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梦里不知身是客（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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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八定定地和文溪对视一眼, 对襦裙少女道：“凌凌，你带着项虹出去。”</p>

“好。”襦裙少女没有问原因，扛着项虹跳出窗户。</p>

卿八取出S级道具传国玉玺, 对文溪道：“你没错，你不能用坏人的错, 来惩罚自己。”</p>

文溪怔忡，一双眸子泛起些许波澜。</p>

真的吗？</p>

她真的没错吗？</p>

不, 是她的错, 若不是为了救她，项虹不会被凌虐致死。</p>

是她害死了项虹。</p>

若不是她, 项虹在获得原始人星的信任后, 在这个原始部落能过得还不错。</p>

项虹是因为放她离开，才会被原始人残忍残虐而死。</p>

可是项虹被人残害之时，她却头也不回得逃跑了。</p>

当年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跑了项虹会落到什么下场吗？不, 她或许是知道的，她只是不敢想, 也不愿想，她自私地安慰自己，项虹受星喜爱，她不会有事。</p>

她就是个懦夫, 是狼心狗肺的白眼狼。</p>

她不知如何减轻自己愧疚, 只能在幻境里替项虹承受当年她承受的事, 她想知道，项虹当年濒死之时, 是什么感觉。</p>

原来那么痛苦啊。</p>

好似折磨自己，当年项虹就能减轻痛苦似的，可是她却也知道, 幻境终究是幻境，当年的项虹，根本没有等来她的救援，她就这般痛苦死去。</p>

而她做这些，不过是虚伪地让自己好受。</p>

相较项虹，她就是个坏透了的讨厌鬼。</p>

她眼底光芒又暗淡下去，道：“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项虹不是死得那么惨。”</p>

“你没错，错的是郭南秋以及那群原始人。”卿八收回视线，道，“金口玉言，规则破！”</p>

传国玉玺上散发出一道碧翠幽光落到原始人和文溪身上，顿时正在耸动的原始人族长动作停止，似被火烧的纸人般，一寸寸淡去痕迹。</p>

而被原始人压在身下衣衫不整的文溪，也换了副模样。</p>

她一双眼漆黑若浓墨，深沉地带着不详，她的眼角，晕着一圈青紫色，像是浓重的眼影，加深她的眼窝，也衬得她一双眼愈发深邃幽深，仿若从深渊爬出的黑暗生物，光是对上她的眸子，就感觉层层冰山从她眼底压过来。</p>

她身上的衣裳，也从运动服，变成仿若鲜血凝成的大红之色，衣服上的红色似是在淌血，如水草般在衣服上流动，看起来触目惊心。</p>

她从地上坐起，望着卿八，道：“你为什么阻止我？”</p>

她抬起右手，骨骼纤长白皙似玉堪比手模的手从红衣袖子里伸出，而随着手缓缓抬起，指甲上的指刀一寸寸增长，等她右手终于抬到胸-前，她右手指尖长长的指刀距离卿八胸-前不足一个拳头。</p>

她忽而往前狠狠一抓，怒道：“你为什么阻止我？”</p>

这一抓毫不留余力，若是被抓实，心脏都会被手刀掏出。</p>

文溪头发与衣裳无风自动，望着卿八的眸子充斥着痛苦、暴力、漠然以及毁灭一切的破坏欲，她望着卿八，为卿八的自作主张而生气，生气到她看卿八极端不顺眼。</p>

她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将这个阻碍自己的不顺眼存在毁灭掉。</p>

卿八身前凭空出现一块巴掌大的镜子，文溪的指刀落到这面镜子上，在镜子上抓出五个深深的指痕。</p>

文溪右手一甩，指尖又长出半米长的指刀，她手往上移，抓向卿八脸，她双目放空，茫然道：“让我赎罪，不好吗？你为什么要阻止我？”</p>

卿八扬起右手，镜子化作一并长刀落到她掌心。卿八右脚往后后退一步，双手持着大刀，狠狠斩向文溪右手。</p>

文溪不闪不避，右手从手腕处齐齐斩断，长着长长指刀的右手掉落在地。</p>

文溪毫不在意右手斩断，她顺势往前冲，同时左手抓向卿八肩头。</p>

卿八以右脚为圆心旋转一圈，长刀刀刃再次斩向文溪，这次，文溪左手也掉落在地。</p>

左右手掉落后，文溪手腕处被灰雾裹住，与此同时，她的头发和左右手腕同时吐出灰雾，灰雾似八爪鱼的脚般朝卿八缠来。</p>

卿八疾驰连退几步，在空中旋转，跳出灰雾包围圈，又还在空中时，折身而回，同时手中长刀往前一斩。</p>

像是抽刀断水，所过之处的灰雾，瞬间斩成两半，并拼接不起来。</p>

被斩断的灰雾掉落在地，似八爪鱼的触角般蠕动在地，它们和断手相遇瞬间，似水银遇上金箔纸，瞬间将断手吞了进去，灰雾融成一个灰雾球。</p>

文溪低头望着那个灰雾球，神智似是被拉回来一点点，但并不多，她抬头，望着卿八继续茫然地开口：“你懂我的痛苦吗？这是我想出来的，最好的减轻痛苦的方式，你为什么阻止我？”</p>

文溪像是扛不住这种痛苦，望着卿八，眼底迸发出刻骨的仇恨与杀意。</p>

卿八给文溪的回答，是一刀快过一刀的刀光。</p>

刀光将文溪散出的灰雾尽数斩灭，并将文溪斩成两半。</p>

文溪上半身从下半身上滑落，掉落在地，蹦跶了一下，躺在地上不动，而下半身也重重地往前一倒，倒入灰雾球中，被灰雾球瞬间吞没，霎时，灰雾球又长圆一圈。</p>

见文溪瞪着双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没了那种攻击下，卿八收起秘银，再次强调道：“你没错，你不能用坏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