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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以通往谷底的裂缝,是廖伯告诉阿遥的。并且,显然,至少是近三年内,并没有人走过这条通道。
燕埠旁的这山谷地势特殊,是个镇压魂魄永世不得脱身的卦位,所以当年梁监院才选择了抛尸此处。而杏儿却附形到了秦六意的柳木上,这说明她的魂魄是自由的,并不受山谷的约束。
如果这具爬出了谷底,最终死在通道中的尸骨真是杏儿,那么一切都能说得过去了。但是,那枚耳坠算不上上品。难道,这位燕三小姐在家族中并不受宠?
“阿遥,等一下,”我始终觉得不对劲,叫住阿遥道,“衣裙也不太对。”
无论是画像上的燕三小姐,还是打过照面的杏儿,穿的都是藕荷色留仙裙,落落大方。但眼前这堆织物虽说已经不太看得出颜色,但我至少能确定,它们是短短的直裾。
“布料也很普通,”我疑惑道,“这真是燕三小姐吗?”
可燕三小姐在十年前的那一日究竟是什么打扮,谁也不知道。阿遥将覆盖在尸骨上的衣物拉开了些,可以看出,尸骨身上的确有几处骨折,可都并不致命。
致命的应该是在肋骨上留下痕迹的剑伤。从那样高的悬崖被扔下来,都能撑着一口气爬到这里,实在是匪夷所思。可惜,得不出确切的推论,我与阿遥还是得进到谷底。
说实话,燕氏一百六十八口人的尸骨都在这悬崖下,必然是尸横遍野,触目惊心,我是有心理准备的。跟在阿遥身后,沉沉罩着瘴气的天光越来越近,即将出洞的那一刻,阿遥的脚步却突然顿住。
连阿遥都犹豫,那该有多惨绝人寰。我担心自己的疯病又发作,考虑着要不干脆退回去,问阿遥道:“我能看吗?”
他回答:“能。”
阿遥迈步,走出洞窟。眼前失去遮蔽,随即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个坟冢。
似乎是草草堆就的,隆起的土包在潮湿的山谷中呈现黑色,静穆而庄严。我也一愣,抬起目光,心却被狠狠一震。
满满一整个山谷,触目皆是坟冢。上百个坟冢无规则地散布点缀在视线之内,雾瘴弥漫,恍若地府。阿遥回头看我,只是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你都湿透了。”
是。在洞窟里那样折腾了一遭,我后背滴滴答答淌着水,满身青苔脏污,惨不忍睹。阿遥也没好到哪儿去,被我扯断了腰带,衣衫晃晃荡荡,十分碍事。
于是他干脆将大氅脱下,丢给了我。我裹上他的衣服,唏嘘:“这么多坟冢,真是为难杏儿姑娘了。”
她一介女流,年纪又小,就算得到了柳木之身,要掩埋这么多尸骨想必也并非易事。
那么,那个燕将军,到底是托的哪一位燕氏族人?还能找到吗?
我正面对这一百六十来个坟冢沉思,突然,阿遥叫了我的名字:“兰子训。”
我回神,看向他:“嗯?”
“不太妙。”他说。
话音未落,我也察觉到,不,是听到了,山谷中有什么奇怪的声音。沙沙的,这声音不可怕,可怕的是,它在靠近。
急速靠近。阿遥反应快,猛地推了我一把:“回去!”
下一刻,只听轰然一声,尘烟弥漫。我被阿遥的这一把推得跌回通道,心底冰凉:“阿遥!”
太快了。几乎是与此同时,三丈之外又是轰然一声,碎石飞溅,我看见阿遥轻巧地跃起,一个借力,漂亮地闪避开来。心放下了三分,我听见阿遥的嗓音:“你看清楚没!”
我心头一凛,连忙将目光从阿遥身上抽开。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那东西形如鬼魅,飘忽不定,偏偏巧捷万端,身手不凡。阿遥一时摸不清这东西的套路,几次落入险境,险些受伤。我捕捉到一丝鬼气,是凶灵无疑了。没有时间犹疑,我咬破手指,从地上摸了一片枯叶:“带它到乾六!”
遥遥地,阿遥气笑了:“哪儿?”
“西北!”我叫道。
说话间阿遥又是几个起落,险些被刃风沾身。我看出,这凶灵凝聚于无形的兵器,应当是一把长枪。枪是百兵之王,以腰力运枪,愈战愈强,拖延时间实非良策。
上前两步踩定乾六,我以脚尖绕身一圈在沙土上画出底阵,又用鲜血在叶片上书一“囚”字,置于中央。撒血代朱砂定了阵,我真言尚未诵完,鬼气已经逼近。我打了个滚仓促避开,嘱咐:“阿遥你别沾!”
没听见他应声,电光四溅。凶灵在囚阵电光之中嘶吼,鬼气翻滚。阿遥落在几步之外,也喘息不定。我毛骨悚然,刚想招呼他过来,电光之中,乍然迸出一缕青色焰火。
昆吾宫培风殿,符箓向来以压鬼为主,伏妖为辅。这个阵法是赵玄罗亲传,虽然被我简化略去不少,可再凶悍的怨灵,也没有一炷香时间都压不住的道理。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一刻,阿遥将我喝醒:“跑!他是燕将军!”
如果是燕将军——受人血食供奉长达十年,世上可说仅此一个的凶灵。
仅这个阵法当然不够。
青蓝色的焰火乍然拔高,以燎原之势蹿起。阿遥一把拽住我,往洞窟通道奔跑间,只听身后风声呼啸。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即将踏入洞窟,我脚下一疼,一头栽下去。
是被坟墓绊倒。我迎面摔倒,眼睁睁看着与阿遥交握的双手滑脱,他被惯性带着跑出一步,几近踉跄,回头——
“兰子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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