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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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意外变小的芥川龙之介,黑泽莲收养他是非常不情愿的。

芥川龙之介和他的关系非常恶劣，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就没有一天友爱过。先前他摆摊卖代餐粉时,芥川还在追杀他，这次会同他合作，全部原因都在太宰治。

作为一个终极宰吹宰厨，芥川太渴望得到太宰治的表扬了，连这种违背内心的事也照做不误。

而黑泽莲从头到尾都是被安排的一方。

养着一个仇人,管吃管住管一切,得被他喊爸爸,还被扣上了年少失德的帽子，这让黑泽莲十分牙疼。

现在他是骑虎难下,要是又打脸说这孩子不是自己的,等于承认自己在敌联盟的人面前说谎了,恐怕也要被公开处刑。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当起了这个“单亲爸爸”。但他没打算放过芥川龙之介,把他身上从里到外扒了几遍,企图薅些羊毛,但除了一个手机，什么东西都没有，更别提值钱的东西了。

“亏你还是黑.社会呢，大金链子小手表一个都没有。”黑泽莲有种无力的挫败感，他先前还在幻想芥川龙之介会把工资卡放在身上。

“呱呱呱呱——”

鸭八在地上表演着旋转跳跃,芥川则是乖巧地坐在一边看它表演。

黑泽莲先前买了八只鸭子，他出了一趟门，回来时只剩下鸭八还活着了。

剩下的七只鸭子，因为跳到了死柄木弔的房间,趁着他睡觉时，一只一个，在死柄木弔的那些断手上拉了屎，然后就被醒来的死柄木弔给全部捏成了鸭粉。

黑泽莲心疼的不行，那些鸭子都是他花钱买的，养了以后要吃肉的，他还是想养鸭子，但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鸭子是绝对不能养在宿舍的。安全方面、卫生方面，都太欠考虑。连黑雾都反对他养鸭子。

上哪里去找一个好地方来养鸭子呢？又去哪里找养鸭的工人呢？

场地需要租金，工人也需要付钱，这些都是要先付出来的，他一笔闲钱都没有。

他心想，要是以前的异能力【色令智昏】还在，发动众筹倒是分分钟的事——算了，不要再去想异能力和个性的事了，那已经是之前的事了，眼下毫无办法。

都说往事如烟，但不管往事如不如烟，生活永远是往前的。

“鸭八，我叫芥芥。”

鸭支鸭舞跳完，芥川龙之介很兴奋地对它介绍自己，狗子这个名字在他的强烈抗议下，终于换掉了。

鸭八很高傲地抬起下巴，看也没看芥川一眼，黑泽莲一脚踢过去，鸭八立刻就老实了。

“爸爸，你不可以欺负它。”芥川龙之介替鸭八轻轻地揉着鸭头，满脸写着同情，“鸭八，已经没事了，没有人会再踢你的头了。”

黑泽莲扶额道：“一只鸭子而已，你还把它当成人了。”

鸭八是只欺软怕硬的鸭子，在黑泽莲面前是只舔鸭，各种跳舞，对芥川却不理不睬。

芥川认真地说道：“鸭八是我的朋友。”

“哈？？？”那么多人不要，非得跟一只鸭子做朋友！

黑泽莲真想把芥川现在的模样拍下来，让整个港口黑手党的成员都欣赏一下。

“被踢头会很疼。”芥川摸了摸自己的头，指着一个地方给黑泽莲看，“这里，也被踢过。”

他的模样很渴求抚摸，黑泽莲努力忘掉脑子里大芥川的那张臭脸，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在他所指的部位轻轻摸了摸。

“你还疼吗？”

“不疼了！”芥川回答的很响亮，“芥芥是男子汉。”

“嗤。”

黑泽莲低笑一声，抬起手，从他的发丝离开。

芥川的头发细软，摸上去像顺滑的绒毛。

“其实……”芥川犹豫地看着他，吞吞吐吐道，“我……”

“你想说什么？”黑泽莲打了个哈欠，手指点在嘴唇上，“说吧。”

芥川两只小手绞着衣摆，就是不吭声。

“不说是吧。”黑泽莲尝试着恐吓他，“那爸爸就不喜欢你了，去喜欢别人。”

对方以前是太宰厨，现在是爸爸厨，只要精准踩雷，保证奏效。

芥川果然猛得抬头，表情又丧又悲壮。

其实我很疼，但是爸爸不准我说，说再喊就把我和妹妹扔掉！”

“……呃。”黑泽莲怔了半天，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允许你说。”

芥川受宠若惊：“爸爸？”

“但是说出来你还是会疼啊。”黑泽莲不太懂小孩的心思，“说不说不都是一样的吗？”

“以后爸爸给我揉就不疼了。”芥川想得挺美，干脆爬上了床，将脑袋枕在了黑泽莲的腿上，“爸爸我在这里睡午觉。”

黑泽莲敛眸：“下去。”

“我不！”芥川人小但本事不小，用罗生门箍住了黑泽莲的腰，迫使他不能动，然后把鸭八也从地上接到了床上。

“你也上来玩吧。”

鸭八很兴奋地在床上表演里起来，又蹦又跳地呱呱直叫。

“吵什么吵啊。”

床的左半边的被褥下，躺着正在午睡的荼毘，他从枕头里抬起脸，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你们在搞什么啊——谁他妈把鸭子也拿上床了！fuck！”

鸭八正跳得欢快，被荼毘凶恶的眼神一吓，当场失.禁了。

荼毘刚准备一把火烧了鸭八，被眼尖的芥川用罗生门救走了。

“黑泽莲，我允许你上我的床，允许你带小鬼和鸭子上床了吗？”荼毘恨不得撕碎了面前的二人一鸭。

黑泽莲倒是很淡定：“一样的，都是生命。”

“鸭子在我被子上拉.屎了，你给我洗干净吗？”荼毘又恶狠狠地看向芥川，“不然把鸭子给我烧了。”

荼毘全身都是恐怖的烧伤和拼接的皮肤，芥川很怕他，缩在黑泽莲的怀里，捏着他的衣服说：“不能杀鸭八，是芥芥的错。”

“算了算了，”黑泽莲认命，“我帮你洗。”

烧鸭子的话，芥川估计要闹死。

真是受不了，一只买来吃的鸭子，愣是在敌联盟享受到了众生平等的待遇。

荼毘直接将被子踢到了地上，露出了全身，芥川一看大惊失色：“爸爸，他没穿衣服，耍流氓！”

黑泽莲一边捂住他的眼睛，一边说道：“荼毘，以后这里不止我们两个人了，你别裸.睡了，把衣服穿起来。”

荼毘气笑了：“都是男人为什么不能光着，这小鬼难道是女孩吗？来来来，小雀雀给荼叔品鉴品鉴，以后是大雀雀！”

荼毘作势要去抓芥川，芥川吓得在黑泽莲的怀里不敢动了，黑泽莲冷冷道：“荼毘，不要吓他。”

“开个玩笑，看你这老母鸡护崽的样子。”

“说谁是老母鸡呢！”黑泽莲当场就炸了，扑上去和荼毘打成一团，“你说谁是老母鸡，啊！”

荼毘的体术虽然不强，但水平绝对是在黑泽莲之上的，轻而易举就制服了他。

“就是说你呀，莲姬～”

这一声莲姬，尾音带上了愉悦的轻颤。

黑泽莲皱眉，他其实很不喜欢别人这么叫他。

“叫我黑泽。”

“哦？”荼毘玩心大起，挠起了黑泽莲的痒痒肉，“只允许太宰这么叫你吗？”

黑泽莲十分怕痒，被挠得整个人不停地颤抖：“住手啊——”

“你叫我一声好爸爸，我就放开你。”

黑泽莲咬牙切齿：“做梦吧。”

“真不听话啊。”荼毘抬手抚摸黑泽莲的脸颊，“不过你似乎挺愿意听太宰的话。”

对荼毘来说，太宰治永远是一个很讨厌的人。

他还是轰灯矢的时候，曾经是太宰治的学长，但两人从来没说过话。

他作为轰灯矢活着的最后一天，才第一次和太宰治说上话。

准确的说，是结了仇。

原本他是应该在火海里死去的，带着所有的绝望和痛苦一并烧光，却被太宰治救了，留下了一身再也无法愈合的烧伤。

他想不通，一个热衷于自杀的人，为什么要去救另一个自杀的人。

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充满虚假和谎言的，连人人都想成为的英雄，都是他唾弃的目标。

他已经彻底看不到希望了，他不想再在轰家生活一天，他曾经向往的东西，都成了他身上的负累，他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他质问太宰治为什么多管闲事，对方却只轻飘飘地留下一句“生命原本就是毫无意义的，灯矢桑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就离开了。

荼毘后来看到了轰家为自己立的墓碑，明白了太宰治说的话，才为自己取了“荼毘”这个名字。

那个明明比自己年轻的学弟，却有着更为深沉的眼神，更为深沉黑暗的心思——荼毘一直不懂。

后来知道太宰治成了港口黑手党里最年轻的干部，知道他的辉煌战绩，他曾想过加入，但是被太宰治迅速以“你不适合这里”为由拒绝了，据小道消息说，是因为他长相不过关——港口黑手党是个很颜控的组织。

荼毘从那时候开始，就决定当一辈子的安德瓦黑和太宰黑，总有一天，会亲手干掉他们。

但当他看到安德瓦的火焰出现在别人的身上时，看到那人在攻击自己的弟弟时，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出了手，最后竟然又被自己唯二讨厌的太宰治给救了。

……

他像是一个小丑。

浑身都是别人看不懂的笑话。

两道黑影袭来，荼毘这才放开黑泽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