不尽。”君子珩想接过北宁王手上的酒杯,却被北宁王挡了过去。
北宁王也多年没有喝酒了,这一喝,舌头就有些管不住了。想当年北宁王也是皇家公认的美男子,这些年他忧思过虑,病魔缠身,药喝了不少,身子也开始渐渐发福了起来。
“你皇叔我这一辈子,没做过几件亏心事,对你,也好。对先皇后,也罢。对皇家,我可以说自己是问心无愧,可是对虞青,对溱儿,我总是跨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北宁王摇摇头,饮下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知道我时日无多,而你又是太子,子珩,皇叔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北宁王的眼角渐渐泛出些泪光来。
他这一生没有求过人,可是他万一真的哪天去了,那溱儿要怎么办?他好歹还是要为她谋个出路的。
君子珩重重地点头:“您说,只要是您想的,子珩一定办到!”
北宁王欣慰地点点头,杯子渐渐拿的有些不稳,“有些话……我和子誉也说过了。我就溱儿这一个女儿,她又是虞青的血脉,我对虞青……是没有办法弥补了,但是溱儿,我可能没有办法补足太多的关爱给她,还希望你,今后能对她上些心。”
君子珩明白自己皇叔的想法,他道:“皇叔,子珩明白您的意思,玄和一直就和我的亲妹妹一样,父皇没有公主诞生,整个皇家就她一个女儿,不会不珍视的。”
北宁王点点头,渐渐喝得有些高了,他哈哈大笑,说了些自己年轻时的事情。
也是意气风发,跟着当今皇上一起在朝堂之上搅弄风云,夺了皇位他安心退下,去了江南游历。
这一去,就遇见了虞青。
她青春漂亮,北宁王对她一见钟情。
忘记自己远在开封的发妻,他们陷入爱河,无法自拔。
情到浓时,北宁王还是不想瞒她,坦白了自己的身份,虞青听了之后笑容消失在了脸上,穿了衣服立马就走。
她原就是江湖儿女,信奉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喜欢君宥不假,可是让她做妾,太奶奶怕也是不愿意。
可是事情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她有了身孕,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去找了君宥,和他说了。
之后的事情,北宁王就不想去想了。
虞青为了他放弃了太多,她难产的那一天她哭着说,一定要保住孩子。
虞溱降世,北宁王对她格外宠爱,却忽视了自己发妻在身侧嫉妒的双眸。
北宁王喝得有些上头,君子誉叫人把他扶回去睡觉。
“父王也算是心愿达成了,这些年他一直想知道溱儿怎么样,现在溱儿就在他的身边,怎么说都放心了。”君子誉笑笑,用筷子夹了些菜吃。
君子珩刚刚也都和北宁王说话去了,两兄弟就这样坐着,君子珩道:“玄和以前在陆绝山庄很厉害,我最开始是在襄州无意遇见的她,你想想看你和皇叔眼睛下的那一颗痣,她也长了一颗,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巧合。她的剑法确实也厉害,总之……她那时候在陆绝山庄真的过的很好。”
“还真是要多谢你,如果不是你父王说不定真的要抱憾终身。”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我以前不信,现在算是信了。一切自有天意,世间多物繁杂,今后……还是过得简单些吧。”君子珩指的是虞溱。
“那现在呢?陆绝山庄就不管了?”那陆绝山庄如此大肆找人,只是手还没有伸到开封来而已,所以一时半会查不到消息也是正常的。
“随他找吧,找到了算他运气好。找不到就只能证明有缘无分了,玄和在他身边待了九年,最后她还不是想离开?你也算是帮了她,因为我猜她根本就不知道去哪,当初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回北宁王府。”
“我知道,我母亲给她的阴影太大了。”君子誉有些惆怅。
“那今后呢?”君子珩问,“北宁王府的主母不在,按照管理玄和是可以掌管王府的一些事宜的。”
君子誉摇摇头,“我还是想让她轻松一些,溱儿现在身子太弱了,先养好身子再说吧。”
“养好身子之后?”君子珩又问,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尽数喝下。
“想尽办法让她开心,过得好些,有喜欢的人就嫁了,不想嫁入赘也行。没有喜欢的我就养她一辈子,哈哈,我跟父王学的。”
“行,算我一份。”他俩碰杯,像真正的兄弟一样畅饮。
酒喝了一夜,君子珩喝得有些多了,但还是连夜赶回了东宫。
凉风回王府的第二年,北宁王因病去世,那时候朝中有些大臣才知道,北宁王失踪多年的女儿,原来已经找回来了。
有很多人议论着,但是君子珩还是在尽力压住消息。
凉风在北宁王的灵堂前跪了很久,一身白一穿就是一年。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三年就这样过去。
这几年陆行之奔波了很多地方,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痕迹,他越发成熟了,眸子也越发冷硬。
脸上的线条棱角分明,他其实瘦了很多,皮肤也变得比以前要黑了一些。
最近他有收到消息,说在开封有看过长得很像凉风的女子,虽然只是眨眼一瞬间,但是陆行之还是为了这一点渺小的希望去了开封。
绿里绿葶最近形影不离,也跟着他来了。
只因最近一段时间的陆行之精神状态实在算不上好,把绿葶带上能防止陆行之万一体力不支晕倒了,还能有一个急救的人。
只是那样不经意的一眼,他看见了坐在马车了的虞溱。
陆行之想,上天是真的有在眷顾他吧。
内心狂喜,他追赶上去。
看见她和另一个妙龄女子谈笑,去寺庙拜佛,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将她拥入怀中,亲吻她的唇瓣。
他不会再让她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卷就此结束,下卷用虞溱的名字继续写下去,下卷就是庄主疯狂追妻,所以说天上不可能平白无故掉个老婆下来滴,到头来还不是得追=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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