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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内明显空旷起来,大抵有一个小客厅那么大,旁边堆着几个蓝色塑料椅,几个工作人员在收拾地上零零碎碎的花束果篮小草莓冰淇淋道具,右边还有长长的两排衣架和小型熨衣机,地上满是灰尘,一个大概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女孩穿着及膝襦裙,举着圆形的小扇子,熟练地切换各个pose,摄影师不停地抓拍。
“诶!你们干什么的!”一个五大三粗地女人恼怒地冲过来,护崽似的挡着模特和摄影师,两手宛如母鸡两翼一般扇动:“走走走出去出去,时间还没到!有点素质好吧!”
那模特极有经验,连个眼神都不递过来,对着镜头依然巧笑盼兮。
陈默提着一大袋衣服,上气不接下气:“您好,我们确实预约了21厅,两点的。”
那女人不由分说继续挥舞双手,抓着门把手就要把我们轰出去:“别影响拍摄!都出去现在就出去!”
阿雪一个劲往我身后躲,唯唯诺诺不敢出声,陈默火起来把东西往地上一砸,插着腰中气十足地大吼:“轮到我们了,你们都出去!”
那胖女人被镇住了,小模特依然一刻不停地换着姿势转圈,倒是摄影师绷不住回头看了看:“王姐我们约了到几点的?”
“张行杰亲口跟我说能拍到快三点,说是算我到两点的钱呢?!现在才两点零三就赶人了?!”胖女人恼羞成怒,一手隔空摁住我们叫我们等着,一手噼里啪啦摁了一通打了电话。
“喂?现在有人来了,对,说是要拍,说是约的两点的。不是你怎么搞的?!我们今天四十二套拍不完赶不上平安夜上新你懂吗?是是,对,好我等着。”
那胖女人摆了摆手,跟摄影师说:“你们继续不碍事的。”而后转过身盛气凌人:“你们等会等张总联系协调,先出去不要打扰我们拍摄。”
我和陈默对了个眼神,默默地退到了门口,阿雪委屈地推了推眼镜说:“他们就是要占便宜,占其他人的时间。”
陈默掏出手机问起来,过了会儿把手机举起来给我看。
对面的回答礼貌又冰冷,说是陈默突然要约场地让人为难,一般来说都要提前一周预约的,再说这个张总说了对方是老主顾,总是要延点时间,一般后面安排的场子不会紧接着她结束的时间,但你们急着要拍,所以就临时安排了,实在不行就等着,如果其他场子有空就用其他场。
“那我们只能等着了。”陈默咬牙把大袋子挪到两脚之间,靠着墙无处坐,累得胳膊都发酸,又绝不让我帮忙:“他们可能要拍到三点,看这个阵势。”
我们三人都沉默下来,整个十九层写字楼封闭着空气不流通,散发着发霉了食物发酵和汗臭混杂在一起的味道,我热得把大衣脱了下来又只能挽在手里,阿雪头上的刘海都被汗黏在了额头上,人来人往又怕踩着衣服,我们三个就贴着掉色严重的墙角站着等,像是等着警局发落人赃俱获的小偷。
“诶您好!”陈默看着一个工作人员穿着蓝马甲走了过去,眼疾手快地拦住她:“您好请问这边有空的厅吗?是这样我们预约了两点……”
“没有没有!”那工作人员极不耐烦地甩开陈默的手,打断道:“没了都满了!早不预约,现在等着吧!”
陈默被噎了回来,恨恨地翻了个白眼,气呼呼地靠回墙上。
“几点了?”阿雪小声问。
我低头看了看手机:“两点四十。”
“你累不累?”陈默犹豫道:“你要不然坐我大袋子上,别把你累坏了。”
“那不行,你的衣服要被坐皱了还怎么拍。”我断然拒绝。
陈默从袋子的缝里伸了个指头进去摸了摸衣服:“现在怕是已经皱了,一会儿我给你熨了再穿吧……”
她叹了口气。
等待的时间格外熬人,无数好奇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射来,而我们又无处落脚,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装作什么都看不到。21厅里的胖女人仿佛遥遥无期地拍下去。我盯着天花板上的一处裂缝出神地看着,直到黑色的金色的斑点逐渐密集地布满了我的视野,我眨眨眼活动了脖子,想起到现在还没吃饭。
但一个蓝色的大皮筒套着结实的黑塑料袋就放在墙角,里面各种食物残渣,西瓜皮泡面桶塑料瓶以及肆意横流的汤水堆积在一起,散发着难以忍受的臭味,我感觉自己和垃圾放在一起慢慢腐朽。
那个牵着红裙小女孩的女人靠在墙边嗑瓜子,仿佛什么都闻不到,一边磕一边精准地把瓜子壳连着唾沫一起吐到大桶里,瓜子皮浮在泡面汤上泛着白沫,小女孩眼巴巴地看着,那女人瞥了她一眼,说:“你吃了口红就没了,不能吃。”
我有点低血糖,捏着鼻子把麦当劳的咖啡灌了一大口下去提神,喝了以后才想起来没加奶和糖,苦得我五官都皱在了一起,胃里一阵泛酸。
程观给我打了个电话。
“你那边很吵,我有点听不清你说话。”他声音提高了些:“你在超市吗?”
“不,我在和陈默拍摄开网店用的照片,当模特,”我大声说,周围几个女人的目光立刻投了过来,我闭眼道:“你呢?”
“啊,”我听到了一阵水流的声音:“我现在早上八点呢,刚起,今天很闲,预约了去埃菲尔铁塔那里拍拍照。”
“我怎么记得你去过了?”我大声问道。
“是负责给我拍纪念视频的小张搞的事情,要我每次去巴黎都在同一个角度的埃菲尔铁塔上拍照,之后就能剪辑到一起,有那种……额时光流逝的感觉。”程观顿了顿:“我得配合他拍摄素材,但说真的,这时光流逝不就尽看着我变老了嘛?那有什么意思。”
我想起他带我去地下影院看他的个人电影,原来还有专人帮他设计拍摄的内容。
在埃菲尔铁塔上流逝的时光,想想就觉得美好,人和背后的景一起在变,下面的树林绿了黄黄了绿,天或阴或晴,游客熙熙攘攘来了又走,而他在巴黎的高处一点点变老。
“真好!”我大声感慨,几个小男孩从我旁边跳着跑过去把塑料瓶往大桶里扔,扔不准又咣咣掉在地上,他们就哄笑着又去捡,吵得我什么都听不清。
“你在哪里拍照?”程观疑惑地问:“幼儿园?”
“不是,在宿新大楼十九层,有个拍摄基地。”
“宿新大楼?”
“就是怀宁路和梧桐高架交叉口,有一个写字楼。”我努力回忆地址,多亏是我自己开车来,还能记得路。
“没听说过那什么楼,”程观犹豫了下:“我们每年拍摄广告宣传片有个合作方,你们是借个场是吗?有摄影服装后期?你怎么好端端去当模特了?”
“怎么了?”陈默担忧地拽我的胳膊:“你是不是有事拍不了了?那我们怎么办?”
我赶紧冲她摇摇头,对程观大声说:“我们什么都有!就是差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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