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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纠结,孟梁观随手拿起身边的一份文件就丢进了她的怀里来。
“好好看看吧。”
岁初晓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本很老旧的塑料封皮的笔记本。
她有些不敢相信,“你现在就给我?”
男人冷笑,“还有什么区别吗?”
岁初晓顾不得其他,连忙打开来看。
可是,她也就翻过两页,心就凉了。
不是爸爸的笔迹,图画风格也不对。
男人看着她,“是你要的吗?”
岁初晓谨慎地没有说话,她的表情却已经把心思泄露了。
男人在一旁冷嘲,“你不是对他的话全部都相信吗?”
岁初晓紧抿着唇,继续往后翻。
“你不是认为他万里迢迢给你捎来的,就一定是你想要的吗?”
男人得理不饶,句句如刀。
在男人凉薄的话语里,岁初晓的一颗心由这几天以来的高峰跌到了谷底。
无需再做比对,已经可以确认,不是。
这应该只是一位盆景匠人日常随手描画的,没有章法,也没有什么头绪。
根本就不是妈妈口中所说的,分门别类,条清缕析,包蕴爸爸一生造诣的那一本。
“现在呢?”孟梁观头靠在椅座上,斜睨着
她,“还那样认为吗?”
岁初晓把笔记合起来,叹口气,“对不起,是我想当然了。”
“对不起?”
男人冷冷一笑,“你跟我离婚,到底是因为这本笔记还是因为他?”
岁初晓摇了摇头,“跟他没有关系,是因为笔记。”
“没有关系?”
孟梁观审她片刻,随即伸手过来,把她往身前一拉,咬牙道:“你现在学得很聪明,知道如果说是因为他,我可能会弄死他。”
望着他阴鸷的目光,岁初晓深感恐惧,刚想挣脱,他的嘴唇就贴了下来,落在了她刚才被他扫过的眼睛上。
又软又凉的一触,力度很轻,时间却一直持续到车子到达医院。
司机把车子一直开到门诊大楼的门口才停下。
司机来开门,孟梁观下了车就往里面走,岁初晓一路小跑地跟着。
等他们从医院出来,夜色就更浓了。
小县城自然不比清城,却也是灯火璀璨,是个人间不夜天。
岁初晓去药房取了药,又去仔细询问了医嘱,等她出来,孟梁观还站在那里没有上车。
医院门口有一丛刺玫。
去年的叶子已经落光,今年的新叶还没有萌发。
一团团枝干被囿于小小的一方花坛里,横生竖长,夜色里看着张牙舞爪。
孟梁观此时就站在那丛刺玫的边上抽烟。
因为右手包着纱布,他就用左手夹着烟卷。
他的风衣脱下来,被他大大咧咧地搭在肩膀上。
他身上只穿着薄薄的一件衬衣,西裤也很薄。
布料被夜风吹着紧贴着大腿,线条下面都是澎湃贲张的力量。
夜色里,男人背影宽阔,衣着随意,一身的戾气,看着像是个刚打完街架的痞子。
岁初晓望着孟梁观的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气,刚要走过去,马路上一辆车子突然驶过来。
车子还没停稳,车门一开,一个身材健壮矫捷的年轻男人急匆匆下了车就冲孟梁观走了过来。
那人走到孟梁观的身前,压着声音说:“还是孟董的人,可是,我们没追上。”
孟梁观呼出一口烟,“大概拍
到多少?”
男人下意识地往医院门口这边看了一眼,岁初晓连忙往刺玫丛后面一躲,就听那人说:“太太一上车就跟着了。应该是全程……”
那人没再往下说,然后岁初晓就听见孟梁观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说:“没事,我去处理,你们做好接下来的工作就行。”
“谢谢孟总。”
那人走了,那天在孟梁观的微信里看见的那段对话一下子就浮起在岁初晓的脑子里。
刚才那个人应该就是那个小武吧?
岁初晓的后背有些发凉。
她没想到,跟踪她的人竟然会是孟伯伯。
更想不明白,孟梁观好像是在维护她?
他不是跟她说过吗?不要让他拍到更好看的,否则后果自负。
这一次,“前男友”,“异地私会”,这些因素一拼凑,可是比夜王朝拍到的那些有价值的多。
有了这些,跟她离起婚来可就真的是理直气壮,足可站在舆论的制高点了。
所以,他还让那些人去追什么?
难道说,他对她一日夫妻百日恩,日久生了情?
岁初晓刚想到这里,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是孟梁观在催她了。
岁初晓把电话挂断,从刺玫后面绕了过去。
听见脚步响,孟梁观回头看他一眼,语气有些不耐,“怎么去那么久?”
岁初晓咽了咽嗓子,小声说:“找医生问了点事情。”
说着,她伸手拿下他的烟,“以后你不要抽烟了。”
他看着她,手指兀自还做着往唇边放的动作,磨了磨指腹,就插进衣袋,又去拿烟盒。
她先一步把烟盒拿出来,握在手里,“说了,不要抽了!”
她压着声音,小声地吼了他一句。
他痞痞一笑,故意把脸凑过来,“嫌我?”
岁初晓掩住鼻子,“我不喜欢烟味儿。”
“怎么又不喜欢了?”他叼着一点笑意看着她,“你不是说我抽烟的样子很帅吗?”
岁初晓低头不看他,“咱们走吧,都已经很晚了。我,还有话跟你说。”
她先走一步,他撑着腰站在那里舒缓了一下颈椎,喊她:“那
就把你的那个协议拿出来吧,我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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