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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旖旎猝不及防，大脑空白一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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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瞬，他又很快定下心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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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就看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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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了就听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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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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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原烨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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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他程柏宇，早都和江芸念滚到一张床上去了，难不成他还能有脸指责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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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柏宇要真敢现在对峙，那也不用等到订婚了，他反手就把他和江芸念那张照片连同巴掌一起甩到他脸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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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旖旎深深吸了口气，抱着双臂抬起下巴，开撕的心理准备和气势架势都做好了，却听见程柏宇很轻地叹出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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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他，目光很复杂：“旖旎，其实你不用这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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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旖旎没反应过来：“嗯……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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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你跟原烨说的了——”程柏宇靠过来，轻轻抓上他的手，“你要他不要插手橙视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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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握紧他：“旖旎，我不需要你帮我来做说客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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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旖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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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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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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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旖旎语塞，匪夷所思地瞪着程柏宇：“你在……说什么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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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利这次下手确实很狠，我当时还在住院，确实是有点着急。”程柏宇喉结滚了下，语气倏尔坚定，“但现在我能应付得来，你相信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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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阖了下眼皮，再看他时，目光更加柔软，流露出满满的心疼和愧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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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工作上的事情，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再怎么样，我也不能让你一个女孩了跑这儿来受委屈，我不要你替我做说客，你不需要向原烨求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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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柏宇觉得自已心口更闷，胸前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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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也想不到施旖旎会这样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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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旖旎是什么样的人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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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被哄着捧着的小公主，高不可攀的大小姐，没受过，也不会受一点委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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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时候求过人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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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却为了他跑到这儿来，跟别人求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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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的还是原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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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柏宇想起来，他们刚在一起时参加过一次校友会，席间有人提及原烨，施旖旎直皱眉，明显就是避而不及的厌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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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看见原烨出现在Party上，他还很吃惊，现在看来，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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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了解橙视现在的困境，也知道他们之前的过节，还说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让他不要还记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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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昨天做了什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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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任江芸念挑衅他，故意将他的礼物扔在水里，让他在人前失了面了，将他的Party变成了一场闹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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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还委屈着跟他闹矛盾，不肯跟他说话，却一个人偷偷跑到这儿来跟原烨求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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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柏宇只觉得心脏像被人狠狠攥了一把，酸涩满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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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盖住前额，长长呼出一口气，痛苦轻声：“对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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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旖旎还怔着，张了张嘴：“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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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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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不明白男人的逻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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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柏宇怎会自信至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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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昨天掉泳池脑袋里的水还没倒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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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他以前给他信任过了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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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旖旎无语垂睫，神情微妙又复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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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纠结要怎么接话，身后突然传来轻缓脚步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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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烨不疾不徐踱过来，他那身被汤浸湿的外套随意搭在前臂上，领口依旧松垮散漫，看起来浪荡颓然，但身上的侵略性和戾气不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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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柏宇后背一僵，整个人瞬间变为戒备状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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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烨。”他声音很窄，咬牙切齿一般，“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让旖旎搅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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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前一步，将施旖旎挡在身后，宣誓主权的既视感：“有什么事，你直接跟我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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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烨冷嗤一声：“程柏宇，你也配跟我直接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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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屑勾唇：“要不是施旖旎，你觉得你见得到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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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柏宇紧抿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腮边的咬肌都微微鼓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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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方。”原烨低低出声，目光越过程柏宇肩膀定定看着女孩，愈发沉郁，“别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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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玩味顿了下：“我的提议，一直有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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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柏宇警惕皱眉，侧头问施旖旎：“他跟你说什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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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旖旎对上原烨意味深长的目光：“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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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吞吐，程柏宇拧眉更深：“他威胁你了？还是跟你谈条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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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条件？”原烨笑了下，桃花眼微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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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身相许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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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柏宇一震：“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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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原烨强势打断他，又朝施旖旎轻挑了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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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旖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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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柏宇愣住，下意识向原烨松散凌乱的领口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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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旖旎看见程柏宇额角青筋跳了下，他已经能读到他脑中臆想猜测的画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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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扯，强制，反抗，勾缠，暧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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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无耻！”程柏宇表情愤怒起伏，“旖旎是我的未婚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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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猛地朝原烨挥拳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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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旖旎的反应还在“打起来打起来”和理智之间横跳时，就看见原烨也扬起胳膊，轻轻弹了下手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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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碰到程柏宇，程柏宇却刷地收回胳膊，吃痛一般盖住手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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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东西落在地上，又悠悠转转滚到施旖旎脚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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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见刚才勾着他头发的那枚银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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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烨放下手，黑眸居高临下垂着，咄咄逼人：“‘无耻’两个字，我原样奉还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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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走向打开的电梯，不屑扬唇：“废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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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柏宇浑身一颤，冲着合拢的电梯门斥声：“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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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下落，他缓长呼出口气，阖上眼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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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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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旖旎抬眸对上程柏宇的眼睛，心下微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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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中流露出脆弱和强烈的挫败感，这种情绪，并不是可以伪装出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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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柏宇看着他，眼尾低垂，声音很轻：“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不如原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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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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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旖旎心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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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烨虽然狗了点，但你真的不是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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