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好莱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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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没完全清醒，也没听清。</p>

韦斯利便又说了一遍。</p>

“你他妈疯了吧？”乔一下提了点嗓音，但最后控制住了。</p>

艾米是梅森的女朋友。</p>

周围有同学看向了他们。乔转回头发现林先生暂时没动静，又回头狠狠瞪了韦斯利一眼。韦斯利赖皮地笑着，掏出手机正要给乔看什么，一抬眼眼神变了。</p>

乔转回头看到林先生盯着他们紧皱眉头。他抱歉地闭紧了嘴巴。林先生毕竟刚才帮了他。</p>

这节数学课之后没有再发生什么。</p>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乔直接把韦斯利拎了起来。</p>

“我没时间处理你的破烂事！招惹梅森，对你有什么好处？”乔说完把韦斯利推回到座位上，“你不是想出名吗？把时间花在这个上不好？还有，你应该对林先生尊重一点。”</p>

韦斯利把桌面上的东西一把扫进书包。“我他妈对那个中国人做什么了？你可真虚伪，斯文森，你哪节数学课不是玩手机听歌？你数学他妈及过格吗？”</p>

乔抓起书包往外走。韦斯利跟了上去。两人你推我搡的，互相咒骂不断，最后又都笑了出来。</p>

那时候，乔和韦斯利对中国人所有的认识几乎都集中在林先生身上。他是镇上唯一的中国人。尽管林先生其实是个美国人。韦斯利有一回问过，林先生说他从来没去过中国。</p>

那天放学，在停车场，韦斯利被梅森给揍了，艾米试图拉架——事实证明那更像拱火。</p>

乔没有被揍，但他的车被喷了“DICK”。</p>

校园保安赶到时，梅森和他的队友已经走了，看热闹的都散了。</p>

韦斯利和乔垂头丧气进了卡车。</p>

沉默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乔突然冲韦斯利骂道：“我他妈是不是告诉你不要惹梅森了？你活该！你跑去亲艾米，你跟混蛋约翰有什么两样？！”他也在烦恼回去怎么跟父母解释那四个该死的字母。</p>

乔伸手过去，紧紧抓住了韦斯利的手机。“这没意义。你还没明白么？这没意义。你报复了又怎么样？你让梅森出丑了又怎么样？你让老约翰出丑了又他妈怎么样？这样下去，约翰说的不会错，十年后我们他妈的会醉死在街头！”</p>

夕阳西下，道森高中的停车场几乎空了。</p>

乔望向窗外的远方，那双睡不醒的眼睛忽然睁得很大，亮亮的，蓝蓝的。“我不想在我老头子的农场过完这一生，我受够了。”</p>

卡车里的寂静犹如这个死气沉沉的小镇。</p>

韦斯利的声音突然起来了。</p>

“我要出名。这个时代，只要你有个好点子，你就可以出名！他妈的模仿卡戴珊的大屁股都是个棒极了的主意！”韦斯利说完猛地推开乔的手臂。</p>

乔走神的那一秒，韦斯利摁出了什么键。</p>

乔皱起眉看向跟他一起长大的哥们。</p>

韦斯利冲他傻笑，“我删了。你他妈说得对，那没意义。”但他说完揉了揉自己肿起来的脸，目光发狠，“可有一天，我要梅森后悔，我要约翰把那些话给我吞回去，我要整个道森高中都出来欢迎我！”</p>

韦斯利别的不会，吹牛放狠话总是很厉害的。乔习以为常，发动了车子。</p>

回去的路上，韦斯利依然抱怨个不停。</p>

“我他妈讨厌橄榄球！我他妈讨厌运动员！他们都他妈没脑子！”</p>

乔的心情本来很不好，但听韦斯利说别人没脑子，着实是件滑稽的事。所以他笑了。</p>

“你他妈笑什么？你不恨运动员吗？梅森还不是把你也拎了起来？我听说要不是林先生，你的宝贝耳机都完蛋了！”</p>

乔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无所谓地说，“我们也可以练壮一点嘛……我还蛮喜欢运动的……”他说着打开了车载音箱。</p>

“狗屎！”韦斯利笑着骂，“感谢上帝我长得好看，女孩们喜欢我这张脸。艾米的嘴唇可真他妈软……我会出名的，到那时……”</p>

韦斯利又开始了，乔根本没认真听。他扶了扶后视镜。他长得也不赖。而且，至少韦斯利有一点没说错。</p>

在这个时代，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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