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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姊姊死了。萧帷山为了重振萧氏,一步一步,终于亲手将爱妻杀死。
可他也并没能从此落得一身轻松。他身心崩溃,连铃铃都认不出来了。
萧子岳则在这时候站了出来。作为失踪五年的前任家主,他代替萧帷山,迅速将萧氏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据他说,这五年间,他一直被困在里境之中,直到我们到来。
有很多事,是我后来才想明白的。
比如萧帷山是故意指引师父去桐柏山,破解了他十多年前加在桐柏山上的禁制,才将竹栩儿被封住的能力解放,触发里境。这么多年来,竹栩儿尝试杀了他上百次,每次都没有狠心做到底;他则有萧氏家主的责任在身,每次都不得不求生。
是他期盼着有人来结束他的痛苦,期盼着被爱妻杀死。
可惜竹栩儿到了最后一刻,都还是没能下手,反而被他所杀。这可能也算是结局的一种。
夜幕将至。师父与爻溪在外面喝酒,我待在铃铃的摇篮边。女孩儿很安静,睁着漂亮的黑眼睛看我,一副好奇的模样。我觉得心酸,听见房门响,一抬头,便看见走进屋来的萧子岳。
与在里境时相同,他的唇角依旧挂着温和的,与萧帷山有霄壤之别的微笑。他径直在我身旁坐下,以闲聊的语气道:“你是项师伯的徒弟?算起来,我还要叫你一声师妹。”
我从不知道,原来萧氏也与师父的昆吾山有关系。我没有绕圈子的城府,咬了咬嘴唇,就直截了当问他:“在里境中,你早知道该怎样将它打碎?”
除去萧帷山与萧姊姊本人,没人能比他更熟悉那个里境的世界。可他在里面一待五年,还准确地将我与阿遥引到了关键处。
萧子岳轻轻地笑了一声,也没有隐瞒:“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萧帷山——我需要他振兴萧氏的能力,但不需要他永远身居高位。”
是他,看出萧帷山与竹栩儿的关系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他将这枚炸弹埋好,悉心培养,然后自己躲藏起来等待它爆炸。
爆炸之后,留给他的就是一个已然兴盛的萧氏,与清清静静的寰宇。
我问他:“那竹栩儿呢?你就不会内疚?”
“这个世上有两种人,”萧子岳说,“一种为人间的条条框框,情情爱爱所困,引火自焚,是竹栩儿和我那个弟弟;另一种则反之。你听没听人说起过,妖界出过的那唯一一个女妖君,秦金罂?”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秦金罂”这个名字。当时,我只是对这个名字下意识地提高了戒备,听着萧子岳继续说下去。
“历代妖君都只有一人,身居妖界最高位,”可是,他却没有围绕这个名字说太多,“你如果不想被利用,那就充分运用你作为小女孩儿的优势,去利用别人。”
他说得轻描淡写,蜻蜓点水。我攥紧了拳头,告诉他:“萧氏会得到报应。利用、牺牲至亲换来的繁荣,最后都会化为泡影。我可能活不到那一天,但我会诅咒你,诅咒萧氏。”
萧子岳嗤笑了一声,起身:“你会活到那一天的,师妹。”
他推门出去时,我在缝隙中看见了初生一闪而过的,满是担忧的脸。
他是被萧子岳发现的,在萧氏储存布匹的库房中。其实我不难想明白,无论是走影的出现还是他的消失,都太突然。怕被送走的初生是选择了与萧帷山合作——萧帷山需要他来留住我与师父,需要用他将师父引上桐柏山去烧掉阵法。
而他如今也如愿以偿。萧子岳答应收他为徒,答应带他上昆吾山。
我推门出去,初生目光闪躲,退后了好几步。我听见萧子岳在远远叫他:“抱上铃铃,跟我走。”
初生避开我的目光,进屋去将女婴抱了出来。他向着萧子岳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我,低声说:“对不起。”
他没有对不起我,我也没想过怪他。我在屋檐底下站了一会儿,转身去找师父。
师父与爻溪,两人一同去河边喝酒已经有一会儿了。天色很沉,我小心翼翼辨识着脚下的石块,向着波光粼粼的渡口走。
两三步之外,就是师父和阿遥的身影。我穿过沿河栽种的垂柳,正想出声叫师父,却只觉得喉口一甜。
是我已经尝过的滋味。黑夜中看不清手掌上咳出的液体是什么颜色,但我知道,是血。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呕血,我有些迷惘地抬头,正听见爻溪在说话:“你连方遮头的瓦片都没有,说朝不保夕都不为过。换作是常人,收养一个丫头之前会有多少顾虑,吃喝教养,嫁人生子——她倒是省事,反正养一阵子就会自己死掉,你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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