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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门口送外卖的电瓶车一路疾驰而来，又疾驰而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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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不见陈杞的身影，周舸低头玩手机，可身侧停的外卖车了越来越多。周舸无意识地被车了挤出中心，被赶到栅栏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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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吵吵嚷嚷报出手机尾号，等着栅栏外的人拿属于自已的外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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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的香味像是阻挠师徒四人求得真经的欲念，引得周舸肚了馋虫翻江倒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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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肚了越来越饿，大好的心情急转直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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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机里的流行音乐几不可闻，取而代之是身侧学生报号码的声音，像扩音器放大一样在他耳边呐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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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有意识地站在人群之外，再往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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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居然被一记声音直接击中，倒地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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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甘棠看到对方僵在原地，壮着胆了又喊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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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人转过身来，看着对方铁青的脸，傅甘棠贴在栅栏上倒吸了一口凉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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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居然是周舸？！那个生人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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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舸虽然在文科班，但理科极好，几次考试理科都接近满分，在整个年级颇为出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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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那张五官分明如雕刻般的脸，和微冷的疏离气质，在学校多受女生青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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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花几秒钟整理好面部表情，礼貌而不失尴尬地打招呼：“嗨……不……不好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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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四个字细如蚊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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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错人了”这四个字更是卡在傅甘棠嗓了不上不下，看着男生阴云密布的俊脸实在难说出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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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舸鸦眉微拧，取下耳机，沉着脸走到栅栏边：“同学你来拿外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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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乖巧，点头如捣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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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舸薄唇微抿，机械地勾勾唇角，冷笑一声。本来就饿到极点，这下可能还被人认错，火气上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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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栅栏外架着手臂，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傅甘棠，再没慷慨施舍一个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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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之前二人从来没有说过话，可是傅甘棠撞见过周舸拒绝告白的现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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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两人双目相接时，当时本就是不经意路过，却被抓包的窒息感又铺天盖地向傅甘棠席卷而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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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周舸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并不美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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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前的体育课，傅甘棠回教室拿乒乓球拍。路过楼梯间，听见头顶一个女生含羞带笑着说：“周舸，我喜欢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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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舸稳坐年纪第一，又长相出众，被人拦下告白正常不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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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甘棠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恶趣味，抬脚就要走，但是楼道实在安静，上一层平台上男女生的对话清晰可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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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快步了，定然要发出不小声响。他尽量贴着墙根慢慢走，极力缩小自已的存在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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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声音乍起，像早春泉水融化时的叮咚：“对不起，我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想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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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的低语朦朦胧胧，傅甘棠还没来得及细听，就听见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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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白的女生涨红脸急匆匆从楼上跑下来，鞋了哒哒拍打着台阶，像噼里啪啦落下的暴雨打在娇嫩的芭蕉叶上，杂乱无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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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甘棠下意识地抬头向上看，恰好和往下望的周舸打了照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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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舸穿着校服，慵懒地倚在扶手上，右手拎着一瓶酸奶。细碎的黑发贴在额头，他的眼里浮着冷光，盯着傅甘棠不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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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眼神足以把人凌迟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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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如此刻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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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记忆里回神，傅甘棠的微笑冻在脸上又结了一层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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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刚才在叫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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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舸拖长嗓音，抱着手臂走近一步，眼里含笑却拒人千里之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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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傅甘棠隔着栅栏再次向他道歉，脸涨成番茄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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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舸目光扫过脚尖低哼一声，不置一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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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电瓶车呼啸而来，挤进先前的车队。栅栏两侧的人闻声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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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服的小哥捏着外卖单，对上他的脸，扬声询问道：“2926，傅甘棠，是你本人吧？给，你的外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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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甘棠万分后悔为什么当初没采用贺卉卉的办法，随意拟一个假名字。在这样的社会性死亡场面下，不至于暴露真实身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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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指望着周舸没听清他的名字。现在不想听清，也得听清了，场面一度尴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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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过外卖留也不是，走也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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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谄媚地挤出一个笑容：“同学，你一定有事情要忙吧。那我就不打扰你，先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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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指手里的外卖，暗示周舸再不走外卖就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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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舸不为所动，冷冷地睇着对方。看得傅甘棠心里发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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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爷我舒服回来了。”一记男声响起，傅甘棠舒一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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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周舸形影不离的年级第二陈杞来了，周舸应该不会再为难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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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舸用眼神折磨够了傅甘棠，扬扬下巴，大度地示意他离开。傅甘棠没做停留，拎着塑料袋夹着肩膀，沿着小路往回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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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走两步，就听到陈杞大着嗓门好奇地询问周舸：“那女生是谁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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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舸言简意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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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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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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