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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遥拖着我,在黑暗中一路下山。

我没有想到,他伤到这个程度都能在被放下吞箓柱的瞬间反击,逃脱后一直冲到我面前来。我灵力尽失,但他还能调用自己本有的一份灵力。

血腥味的包裹中,我早已分不清这血是阿遥的,还是别的哪个昆吾宫弟子的。一路的喊打与追杀,阿遥杀红了眼,我在他身后,一时竟想不透这一幕更像现实还是更像梦境。

我看见一张张熟悉的惊愕面庞在身边闪过。可能是由于阿遥的模样太过可怖,居然被他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来。我被他拉着,一手抓紧他的衣袖,风驰电掣下山。直到这时,我才察觉,阿遥的脚步都早已踩不稳了。

我心慌意乱地扶住他,看天色,已经过了三更。回头时,昆吾山的影子还沉沉压在身后。他已经站不稳,我既慌又气,拼命忍住要涌出眼眶的眼泪,吼道:“阿遥,你这个疯子!”

阿遥额角的伤口又裂了开,鲜血顺着额角干涸的红褐色血迹淌下来。可就算是到了这时候,他还是在笑,一边笑一边咳嗽,喑哑的嗓音混着血沫:“先别打,再打我就死了。”

我周身都在无意识地颤抖,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眼泪早已经淌了一脸。他闷闷咳嗽着,我埋下头,用力抱住了他,脸颊贴紧他的肩胛。我颤声道:“不会让你死。”

我半扶半拖着阿遥,在黑夜中磕磕绊绊,寻找一个栖身之所。夜露早已经将我的衣襟浸得湿透,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是一个破败的小楼。

我与阿遥跨进门槛,找了个避风的角落。我扶他在地上平躺下,将他的头小心安置好。他果然伤得很重,真说险些死了也不为过,我用指尖轻轻将遮挡他视线的发丝扫开,他在黑暗中与我对视,但事实上,那眼神已经涣散得不成样子。

我咬咬牙想站起身,阿遥却忽然拉住我的衣袂,唤道:“秦金罂。”

我有一阵轻微的眩晕。他是把我错认成了秦金罂?他到底有多想见她?

如果此刻,他真能见到心心念念的秦金罂就好了。可惜在他面前的人是我,既没有美貌,也不够强大。夜色中,那双碧玉般的眼眸璨璨看着我——不,或许他看着的,是“秦金罂”。在这当口,他想对秦金罂说什么?

鬼使神差般,我咬唇稳住嗓音,轻“嗯”了一声回应。

阿遥却忽而哑哑笑出了声。他似乎恢复了神志,抬起手,轻轻搁到了我的头上:“我叫秦金罂,你答应什么?”

委屈一瞬间全涌了上来,我带着哭腔:“你知道你在叫谁?”

“知道,当然知道,”阿遥的手自我的头上移下来,揉了一把我的脸颊,“我只是在想,当年我和秦金罂遇到你时的模样。”

我没作声。阿遥收回手,半握拳横遮住自己的眼睛,道:“你可别哭啊。我救你,只因为我天生是个亡命徒,咳……在燕埠悬崖底下的时候,你该就已经看出来了。你不要多想,我就算死了也……不关你的事。”

的确,他在面对燕将军时,轻而易举就将自己的性命摆出作为取胜的筹码——赢了就能活,输了连命一道丢掉。那时我还不知道,这是令阿遥沉迷,并深陷其中的赌局。

“别不信,”阿遥避开我的视线,低低地,说道,“你不知道,十二年前也是如此。那次……我玩过火了。秦金罂是为了救我,才拼死逃出昆吾宫,一命换一命。”

阿遥的声音响在黑暗中,格外清冷。我身处梦中一般,喃喃:“什么?”

“我说……咳,秦金罂是为了救我才死的,”看着我的脸,阿遥的话语顿了顿,紧接着居然笑了,“你这是什么表情?……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惜秦金罂她,咳,论起亲缘来,是我的姐姐。”

我猝然愣住了。

——姐姐?秦金罂是阿遥的……姐姐?

“她的父亲在章莪山,与我的母亲邂逅,”阿遥沉默了一下,便缓缓地,轻声继续叙述道,“但他很快离开了,所以……所以我母亲生下我后,才追到蓥华山,将我丢弃。山上所有妖灵都知道,咳,我是妖君的私生子,可就只有生父他,视若无睹。”

我慢慢坐下来,一时不知该怎样回应:“这也太……过分了。”

“秦金罂比我大不了多少,但我被丢弃时,她已算是懂事了,”阿遥继续,咳嗽着道,“她公然与父亲对着干,对我处处照拂。你听我说,兰子训,我答应过秦金罂,答应保护你。”

我听得恍恍惚惚。阿遥的声音也越来越低,宛若飘忽不定的萤火:“我伤得很重,秦金罂把还丹给了我。紧接着我们遇到了你,你很小,已经奄奄一息。秦金罂无意求生,燃烧自己灵核救你之前,将你和秦六意,都托付给了我。”

这种感觉真糟糕。原来除了生命,连在我身边的阿遥都是拜秦金罂所赐。

“但其实,我两个人都没能照顾好,”短暂的沉默之后,阿遥嗓音低哑,已经连说话都很困难,“虽……虽然有秦金罂的还丹,但我还是花了很多时间都没能恢复。我只好与方子蔚交易,直到完全痊愈,再次见到你。”

“阿遥,你先别说了,”我看他艰难吐字,心如刀绞,“等明天,明天再全部告诉我。我们来日方长。”

“你听我说,”阿遥短短地,喘过一口气,目光投向我的脸,“兰子训,你不要误会。刚开始,我的确是因为秦金罂的托付才留意你。在燕埠重逢时,你的灵气已经基本稳固,只要一与你肌肤相接,我体内的另一个还丹就要躁动不止,很疼。它跟着你会更加合适,我是因此……才心烦意乱。”

我听懂了。他的意思是说,从没有讨厌过我。

“后来,就莫名其妙好了,”阿遥费力地,继续道,“可再后来,我也弄不清楚了。”

他的话说到一半顿住,沉默在空气中铺展开。半晌了,他才开口,问:“兰子训,你在哪里?”

阿遥眯眸,努力辨认着我的身影。我知道不是他认不出我,也不是他的眼睛受了伤,是失血。他流了这样多的血,眼睛看不明晰,再寻常不过。

不如说,他现在还有意识,已经算得上是个奇迹。我忽然想到,人变得虚弱的过程,恰如衰老的浓缩。身体的温度降低,肌肤的触感变得迟钝。接着渐渐目不能视,口不能言,意识一点点消散。

正是如今失血过多的,阿遥的样子。他的手顺着我的衣袂向上,摸索着将我的手握住了,我紧紧回握住他,这双手凉到让我害怕。

被这个动作安抚,阿遥也慢慢安定下来,不再费力地辨认我的脸。他垂下眼睫,那双眸光粼粼的眼睛便被隐去:“你可能不知道,你是第二个触碰我的人。”

我的手指紧一紧,努力挤出一个笑:“你是金子铸的还是雪花堆的,摸不得碰不得吗。”

“不是,”他缓了缓,调匀呼吸,“你和秦金罂。我没想过自己会和谁搭伙,也没想过……但我知道,你心里头最在乎的人是项玄都。”

我愣住,动了动嘴唇,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口。见我不回答,阿遥放松唇角,无声笑了:“我回到蓥华山,原本已经打算……打算此生再见不到你。我放弃你了,可你却找上门来,在我眼前出现。你不愿意离开他跟我走,却还,咳,还来招惹我。”

我握紧阿遥的手,胸口又闷又疼:“不是的,阿遥,可那是我师父。”

“我知道,你师父,”阿遥面露嘲讽,缓缓阖眼,道,“秦金罂的确是为救我死的,但若不是你师父,她又何至于……走到这一步。所以我才一定要救你,我知道你有你师父,有昆吾宫的,同门,可我只有你和秦金罂。如果两个人,都是因为项玄都……兰子训,你能不能不走?”

“能不能不走”——在这之前,阿遥何曾向我流露过,哪怕一丝一缕的乞求。他伤得太重了,已经连维护自尊的力气都流失。这让我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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