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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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晋的信里没写他做什么去了, 更没写他什么时候回来。</p>

但这一车东西，她是可以安心收下了。</p>

说是如此说，在林如海回来之后, 还是让他先看过。</p>

“此事为父已经知道，圣上那里也知道, 你只管安心收着。”</p>

莹玉惊讶了：“父亲怎会知道？”</p>

说到这个, 林如海心情挺复杂：“陆世子给皇上的信里专门提到了。”皇帝不知出于什么心情, 在下朝之后，专门把他叫到御书房，跟他说了这事。</p>

“也不知道师兄什么时候回来。”她对于接下来的功法，还是非常期待的。</p>

林如海神色更复杂了：“世子是为圣上办差，该回来时，自然就回来了。”</p>

这道理不用说, 莹玉也知道的。但好奇心也是控制不住的, 更别说那是她师兄呢，是仅次于林如海和林黛玉之外她最重视的人，她也是会担心的。</p>

替皇帝办差是很重要，能替皇帝办差, 这是多少人求不来的机会。可陆晋的年纪也不大，认真算起来, 还是个小孩子呢。这么小年纪就出去办差，怎能不让人担心？</p>

林如海说这些东西她完全可以自己处理，她就又翻了一遍，直接分了一半给林黛玉。林黛玉那里其实也有，莹玉陆晋给忠孝王妃送了，王妃自然没漏了黛玉，只是有归有, 数量可不像莹玉这样，是论车算的。</p>

两姐妹干脆把所有珠子拿出来，挑了大小颜色一样的出来，用来做首饰。还有一些数量少，但颜色稀奇的，各自挑喜欢的颜色，收藏也好，或是拿来做首饰也行。对于女孩子来说，这些东西总是不嫌多的。</p>

林黛玉一回到家，贾家就又派人来请。这一次不光请黛玉，连着莹玉也在邀请的名单上。</p>

可惜，如今的黛玉不好请了，直接把人打发了。更是对着莹玉道：“义母跟我说，元春大姐姐那个夫家，有些不妥当。”</p>

莹玉好奇：“不妥当？哪里不妥当？那个男人不好吗？”</p>

黛玉摇头：“人到是极不错的。”</p>

这就奇怪了：“人既然好，想来贾大姑娘嫁过去也不会吃苦受罪。又是哪里不妥当？”</p>

黛玉看了看周围，见只她们姐妹，这才小声道：“听说那人以前是跟着老义忠亲王的。”</p>

莹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老义忠亲王是谁来。之前有一位“坏了事的”，说的是太上皇期间的太子。太上皇寿数太长，太子坐了几十年还是太子，便有些沉不住气。后来发动宫变，意图造反。就是陆晋母亲受伤早产身亡的那一次……前太子自然没成功。太上皇到是气怒攻心，直接中风。</p>

后来传位于当今，太上皇休养许久，到是慢慢好了，又想起前太子的好。让当今给个封号，当今心里膈应，封了义忠二字。这两个字，可谓讽刺之极。太子许是也看出来了，本就因为坏事受了伤，如此气怒交加，得了封号没多久，人就没了。后来封号传到他的一个儿子头上，又改成忠义亲王。</p>

但要说起老义忠亲王，就只有那一位了。</p>

谋反是大罪，太子除了他自己，跟随他的没一个得了好。据说贾家也曾掺和其中，在那之后，贾敬辞官去修道。贾赦彻底诸事不管，任何母亲弟弟夺权作贱，大概也有这样的原因。因为怕当今皇帝清算，不如自己就先去泥里滚一圈，摆给皇帝看。让皇帝知道，你看我都这样了，根本不值得你动手，没什么意义还脏了自己的手。</p>

皇帝能怎么办？太上皇还在，总要给点面子。</p>

但现在，贾元春又跟老义忠亲王的旧部扯上关系，要是让皇帝注意到，那可就有些不好说了。</p>

“贾家想干什么？”</p>

却不想黛玉又道：“义母还说，东府里的蓉儿媳妇，可能是老义忠亲王的女儿。”</p>

莹玉这下真的惊了，“怎么可能？她不是……”</p>

“这事儿义母既然知道，想上宫里知道的也不少。本来她老实给蓉哥儿当媳妇，谁也不会在意她。可如今却跳出来，给大姐姐说了这么一个婆家……”黛玉满目忧愁：“日后，贾家那边，只怕是不能再去了。”</p>

莹玉这会儿是懵的，秦可卿是先太子的女儿？这……虽然怎么想都觉得荒唐，可如果这是真的，到也能解释。秦可卿出生不明，只有一个养父秦业，乃是工部营缮郎，小小的七品官。至于他祖上如何，莹玉从未关注过，所以不得而知。但知道一点，秦家很穷，穷到给自家儿子延请教师的钱都没有。</p>

但莹玉是去过秦可卿的房间的，那里面的摆件，任何一件拿出来，都是千金难得。她之前就好奇，秦家是哪里弄出来这么一笔嫁妆的？而秦业又哪来那么大的心，这些好东西给一个养女带走，半点不给亲儿子留？这根本不符合时下人们的观念……但如果秦可卿真的是前太子的女儿，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p>

秦可卿虽然成了秦家的养女，但太子那边应该还是跟她有联系的。好东西可着她来，甚至给她高攀了一门贵亲。莹玉虽然瞧不上贾家，但却不得不承认，贾家的门弟，确实很高。不是小小的工部营缮郎能攀上的，尤其是嫡长媳，连黛玉这样的出身，都不容易嫁给嫡长子，更别说秦可卿了。</p>

“那便不去。”莹玉随意道。</p>

“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外祖母。”黛玉心里头烦闷。可再如何，她也不能将林家拖进这些事情里。她不知道贾家想干什么，可她知道，龙椅上坐的是当今圣上。</p>

莹玉见不得她不高兴，直道：“老太君但凡心疼你一些，也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拖着你。”</p>

黛玉一怔，她如何不知？只是一年的抚育爱护之情，也不是立时就能舍弃的。“罢了，且慢慢看罢。”若是有事，她这个亲外孙女无论如何是逃不过的。可若无事，她也不想再过去。</p>

等到晚上，只莹玉和林如海一起时，莹玉又提起这事。</p>

林如海只知道贾元春说好了亲，到不知道这亲事背后还有这些。此时听了也觉惊诧，然后做了同样的决定：“以后，你跟你姐姐跟那边少些走动便是。”两府的情况人人都知道，黛玉是那边老太太的亲外孙女，不可能撇开。但态度要摆出来，“圣上英明。”若是在意，也不会给黛玉县主之封。</p>

莹玉便心中有数，同时也好奇：“现在看来，那位老义忠亲王还留了不少人手啊。这个时候折腾这些，不会是还想重操旧业吧？”想造当今的反？可老义忠亲王都死了。</p>

“太上皇身体越发康健，最近一些老臣经常去大明宫觐见。”</p>

“太上皇不会又想重新当皇帝，跟当今圣上争权吧？这让有些人多想了，觉得太上皇是想把当今赶下龙椅，把他们再推上去？”</p>

“痴心妄想罢了。”太上皇念权是真，但那也是当了一辈子帝王的人，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糊涂事？那位比谁都明白，江山社稷，不是这么玩的。更别说，当今圣上全无过错。他算是临危受命，之后更是将江山打理的一帆风顺。有功无过，便是太上皇，也没资格把人赶下去。</p>

莹玉就笑了：“若是如此，这翻蹦跶的越厉害的，日后下场只怕越糟糕啊。”宁国府在他们娶了秦可卿的那一刻，就已经牵扯进去了。如今，荣国府二房也扯了进去……这贾家，怕是毁在贾元春和秦可卿两个女人手里了。贾家生死存亡她不在意，就是有些可惜，大房纯粹是无妄之灾！“就是贾家大房有些可惜了。”</p>

林如海点了她一下：“大房确实可惜。只是他们如今这情况，却也难脱身。”</p>

莹玉眨了眨眼，突的道：“父亲，不如给贾琏谋个差事，不太起眼，甚至是吃苦受罪不讨好的那种，把他们一家子远远的打发出去。”</p>

林如海便笑道：“跟为父想到一处去了。”在收欠款一事上，贾赦帮了他大忙。又时常帮着照顾他的两个女儿，这人情得还。且便是为了黛玉，那边能拉拔的人，他也不能放手不管。</p>

“这证明我们父女心有灵犀。”</p>

“哈哈哈……”林如海欣慰而笑。</p>

待他笑罢，莹玉又问：“今日贾家又着人来请姐姐，被姐姐打发了。想来到了明日，琏二嫂子是必要来一趟的。女儿可否将这件事跟她说一说？”</p>

“你们姑娘家想说什么，难道为父还能管不成？”</p>

这就是同意了。</p>