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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岁初晓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两遍都没有把他认出来这件事儿,林明旭表示很受伤。
他看着岁初晓,无奈地皱起眉头,“看来,如果咱们再不见面,你可真的要把我忘记了。”
岁初晓抱歉,“不好意思啊,刚才心里想着别的事情,再说,我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林明旭大度一笑,“我知道在清城那边见你不方便,所以故意在这边等你。”
前天,欧阳在发现岁初晓的电话打不通以后,第一反应就是她又跟五年前那样,缩在她老家的阁楼上不吃不喝晒尸干儿去了。
五年前,孟梁观带岁初晓私奔被孟梁观他爸抓现,这一次,岁初晓心中的太阳将要弃她而去。
两者一对比,现在的伤害度自然比五年前更大。
亏了她昨天在电话里还云淡风轻的,其实,稍想想就知道,怎么可能轻松?
她当年为了嫁给孟梁观,可是豁出去了半条命和整张脸的,怎么可能说放手就放手?
于是,为了防止她真的把自己弄成一具干尸。
跟五年前一样,欧阳打了一张车票就要去溪山紧急营救。
就在那时,林明旭终于联系上了她。
林明旭听欧阳说明情况以后,犹豫都没犹豫,当即决定开车带她一起去溪山。
走到半路上的时候,欧阳接到了岁初晓的电话,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岁初晓已经没有事了,却还要继续回溪山。
店里的事情不能没人管,所以,欧阳就半路折返了。
林明旭则继续前行,于今天下午到达溪山,先找酒店休息了两个小时,就赶过来接岁初晓了。
对于林明旭的仗义帮忙,岁初晓很是感激。
更让她感激的还有他帮忙找到她爸爸笔记本的事。
而林明旭,除了再见一见岁初晓,笔记的事也是他一直都放在心上的。
毕竟,已经三四年了,他也希望事情可以有个了断。
“我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没想到老人家竟然还健在。老人家说,那本笔记确实是当年立言出版社倒闭的时候,他从出版社卖出去的废品里捡回来的。”
林明旭介绍着那本笔记的来龙去脉,“我记得听你说过,伯父的笔记手稿就是在他死后不久,被出版社弄丢的。所以我就没有来得及通知你,立刻飞去了美国。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被我找到了。”
岁初晓听林明旭这样一说,想要立刻看到那本笔记的心情就更加迫切了。
林明旭问她,“你已经看了吗?可以确认就是岁伯伯的手稿吗?”
岁初晓被他问得心里一酸,林明旭万里迢迢托人带回来的,都已经近在咫尺了,她却还没能看上一眼。
她面色一沉,又一笑,说:“孟梁观太忙了,还没有来得及拿给我。”
事关人家夫妻两个的私事,林明旭不好多问。
好在他给那本笔记拍了一些照片,可以让她先睹为快。
岁初晓一听很是高兴,等林明旭刚拿出手机,她就迫不及待地靠了过去。
就在这时,轰隆隆一阵响,一个小男孩推着一只巨大的行李箱就从出站口跑了过来。
小男孩很活泼,跑得很快,那只行李箱又高又大,眼看着控制不住就要撞上岁初晓时,林明旭眼疾手快把她的腰一扶,就带着她闪到了一边。
小男孩的行李箱轰隆隆而过,男孩妈妈抱着更小的一个女孩,一边道着歉一边追过去。
两个人都是虚惊一场,刚要继续去看照片,岁初晓的眼尾突然就扫到了一双铮亮的皮鞋,黑色的裤管,黑色开司米风衣的下摆因为走路的幅度太大而被卷了起来……
孟梁观?
不等她反应过来,孟梁观就像是一个腾着黑色火焰的阎王,提起拳头就砸在了林明旭的脸上。
林明旭被砸得往后一退,直踉跄了好几米才摔倒在地。
岁初晓反应过来,上前就去拦,被孟梁观抬臂一闪,他风衣的衣角忽地甩在她的脸上,她立时就像挨了一记耳光。
那边林明旭已经爬起来。
虽说两个男人的身高体重差不太多,孟梁观的气势却足可烧掉十个林明旭,何况还有站在旁边时刻等着拉偏架的保镖。
眼看着孟梁观把林明旭逼到了死角,岁初晓不顾红痛的眼睛,拼命跑过去
,直接往林明旭的身前一挡。
孟梁观的拳头早已经提了起来,拳风裹着锋芒,霹雳而去,眼看着收不回来就要砸在岁初晓的身上,他低咒一声,角度一偏,擦着岁初晓的鬓角就砸在了旁边的墙上,鲜血瞬时崩裂而出。
看着那飞溅的红色,岁初晓的心口忽地一瘫,像是被抽掉了一口气,整个身子就软得站不住了。
林明旭见势就要来扶,孟梁观红赤着眼睛把他一推,就把岁初晓揽在了怀里。
广场上巡逻的警察闻讯赶来。
“你们几个怎么回事?”
岁初晓举起惨白的脸,努力堆起一点笑,“对不起啊警察同志……”
她虚弱地抬头看了看兀自一脸杀气的孟梁观,“是,是我老公,还有我哥。”
岁初晓撒谎,“因为几句话,起了冲突。”
那位年龄稍长的警察看了两个男人一眼,拳头流血的男人眉深目刻,一脸的阴云密布。
鼻子流血的男人眉清目秀,跟女孩确实有几分像。
“好了,家务事就回家去解决,在这里闹影响多不好?”
“是是,谢谢您,给您添麻烦。”
岁初晓一边向人道着歉,一边牵了牵孟梁观的衣角。
孟梁观横了一眼拿手帕捂住鼻子、同样也是满眼凶光的林明旭,轻蔑地哼了一声,就一手揽起岁初晓,一手提着带血的拳头,揽着她的腰携裹着就出了广场。
孟梁观和岁初晓坐在了车子的后面。
她一上车就颤抖着声音对司机说:“去医院。”
都不用她吩咐,司机早已经把车子驶上了去往最近医院的道路。
他们boss这次心血来潮,非要自降身份代替张副总来溪山参加什么招商会。
这边负责的组织一听孟梁观要来,一下就乱了阵脚,紧急调整了会议的安排和招待规格。
他们一到,就被迎接到了这边县城最豪华的酒店里。
而到那时boss还瞒着太太,非要搞什么亲自接站的浪漫,想给太太制造个惊喜。
刚才两个人还一个车站里,一个车站外,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在手机里聊得你侬我侬的。
boss竟然还万年不遇地盯着手机露出了痴汉笑。
没成想,转眼之间惊喜变惊吓,浪漫变成了“捉奸”。
唉,也不知道boss这手,明天还能不能剪彩。
孟梁观最后那一拳几乎是奔着林明旭的命去的,一拳砸在大理石的墙面上,骨头几乎都露了出来。
岁初晓看得触目惊心,头皮都一阵阵地发麻。
手边没有其他可用之物,她拿出包里的酒精湿巾,刚要帮他小心擦拭,却被他拿了过去,直接按在了鲜淋淋的伤口上。
岁初晓看得心口又是一缩,“你干嘛啊……”
看着她颤着泪光的眼睛,他不屑地挑了挑唇,“你怎么不跟他走?”
男人说话带刺儿,岁初晓却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理论。
她再次要拉过他的手,却再次被嫌弃。
待要不管,心里又疼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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