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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刻钟,三万人便集合完毕,个个直挺挺地整齐站好,鸦雀无声!
黑山大声地喊道:“弟兄们,三年前,我和你们一样,只是旧韩国的一个农民,我身边的几个,要么是奴隶、猎户出身,没有一个贵族,没有一个关中人。为什么我们要当秦军呢?往小了讲,每个人都可以立功拜爵,让家里人能过上好日子。往大了讲,春秋以来,战乱已经五百年了,中原只有再次统一,才能实现真正的和平,大家才能过上好日子!我知道,你们绝大多数都是农户出身,今年是不是家家户户分到地了?田赋是不是比去年降了好多?如果没有降赋,你们告诉我,我肯定拿下地方官问罪!我知道,你们当中家里大多断粮了,家里人靠吃野菜过日子!我宣布,你们只要每通过一个训练科目,可奖励三十斤小米,带回家。你们的父母亲人会不会挨饿,就看你们训练得刻苦不刻苦了!我的话说完了,后面没有听清楚的,前面的往后面传达一下!”
黑山讲完,台下众人欢呼一遍!斗志高昂。
木匠却担心地问:“帅长,你一袭话,他们就嗷嗷叫了!只是这奖励的小米可不是小数目,我找谁要?”
“你个鳖犊子,帅长没有把握能乱说吗?帅长现在的身份是替王巡视赵地!数十万斛粮食,你说帅长能不能做主?”米龙嘴快,对木匠说道。
“我立刻发文到国尉府,赵地各郡饥荒严重,数调运粮食到各地新军中,分给士兵家人,以保证新军的战斗力!”黑山说道。
“训练没有什么大问题吧?”黑山又问。
“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帮人大多老油条了,对我们以前的训练方式有点抵触,不过没事,我有皮鞭,谁不听话给他一下就老实了!”木匠答道。
“你从他们中挑一千个最厉害的,我把城外的五百中尉军拉过来,和他们比一场,让他们心服口服,以后你就好带了!”黑三说着,便让张进出城,把五百侍卫带进新军营。
……
孟浩和肉饼见那阔少愤怒地说要去衙门告屠夫,他的手下带着地上的死狗,向官衙走去!那读书人对屠夫千恩万谢也走了!孟浩预感阔少绝不会善罢干休,便在旁边找个茶楼坐了下来,让肉饼跟着秀才。茶楼内,几个人正在谈论刚刚的事。那阔少姓郭,他爹郭琳以前是巨鹿郡的郡丞,秦军李信打来时,郡守和郡尉都逃跑了!郭琳郡丞是丞相郭开的远亲,他第一个带着巨鹿郡军民降了李信!由于他最早降秦,后来不但没被郭开牵连,还调到常山郡当郡丞。
过了一会儿,便有差丁过来,详细看了现场,带走屠夫。又有几个差丁寻问旁边的人,但是所有人都表示没有看清楚。不愿意做证!
孟浩正想跟去衙门看看,肉饼却回来了,说道:“我看到了刚才那两个奴才也去找那读书人了。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估计屠夫要倒霉了!”
“你说错了,这个事情被我们碰上了,倒霉的肯定不会是屠夫。我们先去衙门瞧瞧热闹!”孟浩说着,和肉饼一起来到律曹衙门。
衙门要审案,立刻围了许多围观的人。秦国审这样的案都是公开的,除非是廷尉府审理重要的案件,都是允许百姓观看监督的!
律曹是从关中调来的干吏,一口关东话,说道:“首告是何人?先陈述事由!”
阔少昂首挺胸地说道:“我叫郭运,我爹就是郡丞郭琳,我拉着我家的胖嘟散步,路过肉辅时,胖嘟无缘故被这个屠夫杀死了,那胖嘟可是我爹花了二百金从魏国大梁买来的名犬,请大大让这个屠夫赔我买胖嘟的钱!”说完,郭运一脸傲气地看着屠夫。
如果是在几个月前的赵国,谁都知道这个官司不用打了,郡丞可是一郡的三把手!想整个屠夫还用打官司吗?旁边的人开始同情起屠夫来了。
律曹面无表情,说道:“被告是何人,陈述经过!”
“俺没有名字,大家叫我爹老猪屠,叫我狗屠。”狗屠自我介绍后,又将刚刚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狗屠的话,律曹冷冷地问郭运:“首告认可被告的话吗?”
“他胡说,我的狗是专门训练过的,从来不咬人!分明是狗屠看到我的狗胖,想宰了卖肉!”郭运歪着肥胖的脑袋,说道。
“可有目击证人?”律曹问道。
“禀大人,我们刚刚问了现场周边的人,都说没有注意着到!”差丁回答道。
“那读书的书生经常来买肉,应该住在附近,可以叫来给俺做证。”狗屠说道,他知道没有人敢得罪郡丞,为自己做证,语气有点着急。
“来人,去打听那书生住处,传来问话!”律曹说道。
“那书生我已经带来了!就在衙门口!”郭云插口说道。
“传证人!”律曹喊道。一张脸毫无表情,好像大家都欠他钱不还似的。
书生走进大堂,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袍,脸色白净,风流倜傥,和那皮糙肉厚,一脸刺胡的狗屠成鲜明对比。
“草民见过各位大人!”书生向堂上的律曹和旁边的书吏施了一礼,说道。
“你是何人?将你所见如实说来!堂上做伪证可是大罪哦!”律曹说道。
“草民陈思文,事发时,我正从狗屠门口经过,突然听到后面一声狗叫,转头正好看到狗屠飞刀杀了我身后的一条狗!”陈思文说道,语气有点不自然。
“你胡说,那狗分明已经把你扑倒在地,我才丢出屠刀,杀了狗救下你的!”狗屠一听阵思文的话,着急地喊道。
“本官问你话了吗?掌嘴!”律曹对狗屠喝道。
一个差丁立刻走到狗屠面前,“叭叭”甩了狗屠两大嘴巴!
郭运见狗屠挨打,一脸得意!心想,这个官肯定是想巴结自己,才打狗屠的巴掌。
“陈思文,那狗有咬破你的衣袖没?狗有没有把你扑倒?狗屠拔刀时,狗血有没有喷你身上?”律曹问道。
陈思文见狗屠挨打,心中肯定了律曹是想帮郭运了,立刻镇定了许多,看了一眼洋洋得意的郭运,回答道:“都没有,我的衣服干干净净,哪里有破?更没有血。”
“陈思文,是谁叫你来做证的?”律曹问道。
“禀大人,是郭少爷叫两个手下唤我来此做证的!”陈思文回答道。
“郭运,你的狗即然没有咬破陈思文的衣袖,也没有扑倒陈思文,你怎么知道狗屠要说的读书人就是他?难道你能未卜先知狗屠要怎么陈述经过不成?”律曹励声喝道。
“我……我……我在现场和狗屠争吵过,狗屠硬说他是为救穿白衣的读书人,才杀了我的狗,我看现在只有他穿白衣手里还拿着书卷,我就猜到狗屠说的是他,所以叫他来做证了!”郭运已经满头大汗,吱吱唔唔地回答。
“你们两个多带人手,去陈思文家中搜一搜,看有没有屠夫说的破了袖子带着狗血的衣裳!”律曹对两名衙差命令道。
“诺!”两名差丁应声而去。
一会儿,差丁回来,手里拿着一小块烧剩的白布,说道:“禀大人,在陈思文家灶堂里发现这块布,上面还有血渍!”说完便将的布呈给律曹。
律曹认真的看了看!盯着陈思文,说道:“陈思文,你是个读书人,应该比较懂得道理,你还坚持刚才的证词吗?”
律曹的话,不紧不慢,却铿锵有力,听得陈思文直发抖。他看了看旁边的郭运,郭运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陈思文胸部一挺,小声地说道:“草民坚持刚才所说的,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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