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忆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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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伽翎王？！哇——快让我握一下手！那个，那个我在原界就听说过你的事迹……”雪焰终于按捺不住激动了，冲上去摸了一把香葱玉手。

果然是美人的手，只不过要说，就是感觉骨节分明了点，呃，果然，还是男人……？

“没想到你本人比传说中的还要漂亮呀！”

虽然搞不清男女。

“还有你的声音也很好听啊！”

虽然也是很中性。

“真的很幸运啊，竟然能见到传说中的伽翎王……”

“等、等一下！你……不记得我？”羽飒终于从这一大段追星崇拜中，得出了不对劲的认知。

“咦？我原来认识你的吗？”雪焰也呆了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这样美丽的人儿有交集。

这一句呆呆的话顿时让羽飒倒吸冷气，顾不上许多，一把拉过雪焰的脸就往两边拉：“你果然是假扮的！”

“不、不是啦！”

“这个脸是不是易容的？快说！”

“不、不是啊！”

“那还敢不认识我？！”

“可、可是我真的不认识你……”

“你说啥？！开玩笑也有个限度！”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我是真的没印象啊！”

“当初说好的只是删除部份记忆，为何连我都不记得啊？！可恶啊！镜宿玄那家伙搞什么鬼！好大的胆子！”羽飒越说越激动，下的手劲也不由得大起来。

“放、放手啊！”雪焰迅速就感觉两颊火辣辣的生痛！

“给我想起来！你进晶殿那么长的时间，我可是冒着危险去看你的！你这没情没意没心没肺的家伙！快点给我想起来！”

“痛痛痛痛痛痛——！！”

“力道轻些，就算是测试她的真假，也用不着那么大手劲。”

澄安子的及时出声，让羽飒从激动中回过神松开手，原本只能在边上干着急的丹戠连忙上前，同时心痛不已的掏出罗帕轻轻抚摸：“没事没事，伽翎王没有真用上力气，放心……啊，果然还是很痛么？”

毕竟，和伽翎王的美貌一样著名的，据说是和其美貌呈反线的蛮力。

“痛啦！”雪焰只差掉下泪来。

果然好看的人都不能惹。

这边，羽飒看着自己的手，似乎对于刚刚的触感还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为什么……按照当初的约定，明明只是一部份关于你的，为什么连我的也被删除了？”

“不仅仅是你的，所有的一切，都删除得干干净净，所以从记事起就一直生活在原界。”澄安子显然是不怕他受更大的打击，再次补刀。

“这、这肯定不是册焱……”

“你刚才不是已经确认过真假了？虽然说实在没必要，原本你的力气就不能用正常来衡量。”

不见什么责备的话，却让羽飒噎了半天，末了，他扭头对上还揉着脸蛋，一脸委曲的雪焰，虽然眼中因为此闪过一丝对刚才行为的歉意，但很快就消失不见：“……我当然是确认过了啊，所以觉得事情更糟糕啊！”

“再糟也是如此了。”

“是不止如此吧？！没有记忆的心脏，等同于没有时法！却不会操纵式神，也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会什么工作！亏你还找了三年！”

“你对于失去记忆的后果，倒是挺清楚。”澄安子仍是平静无波，也或者由最初的惊愕过来了吧。

“你都不着急吗？澄安子？！”羽飒气极。

“那个，我只是心脏，有没有记忆都不要紧吧？”雪焰终于插进了一句表明自己立场的话，也是不想让澄安子为难。

是说，听说自己只是某个人的心脏已经很沮丧，再来还被指责毫无本尊的记忆，哎，存在感再一次被稀释了。

“才怪！怎么会不要紧？！原本还指望着你来救晶殿的那一个，那个家伙的记忆也是碎得东一块西一块，但是，好歹还知道自己的工作职责，你这个零件倒好，直接抹零了！简直气死我了！”

“……我不是零件，我是心脏，还有，你到底在生气什么啊？”虽然是被对方指出了一个不愉快的事实，但雪焰还是感觉，羽飒生气的点不在这个上面。

显然也很明白事实的羽飒，烦躁比刚才没有一丝减少：“那是因为从三年前到现在，元君根本不知道册焱已经心脏和躯壳分离了！他以为册焱还是原来的册焱！”

“……怎么会？”

“事情就是这样，啊，真是烦死了，都怪你，要是当年在杀她之前问清楚……”

“吵死了。”一向任由羽飒发飙的澄安子突然出声。

“那你倒是给我一个不吵的理由啊！你敢把她恢复完整吗？你敢吗？一个失忆的心脏，一个半失忆的躯壳，你怎么会以为能恢复成一个完整的册焱？！”羽飒用比刚才更加烦躁的动作，绕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金色发尾，修长的手指把其缠成漂亮的麻花。

哇，传说中的伽翎王，发火也这样好看啊！

看着眼前走来走去一脸焦躁的羽飒，雪焰全心全意的美赞着。

回到原界，一定要跟原界的朋友好好的吹一番……

呃，原界，应该是回不去了……吧？

雪焰想着，也不去理会羽飒在这个时候真正说了什么跟自己有关的话，只是不解对方的脾气因何而来，于是她站在澄安子的身边，费解同时也可以更加理由充足的盯着他。

不想再听下去的澄安子终于有了动作，只见他张开手心，接住了从眼角突然落出来的一颗水珠，水珠迎风即化成硕大的水晶球，尔后他便朝着实在很吵耳的羽飒呈直线抛去，在一般人接住也会被砸死的速度中，这个水晶球却被对方轻松的一手正面接住。

拳头大小，却极其有份量的水晶球，浑圆的晶体中弥漫着湛蓝的水雾。

羽飒眯起一只眼，往水晶球里面瞅了瞅：“这不是忆笼吗？”

“嗯。”

“你去了哪里？还需要用忆笼作记录？”

“晶殿。”

“去那个地方还要记录？你就不怕被元君发现？胆子越来越大了。”一向胆厚的羽飒，说到这里，表情倒有了一丝怯意。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难道不想知道晶殿里面的情况？”

被说中心事的羽飒，安静下来后显出了不自在，

“虽然是个躯壳，但也是册焱的一部分，我想知道也很正常的吧……”

澄安子闻言，轻皱眉头：“……你似乎，在这三年里都没有去探听晶殿的消息了？”

“就算我想，也要顾忌元君的玉引，晶殿的册焱不能出一点的差错……”

“即使那样，你们也不能放任她一个人在晶殿……”

“说得好像晶殿可以让除去册焱以外的人进入一样，对哦，你是个例外嘛……”

发现自己这句说得过于无心，在发现并不能说出之后，羽飒为自己的失言敲了一下脑袋。

澄安子没有理会：“快点进去。”

“是是是。”

看似很重的水晶球，被羽飒轻松的以手指弹到半空，趁落下来之即仰起头，却还是不忘叨叨一番，“越来越搞不懂你了，去一趟晶殿还要用忆笼，直接跟我说明一下不是更简单？”

还是说，对于现在的你而言，那里面的册焱，已经变成了一个无法对人诉说的对象了？

当然这种过度讨嫌的话，羽飒再怎么口无遮拦还是不会说的，更何况，他隐隐感觉到了，这趟久别重逢，澄安子有些不一样了。

奇怪啊，是在原界呆太久的缘故吗？

难道除了时间轴不一样，原界的空气也和别的世界不一样么？

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等待着水晶球落下，在触到羽飒的眼睛时，原本硕大的水晶球瞬息就化成一颗小水珠，在雪焰和丹戠的惊叹声中，落进羽飒的瞳孔中。

看到了。

湛蓝色的水雾一点一点的褪去时，羽飒看到了一片烟红色的雾也在褪去。

红蓝相织，直至消失。

在颜色的尽头，他赫然发现那一整片闪着红光的水晶石世界。

册焱的封印之地，

晶殿。

“你是谁？”

视线中间，问话的少女身材娇小玲珑，黑发长及腰，一身形成强烈对比颜色的暗红色华服，明明都是红，却是和地面完全不同的色系。

她这个样子，看起来和三年前没有什么不同，但若是仔细打量的话，会发现她的表情过于冷漠，瞳孔里也只填充进了一片冷光，没有先前的光芒。

而举止间，那丝刻意要和他人划出距离的疏离感，更是让人不得不确认，她，并不是原来的册焱。

“你是谁？”她又问，声音和刚刚一样，不起波澜。

“澄安子。”视线中的男人，声音也是平静如水。

“澄安子？”她重复，声音犹如三月的春铃，好听至之，却无法令人像当年那样舒展开眉头。

“嗯。”

“你怎么能入晶殿？”这是她最不解的地方，晶殿是禁忌之地，一般人不能也极度不愿进入这个地方。

“原因我刚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