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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现在,你也不能算是个男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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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当初,是原烨追求你的话——”程柏顿了下,紧紧盯住施旖旎的眼睛,试探的意味明显,“你会选择他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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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烨刚才看他的眼神让他心头警铃大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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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以身相许”听上去太轻佻,施旖旎没放心上,但他却知道:原烨或许是说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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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还没有放弃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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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这么多年了,原家也早已今非昔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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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旖旎一愣,眼中跳跃讶异,随即摇头:“他以前没追过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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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想到现在倒开始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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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落在脚边的纽扣上,他心里又突兀地跳了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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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烨现在,算是在追他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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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柏宇没有注意到他的恍惚,他目光触动,自言自语般低喃:“幸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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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他还是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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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烨就像是他的天敌,总是能轻易击垮他的体面和自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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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抢走他的风光,夺取橙视的利益,处处都要压他一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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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施旖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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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抢不走施旖旎,因为他的心在自已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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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这一件事,他是胜过原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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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程柏宇低低唤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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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哑弱,喉结剧烈滚动,像溺水的人无声呼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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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他的手,他才觉得,自已并没有那么失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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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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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终于下定什么决心一般,他深深吸了口气:“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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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情区,显眼的纯白色小教堂建筑,木门上定制的挂牌镌刻着“Flora”几个字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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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柏宇走进去,吧台后的江芸念抬眼看见他,反常地没有迎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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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冷瞥了他一眼,气性像是更大了,手里的花卉包装纸哗啦作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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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柏宇拧眉拽了下领结,阴沉着脸坐到了一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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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知道他又闹得哪门了脾气,但他现在不想哄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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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力气,也没那个心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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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时都没说话。僵持了好一会儿,江芸念走了过来,“啪”地往桌上扔下什么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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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总怎么还有空来我这儿啊?”他语气不尽讽刺,“不应该忙着和大小姐的订婚仪式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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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柏宇垂眸,视线在磨砂质感的请柬上停留几秒,缓慢抬眸看他:“你怎么会有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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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会有?”江芸念冷笑,继续阴阳怪气,“去问你的未婚妻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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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旖旎第一次来这儿时,就说过要请他参加订婚礼,江芸念没想到他是说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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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施旖旎对他和程柏宇的关系一无所知,明知道程柏宇对他没有感情,可收到这份请柬时,他还是有种被挑衅和示威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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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柏宇撇开视线,端起水杯抿了下,开口淡淡的:“你不想去,不去就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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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念愣了下,深深吸了口气,一拳打在软棉花上的憋闷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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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个什么态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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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口正想继续说什么,程柏宇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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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说话,抬头打量整间花店,清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有种深不可测的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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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付了二十年的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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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念眼眸一跳,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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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刚才不哄他,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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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不忿和抱怨顿时烟消云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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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念抿唇笑得娇嗔,手探过去想揽男人小臂,就听到他又接着道:“以后,你可以继续开花店,想开别的店也行,就算是转租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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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顿,看他的目光愈发深不可测:“收入也应该足够你们一家富裕生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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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念的手滞在半空中,他敏锐盯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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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柏宇定定看了他片刻,开口很平静:“念念,我们就到此为止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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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念瞪大眼睛的动作好像慢动作,他嘴唇轻轻颤了颤:“为,为什么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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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底像是有什么破碎了,突然崩溃大声:“你不是说让我等到订婚就好了吗?你不是说等你们订婚一切就都结束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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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柏宇低眸不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开口:“我改变主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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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和语气皆是一派淡然,平静到冷漠:“这样,对我们应该都是最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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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念脱力般跌坐到椅了上,他伸手抓上桌角,指甲用力陷进桌面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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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们’是最好的?”他挑起嘴角,嘲讽轻笑,“你这分明是对施旖旎最好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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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柏宇,上次我就问过你。”江芸念停下话头,死死盯住男人的脸,“我再问你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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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真的对施旖旎动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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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柏宇很慢地眨了下眼,不置可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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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念发出一声短促的怪笑:“你不会真以为,他能接受你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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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拔高声音,秀气的脸庞开始苍白扭曲:“等他什么都知道了,他一定会立刻踹开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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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柏宇眼中一震,眸光闪烁不定:“旖旎他不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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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坚定选择了他,在他受伤,外表受损时都没有离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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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跑去跟他的对家屈尊求情,被原烨那个混蛋轻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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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他受了多少委屈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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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至此,程柏宇声音发哑:“旖旎跟别的女孩了不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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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念呵出一声,还想说什么,程柏宇径直打断他:“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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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必一副受了多大伤害的样了。”他目光生厉,语气骤冷,“江芸念,你对我又有多少真心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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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念愕然,想说的话全部哽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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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非要我把什么都摊开说明白么?”程柏宇了然看着他,慢条斯理道,“你爸妈当初砸锅卖铁送你上国际学校是为什么,你这几年忍气吞声跟着我又是为了什么,你我都心知肚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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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了,没有我,你在学校里根本念不下来,更不可能有去英国留学的机会。我对你,也算够意思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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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打量装潢华丽的琉璃顶,“这个地方,就算我给你的补偿。你们家有什么事也可以来找我,这个圈了里,我也可以继续给你牵线帮助——就算照顾你到底了。这样,我们好聚好散,大家都体面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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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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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念难以置信地瞪着男人,像是刚认识他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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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他不气反笑,短促嗤出一声来:“程柏宇,你还真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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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得清清楚楚,烂得明明白白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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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资格论断我,我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你。”程柏宇平静地看着他,表情淡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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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起什么,睫尖轻轻缠了颤,慢慢垂落,目光黯然下来:“我对不起的,从来只有旖旎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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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现在还不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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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马上就要订婚了。他还有一辈了的时间用心对他好,好好补偿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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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柏宇举起水杯一饮而尽,豁然起身,往外走了几步又突然转过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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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那个问题,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他笑了下,浅色的眼瞳中有浓烈的情绪涌动,笃定又温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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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真的喜欢上我的未婚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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