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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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晋失笑：“大师兄，唔，长得有些着急。”</p>

明白，长相老成呗。</p>

“还有一事。”陆晋又道：“我之前派了人去海边，到明日，会有一批海鲜入城。以后，他们会固定走这一条线，虽不如寻常河鲜多，但隔三岔五的，也总会有些的。”</p>

莹玉眼圈微热：“多谢师兄。”其实，很不必如此。但她不得不承认，听到他已经做了这些，心中却很受用。</p>

“你我之间，何须说谢。”陆晋轻咳一声：“师妹以后想要什么，只管跟我说。我定为你寻来……”就别再找别人帮忙了，别的鬼怪也别找。那些东西，心性难测且多变，若无决对把握，还是少接触些的好。</p>

莹玉连忙点头应下，“我知道了。”然后她到是想到一件事，突道：“师兄稍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p>

不等陆晋开口，她急急离去，不一会又回来，手里拿出一个瓷瓶，“师兄，这里有一些药丸，你让运海鲜的人在海水里放上一丸，那些海鲜便不那么容易死了。”只要运来的海鲜不死，那就不会亏本了。</p>

陆晋惊讶的接了过去，一边打开瓶塞一边问道：“这是何物？”正在这时，瓶塞已经打开，一股清香从瓶里散出，让离得极近的陆晋整个人心神为之一清。他的脸色便是一变：“好浓的灵气。”</p>

莹玉便道：“这是我意外炼制出来的。”那竹屋里的书里，有一些关于炼丹的书籍。丹方到是不少，从低级到高级，也很完整。可里面绝大多数药材，她都是听都没听过的。后来好不容易发现一个可以凑齐药的丹方，却是驯兽丹。甭管是人吃还是兽吃的，难得能凑齐，她也就试了试。</p>

可惜炼制出来的，应该算是失败品。之所以说是应该，是因为两只白鹿宁愿啃药田里的药，也不愿吃这些丹药，到是养在池子里的海鱼，喜欢吃的很。而且吃完了，精神的很。</p>

陆晋直接就将药瓶子塞起，递了回来：“胡闹，如此好的丹药，师妹留下自己傍身，岂能为两口吃的浪费。”</p>

莹玉有些哭笑不得，“师兄，非是我胡闹，实在是这炼的本就是用来驯养野兽的。而且，还是失败品。稍有灵性的兽类，只怕都瞧不上。”</p>

陆晋却并不相信，而莹玉也没法子解释，只道：“师兄信我。但凡真是好东西，我岂会让师兄用作此途？给师兄用不好么？给家人补身子不好么？我又不傻……”</p>

这个还真无法反驳，陆晋半信半疑，却不免又问得更仔细了些。</p>

莹玉到是知无不言，便是如此，陆晋依旧未能全信，“待我回去试上一试。”</p>

“师兄只管试便是。”反正以后她肯定还要继续炼丹，这样的失败品，不知会有多少，真不稀罕。</p>

陆晋当天回去，便找了一只颇通灵性的狗回来，结果那药一拿出来，那狗便迫不及待的扑了上来。陆晋一拧眉，立刻将药丸又收了起来，深觉师妹说的话里水份太大。只是又想，虽然水份大，但说这药不是给人吃的，而是给兽吃的这一点，应该不是假的。犹豫再三，才将药丸再次取了出来，让那喂到药味就不停往他身上扑的狗子给吃了。</p>

他却不知道，在莹玉的眼里，颇通灵性的动物是指那两只白鹿，是这只狗子根本无法比拟的。</p>

那狗子吃了之后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仔细看了，才确定它竟是睡了过去。那药丸里的灵气在它身上不停流转，最终散去一些，却也有不少留在它体内。</p>

虽然他不曾见过相关的药，可有些常识却也从师傅那里知道的。如果不是专门给动物炼制的丹药，动物若是吃了，是根本无法存留灵力在体内的。更别说凡俗里的动物，重则爆体，轻则半死不活。当然，也有根骨好的，运气又极佳的，到有机会脱胎换骨。但那样的可能，万中无一。</p>

至此，他到是信了这是真给动物吃的药。只是依旧可惜那灵气……</p>

“你到是运气好。”陆晋揉了揉狗子的头，“你可记着，你有这机缘，全靠师妹。待来日她来了家里，你可莫要忘恩负义，要忠心于她……”</p>

狗子呼呼大睡，理也不理他。</p>

陆晋这里忙着实验，莹玉那里一家四口正坐在院中闲聊。</p>

这一日正是月圆，难得一家子轻闲，最近又喜事不断，大家兴致都极好，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p>

莹玉拿着最后定版的首饰设计图，想着是等着皇后娘娘宣召的时候带进去呢，还是递牌子主动求见，送进去……一时间到有些拿不定主意。</p>

“递牌子吧。”黛玉轻道：“娘娘虽未必放在心上，但咱们却要放在心上。”态度总是要摆出来的。</p>

莹玉便点头：“那明日我递牌子吧。”一点都不想进宫。虽然皇后娘娘一直表现的都很和善，但进了那样的地方，却也叫她拘紧，十分的不自在。且还得时时小心，句句斟酌。没有伤害，但压力很大。</p>

“不若，我与你一起进宫？”黛玉提议道。</p>

莹玉摇了摇头：“算了。”于其两个人难受，到不如一个人难受。反正多了一个人，也不会减少她的难受。</p>

黛玉便不强求，毕竟，她也是不喜欢皇宫的。</p>

到第二日，莹玉早早便让人递了牌子进去，下午便了消息，皇后娘娘允了她的求见。于是又次日，莹玉一早便进了宫。还是跟着林如海的轿子一起走的，一路上，到是跟陆晋还能说上些话。</p>

与林如海分开之后，更是陆晋一路将她送到前后宫相接之处。</p>

“我在这里等师妹出来。”</p>

“不必。”莹玉连忙拒绝，知道他晚上不能休息，全靠白天补一补眠，哪里还舍得他在这里耗着。“我在娘娘那里不知要待多久，何时出来也不知道，不知要等多久。且我跟姐妹约好，出了宫便要去街上看看……师兄在并不方便。”</p>

陆晋不再多说，但莹玉却也知道，他这般便是不会再离开了。</p>

心中有些气恼，这人当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不成？但气过了，又心疼，心疼完了又心喜，这心情转换，也是又快又复杂：“我会尽快出来的。”</p>

陆晋便笑，目送她进去。</p>

莹玉一步三回头，见他果然等在那里未走，不由加快脚步，只盼着能早去早回。</p>

见了皇后娘娘，莹玉便直奔主题，将设计图纸奉上，皇后当场便看了，看了便喜欢的不行。莹玉能看得出，她的喜欢是真的，不掺半分假。莹玉松了口气，能让皇后满意，总是好的。</p>

皇后娘娘将图纸收了，才笑道：“知道陆世子在外面等你，本宫今儿也不留你，你自去吧。”</p>

莹玉惊讶了一下，却也连忙告退。出了凤舞宫，她才轻笑。是了，替她领路的人就是皇后娘娘的人，这些事情皇后娘娘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又一想，只怕师兄也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坚持要等的。</p>

到了外面，见陆晋脸上没有半分意外，心知自己猜对了。</p>

既然如此，莹玉也就不再提什么逛街之事，直接就回了家。一到家里，便又连忙催陆晋离去。</p>

陆晋这次到没再坚持，只是临走时问了一句：“师妹，那药丸作价几何？”</p>

莹玉怔了一下，便知他在意什么，方道：“都是寻常草药，那一瓶子药，用药五两都不到。从海边到京中，一丸药化开，混入水中，一次一丸也尽够了。”那一瓶子里有九颗药，也就是可以跑九趟。用来运海鲜，绝对划算。她又不是不知事的人，不可能为了口吃的大量耗费，她不缺钱，可也做不出将钱往水里扔的事来。</p>

陆晋这下才真正放心离去。</p>

莹玉回到家里，便被黛玉和惜春围住，她们比她更加在皇后娘娘的看法。当听到皇后娘娘十分喜欢之后，俱是欢喜不已。惜春更像是被激发了什么灵感，又跑回她的画室创作去了。</p>

到是黛玉还想着她：“你早上走的急，也没吃东西，厨房煨着早饭，你快去吃些。”</p>

莹玉谢过黛玉，重新洗漱之后，才去吃早饭。只是到底过了饭时，也没甚胃口，稍吃了两口，便放下了。</p>

到了下午，便又再次窝回空间，继续看书，遇到此时能实践的，便实践一番。不能实践的，便只先记下，待出去时，清净时慢慢理解。</p>

待到傍晚出来，才知道，师兄说的海鲜已经运到。也不知他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这一次单给林家送来的海鲜，就有上百斤。这可不是小数量……毕竟天一日比一日暖，这样的活物也越来越难运。</p>

而陆晋又不可能只将海鲜运到她这里，别处定也要有的，尤其是宫中，还不能比她这里少。</p>

……</p>

没几日，便到了殿试之日。</p>

这一天，才是真正决定那些寒窗苦读多年的士子们前程的重要时刻，因此，哪怕无关人家，此时也难免关注几分。更别说林家了，一大早，黛玉便显得坐立难安。</p>

莹玉和惜春陪着她说话，化解她的紧张。</p>

参考的生员早上进宫，到傍晚始出来。至于成绩，要到第二日早上才能出来。三鼎甲出来之后，直接从宫中出来，打马游街。因此，莹玉觉得现在就紧张，着实没什么必要。但一想到关心则乱，她又觉得自己毫无立场说这样的话。</p>

好在当天晚上，林如海回来时就告诉她们，张公子考的极好。</p>

黛玉自是信任父亲的，立刻便安了心。</p>

到第二天，姐妹三人便去了之前定好的包间。她们不但自己来了，还邀了迎春母子一起过来。</p>

她们刚到不久，众士子便已出来。当头的便是今科状元郎，一身红色壮元袍，端得是气宇轩昂，俊美无双。一骑白马，没一丝杂色，与那红色状元袍更是相得益彰。</p>

“是状元呢。”莹玉小声凑到黛玉耳边轻道。</p>

惜春则直接的多：“快，未来姐夫要到跟前了，姐姐快将花扔给姐夫。”</p>

黛玉已然羞红了脸，却到底还是在张公子马到窗前时，将花抛了下去。那张状元不知是跟黛玉心有灵犀，还是早就知道她在这里，恰恰好在此时抬头，恰恰好的接了那一枝花。恰恰好的看到比娇花更美的容颜，又露出一个恰恰好的笑容。</p>

一时间，到引得附近小娘子们个个尖叫不已，只黛玉羞怯怯的站在那里，却未曾躲避。</p>

莹玉和惜春此时已从这个窗口避开，只待状元离得远了，才又重新看向下面。毕竟除了前三甲，其他人也在其中的。很快她们就找到迎春的夫婿，看他的位置，也该是二甲靠前的名次的。</p>

这样的成绩，很是不错的。</p>

“恭喜迎春姐姐。”</p>

“恭喜迎春姐姐。”</p>

“恭喜二姐姐。”</p>

迎春此时已眼含清泪，几乎要哽咽出来。她心中的忐忑与煎熬，比黛玉要多的多。贾家遭了难，她一度生怕因自己影响夫婿的前程。直到此刻，她才彻底安下心来。</p>

“二姐姐，这是大喜事呢，快莫哭了。”</p>

迎春连忙将泪拭去，展颜笑道：“谢谢妹妹们。”然后又对黛玉道喜。</p>

黛玉便将花递给她：“快给姐夫扔下去。”</p>

迎春怔了一下，到底上前，将花丢了下去。</p>

这位姐夫也是个妙人，迎春扔的有些不准，他愣是歪着身子，伸长了胳膊，几乎是抢的把花抢到手里。没引来小娘子们的尖叫，到是引来一片哄笑。只他半点不在意，反手就将花插在鬓间，得意之形尽显。</p>

惹得黛玉她们也跟着笑了一气。</p>

直到人群远离，几人才关了窗子，坐回桌前：“接下来便是琼琳宴，怕是要到晚间才能结束。”</p>

“难得出来一趟，不想那么快回去。”惜春亲自动手，给每个人都添了水：“听说每年这时候，会有许多士子拿了画作去书坊中售卖，每每都有不错的画作，我们去瞧瞧吧？”</p>

黛玉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可休要再提了，如今京中正是士子云集的时候，父亲再三叮嘱，千万莫要出门的。你还想去那地方？”</p>

对这一点她是赞同的：“听说前儿个，南王郡王府上的那位郡主乘轿出门，竟叫人撞了轿子。”</p>

“咦？还有这事儿？”向人听的都惊诧，到是迎春知道一些。毕竟她是已婚之人，消息渠道深闺里的姑娘消息要广一些。</p>

“那小郡主无事吧？”</p>

说到这个，莹玉也挺复杂的：“还真不知该说是好不是不好。”</p>

“这话怎么说的？”惜春瞪大了眼睛，满是好奇。</p>

莹玉便道：“只是撞了轿子，虽颠簸了下，到没伤到小郡主。到是那撞到轿子的士子自己反而伤了，小郡子心善，便叫人将人送去医馆。送那男子去的，是那小郡主身边人，一路上与其攀谈，对其十分推崇。回去之后，便在小郡主耳边说尽了那人好话，惹得小郡主好奇心起。待那人伤好之后，便去郡王府赔罪兼道谢。小郡主本就好奇心起，此次有了机会，便又去见这人。一来二去，竟就熟悉了起来。再有身边人尽向着那人说话，对他越发有了好感。”</p>

“呀。”惜春惊呼一声，捂了口：“这可如何是好？”</p>

黛玉也是一脸的不赞同。</p>

莹玉则继续道：“若是就此打住，也就再无其他事了。”</p>

惜春连声问道：“难道还有其他事？”</p>

莹玉点头：“后来，小郡主跟太妃王妃出门访亲，偏半路上那马儿受了惊，把小郡主从马车里颠了出来。正巧那书生在边上，把人救了，那小郡主受伤昏迷。那人竟将小郡主抱在怀里。虽立时就被王妃太妃的人接了过去，但当时到底还是有人看到了。”</p>

这下，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如此一来，小郡主只怕……”</p>

莹玉最后道：“我听说，南安郡王府已经在商议给两人定亲之事了。只是这事到底不甚名誉，因此只准备悄悄的办了。”</p>

听到这样的结果，几人眉皱的更深。黛玉更是轻声道：“我记得，小郡主已在议亲了。说得也是宗亲家子弟……”</p>

惜春只是轻叹：“若一切只是缘份，到也罢了。若不是，小郡主该何等寒心？”那男子，又是何等可怕的人。嫁给这样的男子，哪里还有幸福可言？</p>

“难怪今儿出门的那些女眷身边，跟着的人特别多呢。我还以为，是为了跟别人相斗，故意摆的排场。”惜春一副恍然大悟状。</p>

莹玉只问惜春：“你可还想去书肆？”</p>

惜春连忙摇头：“不去了，不去了。”这坐在轿子里都有人撞上来，若是去了书肆里，还不知要遇着多少男子。万一被冲撞了，那还得了？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对已定婚的未婚夫也非常满意，并不想再出什么意外。</p>

待人群渐渐散了，一行人才各自归家。</p>

林家三个女儿出行，前后左右都有人护着。陆晋这一点便是不休息，也没空到她这里来的，但他派了人混在林家的家丁之中，一路相护，直到回到林家。只是这些，只莹玉一个人知道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