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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中门口就有很多早餐铺,她买了两个包子塞进书包里,又接过热腾腾的豆浆,转身进入校园。
高一二班就在二楼,她穿过走廊,就听到了班内的书声琅琅。
不少同学都捧着语文书进行早读,为即将到来的考试做准备。
一个考场是三十个桌子,她的桌子就被搬到了走廊上。
凉风飕飕,她又被冻得打了个喷嚏,只能用手里的豆浆暖一暖。
距离考试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姜予漾将凳子搬到班里的最后面,感受到了聚集带来的暖和气。
这些古诗词她昨晚都温习过了,接下来只用按计划地看一看各个题型要点,把平时积累的作文素材再浏览一遍。
蒋越灵坐在最后一排,披着宽大的校服,双手都放在了抽屉里。
有人推了下她的手肘:“老周来了。”
蒋越灵将手机塞进抽屉最里面,用书本做遮挡,接着又若无其事地关上课本背古诗。
等周遵走远,蒋越灵才笑笑,笑容潋滟动人。
姜予漾一直以为班上是四十二个人,后来才发现头一天上课蒋越灵就没来。
回来后,她就直接单人单桌了。
论刺头,蒋越灵当仁不让。
她的发色偏粽还是自来卷,负责仪容检查的好多次都以为她烫发卷发,老周也劝过她去把头发拉黑拉直。
蒋越灵左耳进右耳出,不听劝就算了,老师们也拿她没辙。
谁让她父亲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教导主任都不敢管她。
那之后,蒋越灵愈发变本加厉,还去做了美甲,时不时穿着超短裙来学校。
学校那时候的贴吧和论坛正火热,自高一开学后,蒋越灵这个名字就是出现次数最多的,想不招摇都难。
上回用排球砸伤她的那个女生,现在正跟姜越灵玩儿的火热。
两人牛皮糖一样,分都分不开。
姜予漾自动将这些人划分到了避而不见的分组,更加不会想到之后他她们还会有什么交集。
她被分到了科教楼考试,教室很旧,空气里还弥漫着粉尘的味道。
第一天考试结束,姜予漾就开始咳嗽不止。
回到家,她连晚饭都没吃,喝下几粒感冒药就直接睡下了。
整个月考,姜予漾答题答得迷迷糊糊,后来回想起来,状态差到连题目都看错了好几道。
附中改卷子的速度那是一等一的快,老师课余时间加上晚上一加班,各科的成绩就都出来,就等着总览。
有眼力见儿的还会跑到老周的班主任,打探一下自己这次考的如何。
当然,这类人都是属于对自己成绩有底气有自信的。
姜予漾一直没去问,强撑着头晕的劲儿把订正好的卷子翻阅完,自己在心里估了下分数。
到了下周一,所有成绩和排名就都出来了。
周遵怕念出来伤自尊,直接将他们的成绩打印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绩条。
如果想看班级和年级的总排名表,可以下课后到他那儿去察看。
姜予漾垂着视线,掠过字条上的每一科成绩以及最后的排名。
和她预料的差不多,语文平平,数学一百四,拖后腿的主要是英语和物理。
附中的英语成绩基准线很高,班上一百三十分以上的一抓一大把,她的一百零几分,确实淹没在茫茫人海,也成为了最拉分的科目之一。
老周宣布完成绩,就开始总结这次月考各科和班上总体的情况。
陈昱文是这次班上的第一,看上去是周遵上一回的批评激起了他的自尊心,所以才会触底反弹。
季遥这次屈居第二,和陈昱文的分数也咬的特别紧。
“我们班偏科的同学不少啊。”周遵语重心长的,扶着眼镜郑重地说,“我会在之后的学习中想办法让大家取长补短,新的同桌座位表这两天我就会排出来。”
班内又是一片哗然。
不想换同桌的人数大于想换的,毕竟刚到一个陌生环境,一个月,就足以让少年少女们熟悉彼此,这时候换同桌,又将班里的小圈子给直接打乱了。
姜予漾想,陈昱文知道这个消息应该开心的吧,不用和她做同桌,估计脸色也不会那么臭了。
谁知陈昱文下课后,单独跟她说了句话:“你想换同桌吗?”
实打实地说,姜予漾是想的,要不然坐在陈昱文旁边,她会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视为打扰他学习的一种存在。
她婉转地说:“我就不拖你后腿了。”
陈昱文没什么表情地关上课本,径直拿着杯子出去打水了。
既然陈昱文能开这个口,就说明在学霸心中,比起再接触一个不知道更烦人的存在,还不如跟一个熟悉惯了的继续做同桌。
姜予漾迷茫地趴在课桌上,逼自己打起精神听接下来枯燥的试卷分析课。
兵荒马乱的月考结束,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月亮高悬,清凌凌的光线蔓延到屋内。
姜予漾本来是想早点熄灯睡觉的,可是一想到卷面上不该丢分的几道题和第三十名的排名,又心有不甘地坐起来。
点亮台灯,她很认真地看起教辅书。
阿姨半夜起来,见她房间灯还亮着,发觉已经快凌晨一点了,便抬手轻敲了几下门。
姜予漾趿着拖鞋,拉开门,见阿姨一脸的担忧:“漾漾,你这几天都病着,早些睡下吧,什么时候学不能学啊?身体为重。”
她点点头:“我马上就睡了。”
阿姨跟她谈着心:“在附中读书压力肯定很大吧。”
姜予漾如实答道:“嗯,别人都很厉害。”
“那也要劳逸结合,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没理由不照顾好自己。”
阿姨又举起例子来:“你看你沈弋哥,从来就没挑灯夜战过。”
姜予漾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又觉得沈弋那样的天之骄子又岂非是凡人可以企及的?!
只有拼天赋拼不过,才会去拼努力的。
“还有.......沈弋这孩子看起来,你要是有不会的去问他,他肯定会拿出学长的样子,好好教你的。”
她心里腹诽着,表面还是耳根一热地拒绝说:“沈弋哥学习那么忙,我就不打扰了吧。”
阿姨拍拍她的肩膀,笑容可亲:“不懂的就去问,别不好意思。”
阿姨帮她把台灯给关了,室内又恢复成一片寂静的黑暗。
躺在浅蓝色的被单上,心跳还在不可抑制地加速,脸庞也热热的。
她真是太没用了,以至于听到沈弋两个字,就会表现的不自然,像是生怕被看出来了什么苗头或是端倪。
姜予漾裹好被子,压下眼睫,试图赶紧摆脱脑子里有的没的想法。
之后的几天晚上,姜予漾都会到家里的天台上去背单词练口语。
天台上没人来打扰,还可以俯瞰了附近的夜景。
一到天台上,所有的烦恼如同被风刮走的云,她的心可以很好地平静下来。
她接着幽微的光,很大声地放声读着新一课要学的单词。
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轻笑声。
姜予漾僵在原地,将课本抱在胸前,像在抵御什么不速之客。
选这地儿,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可以不用顾忌那些发音,在自己的世界里练习上十遍百遍。
少年额前的黑发剪短了些,棱角分明的五官愈发凸显,那一双眼在暗夜里深邃有光。
他穿着衬衣长裤,收脚的长裤长至脚踝,踝骨明晰,带着少年独有的清瘦感。
由于匿在暗处,他身上的锋芒硬生生被压下去几分。
这么几天,她都没有在学校里见过沈弋。
高三的课业太繁重,而一下雨,京城就不用出操。至于家里,沈弋回来的时间点很晚,一般她都洗完澡快睡下,他才刚到家。
两人像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更别提找什么说话的时机了。
姜予漾轻咬下唇,呼吸不自觉变得紧促,她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头里像是卡了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果然,面对沈弋,她就自己变成一只很怂的小鹌鹑。
沈弋从暗处走到光亮的地方,肤色在光线的照耀呈现的愈发冷白。
他抬眸,薄薄的眼皮上形成一道褶子,弧度寡淡:“这个词儿你音发的不对。”
真的像是在认真指导她的发音。
如果可以忽略前面那一声轻笑的话。
姜予漾耷拉着眉眼,一时无话:“......”
要是将这个话题进行到底,最后肯定只有被他奚落的份儿。
对了,她灵光一闪,想到了前几天沈弋篮球场上的解围。
少女唇色杏红,鹿眼湿/漉/漉地望着他,很虔诚地说:“沈弋哥,上一回,谢谢你啊......”
“哪一回?”
沈弋接过话茬,反问的相当有力。
他眉骨明朗,能看见听闻这句话后紧蹙的眉头。
一瞬间,建构成空中楼阁的幻想崩塌破碎。
姜予漾鼻子发酸,就知道他只是一时兴起,帮过之后就忘得无影无踪了。
又或许,根本不是为了她出的头。
可是呢,她还如获至宝,以为得到了世界上最甜的糖。记了那么久。
现实是,这颗糖早被给予的人忘了个一干二净。
暗恋的滋味真的就是一厢情愿,暗无天日。
“没什么了。”她揉揉眼睛,装作被风沙眯了眼睛的模样。
沈弋漫不经心地拿过她的英语课本,随意翻了下,胸腔震颤着说:“你记单词的方法不对。”
都讨厌她了,还来羞辱她做什么?
姜予漾咬咬牙,踮高了足跟,想要拿回自己的课本。
奈何身高不及他,任由她怎么蹦跶,沈弋还是稳稳当当地将课本攥在手里。
衣料摩擦,夜色参杂着光影,两个人的影子达到了前有未有的亲密距离。
少年眼眸漆黑,戏谑的笑意不减。
踮脚的过程中,姜予漾脚下没站稳,直直扑过去,鼻子撞上了少年硬邦邦的胸膛,疼得她下意识眼眶盈泪。
沈弋吊儿郎当的,垂着眼道:“姜予漾,有事儿说事儿,你别投怀送抱行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沈弋狗还是一如既往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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