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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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作之助伸手把从他背后站出来的尤尼往后拢，他平静而坦然道：“我们来擂钵街还有别的事，不能跟你们去羊的基地。”</p>

全然无视了白濑刚刚提到的外人不能进羊的基地，保护者一般挡在尤尼和羊的人中间。</p>

白濑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瞬间，他恶声恶气道：“喂，你听不懂吗？”</p>

“我只是在让、”白濑卡顿了一下，接着织田作之助提到的名字，“尤尼来羊的基地，我可没邀请你。”</p>

“没有蓝手环的人不能进入基地，这是中也定下的规则。”白濑身后的少年东尾这么补充道。</p>

尤尼惊讶地抬手摸上腕间的蓝手环，没想到中原先生给她的是这么重要的东西。</p>

即便尤尼成为基里奥内罗首领尚不足一年，也很清楚家族基地位置的重要性。除了明面上尤尼被带到基地后一直居住的地方，基里奥内罗还另设了一个隐蔽的避难所。</p>

但是羊不同于基里奥内罗，他们的基地有且仅有的一个，可能就是他们在擂钵街的栖身之处。</p>

而中原中也就这么把羊重要栖身之地的钥匙交给她……</p>

女孩的眼帘轻垂下来，湛蓝如海的眸中蕴满了复杂且愧疚的思绪。</p>

她抬眼望向羊的少年们，他们身后残破昏暗的路灯让人看不清前路，些许黑灰色的小飞虫绕着微弱的光芒飞翔。</p>

如脏污的痕迹落在路灯上，密集的飞虫让人不愉，路灯微弱的光晕都被染黑，尤尼错开视线难受地连眨了几下眼。</p>

阴沉晦暗的画面像水墨般，在尤尼的记忆中铺开，溅满了四周的鲜血红得让人心慌，血迹顺着墙面流下染红了尤尼的记忆。</p>

残破的楼房里几个半大的少年倒在地上，四肢扭曲变型地瘫开，腹腔被全部掏空，周围散落着破碎的脏器，双眼瞪得极大，就像金鱼的眼睛一般凸出眼眶，张开的口中溢满了鲜血和半截断掉的舌根。</p>

变瘪摊开的手腕上赫然套着蓝色的手环，上面的盘羊标记被血污得看不清晰。</p>

尤尼嘴唇颤抖着狠狠闭上双眼，抬手捂着嘴干呕几声，浓长的睫羽不断颤着。</p>

那些、都是羊的人……</p>

同样的手环，尤尼曾多次戴在手上，手环中央深色弯起的盘羊角凹陷下去，代表着保护自卫性质的盘羊端正肃穆。</p>

尤尼一度很喜欢摩擦上面的盘羊标记。</p>

生理性溢出的泪珠挂在眼睫上，埋头闭着眼的女孩伸手拽住了织田作之助的衣服，颤着声音坚定道：“……织田先生，我想去羊的基地。”</p>

织田作之助惊讶地回过头，只能看到尤尼墨绿色的发顶，攥着他衣服的手用力到发白，他虽然看不到尤尼的脸色，但估摸着身后的衣服都被抓皱了，尤尼的状态应该很是不好。</p>

“是身体不舒服吗？”要找地方休息，他们可以往回走，没必要去羊的基地。</p>

尤尼摇了摇头，松开拽着织田作之助衣服的手，再抬起头时她已经调整好状态，她平静而轻松地笑着：“只是对中原先生住的地方有些好奇而已。”</p>

水珠沾在下睫毛上蹭湿了眼角处的花纹，橙黄的底色与蓝色的小星星被突显，尤尼抬手整理了下鬓边的头发，睫羽上缀着的水珠顺势没入鬓边发间。</p>

织田作之助神情平淡与尤尼对视，“那就一起去吧。”</p>

站在他们对面的东尾不高兴地高声嚷嚷，“喂喂，羊的基地只能让羊的人进来，尤尼没经过审核就这么进来已经是白濑看在中也的份上破例了。”</p>

站在他身前的白濑没有反驳，显然也是这样的意思。</p>

他们邀请尤尼去羊的基地，本就没抱什么好意，怎么会让一看就高上他们不少作为尤尼保护者的织田作之助跟着一起来。</p>

织田作之助低唔了一声，他不怎么擅长口舌之争。若是尤尼真的想去，他待会就偷偷跟在后面保护她吧。</p>

“织田先生。”笑盈盈的湛蓝眼眸对上织田作之助的眼睛，仿佛在说交给她吧。</p>

就连离尤尼最近的织田作之助都没发现尤尼刚才的不对劲，他只是觉得尤尼突然对羊的基地产生兴趣有些奇怪，据他了解尤尼并不是什么喜欢强人所难的人。</p>

所以她到底为什么想去羊？</p>

尤尼走出织田作之助身后的保护范围，尚且年幼女孩十指交握，蓝莹莹如海般的双眸直视向羊的少年们，“中原先生说羊是为了保护擂钵街内未成年的少年而成立的自卫组织，而他就是曾经被带回羊的一员，所以现在他会尽力保护羊的成员。”</p>

白濑眉头皱起，她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p>

尤尼稚气轻快的嗓音接着道：“而我曾经听母亲说过，意大利最强的黑手党前身就是由一群少年组成的，为了保护被歹徒欺压的镇民而自发组织起来的自卫团。”</p>

“羊的大家也一定是抱着相互保护的心聚集起来的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